第6章 万事无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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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一路之上和千柳不断猜测那个抚琴灰袍人最后所说人情二字中的人究竟指的是谁。 灰袍人虽然并没有直接展露出高深的武学，可是从其一笑之威中两人还是可以得见端倪，这至少是一个至尊级别的人物。这样的人无论对于曾经亦或是此时已达翻云境界的林修和千柳而言，都属仙神之流，所以那所谓的人情，定然和两人无关，而是和两人身后之人有关。 不过有能力让至尊欠下人情的，想来也只有同样身处至尊境或者更高之人。林修和千柳身后有这种修为之人并不多，除了已经香消玉殒的雪若离，便是魏景龙和七叔。 可是，到底是谁呢？ 还有，对方临行之前的那句可惜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两人久思未果，只得作罢 …… …… 大云的五十万大军，早已相继到达指定的地点，各自开始安营扎寨，造饭生火。他们并不需要低调的隐藏自己，所以很快的，神墟峡谷周围便是浓烟四起。 一处河岸边上，星魂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面前奔流不息的源河之水，面色显得极为的感慨。他掌有观星卜卦之术，可预测凶吉趋势，洞察山水走向，可是在这源河面前，他成为了真正的瞎子…….他不知这源河源起何处，更加不知这水将归何方。 有人说神墟峡谷便是源河之水的终点，可是真相究竟为何，外人却不得而知了。 星魂正有些出神，有一道人影穿过了密集的大军，快速的来到了他的身后，双手抱拳，微微低下了头。 星魂立刻心生感应，眉头一皱，疑声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低声道：“回大人，那两个年轻人……消失了！” 星魂面色一僵，猛然回过头来，双目虽然没有睁开，轻垂的眼帘却是一阵剧烈的抖动，他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平复自己剧烈起伏的心情，片刻后，他才沉声开口道：“说详细点！” 那人的头更低了，开口道：“赵钱孙三人……赵武身受重伤，只有一息尚存，至于钱刚和孙袭……他……他们……”，说道这里，那人忽然变得有些紧张，眼中也闪过了一抹怪异的神情。 星魂声音忽冷，道：“他们怎么了，说！” 那人浑身一震，猛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连忙接着说道：“回大人，钱刚和孙袭二人被发现时，并肩坐在一颗大树之下，两人目光空洞，却一脸微笑，并且……并且……”，这人犹豫了一下，却立刻感受到忽然凝滞的空气，随即猛一咬牙，豁出去一般说道：“并且这两人的双手紧紧拉着一起……无论如何也无法分开。” “场中没有半点打斗的痕迹，并且他们两人的剑也依旧背负在身后，根本没有出鞘！” 星魂的面色阴沉如水，满头的黑发也开始轻轻的飘扬。 汇报之人紧紧低着头，前额浮现了密集的冷汗。 片刻后，星魂忽然问道：“他们人呢？” 回报之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属下担心他们的状况动摇军心……所以，就地掩埋了，就在之前兵分几路的那片山坡之上…...若是大人不信，可以……” “你做的很好！” 星魂忽然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略作停顿后他接着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得再提，你先下去吧。” 汇报之人连忙点头称是，离去很远后，方才如释重负般的舒了一口气。 星魂静静的站在原地，久久无语。 许久后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气，面露崇敬神色，喃喃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能啊......陛下啊陛下，你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啊......” …… …… 神墟峡谷 一片宽广的空地之上，站着约莫十六七人。 其中有七人乃是二十左右的青年，最小的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最大的一个，也断然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只是此时此刻，这几名青年的脸上无一例额外的都被愤怒，屈辱所充斥…… “长老，我不想离开！”最小的那名青年眼中雾气升腾，语调有些哽咽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其余几人立刻出声附和道： “是啊长老，我也不想走！” “我也要留下，大不了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长老，我们神墟峡谷传承万年，难道还会怕一个区区王朝？” “是啊，以掌教和长老们的修为，对付那些普通人不是轻而易举？” 七个人，五种不同的声音，只有两个人没有开口，其中一个正是之前参加过帝泽城交流赛的清扬，不过他虽然没有开口，面色却阴沉如水，双拳紧握，眼中凶光闪烁……至于另外一个没有开口之人，和清扬年纪相仿，可是神情看上去无比的淡然，似乎眼前的场景，对他的心境根本没有丝毫的影响。 听到这些话，其中一名看上去最为年长的老者忽然冷喝道：“都给我住口！！！” 一句话镇住了那些人，这名老者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起伏的心绪，方才沉声说道：“你们懂什么，又怎知其中的厉害关系……今日的安排是掌教的决定，你们都是我神墟峡谷最为优秀的后辈，是我神墟峡谷的希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你们在，希望就在，希望在，我神墟峡谷的传承便不会中断……” 说到这里，他略作停顿，语调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可是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一个个毛毛躁躁，咋咋呼呼……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你们的冷静呢？你们的沉着呢？你们的隐忍呢？” 场中一片死寂，众人大气都不敢喘，老者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语调稍缓，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永远不要蔑视你的敌人……这是我最后给你们的忠告！！” “不过，你们也无需太过担心，其实掌教已然有了对敌之计……如此安排，只是以防万一……毕竟事实难料，只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真正的处于不败之地。” “你们出去后尽快赶往落神峰，三长老会在那里接应你们！” 看到众人微微点头，老者微微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再次睁眼时，已经满是凌厉的光芒，他向着身后众人道“开始吧！” 众人轻轻点头。 紧接着，十人齐声暴喝，浑身真元涌动，各自释放五颜六色的耀眼光芒，那些光芒中散发出恐怖的气息波动，空气一阵剧烈的动荡。 “凝！” 年长的老者忽然暴喝出声，刹那间，十道光芒各自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随即在老者身前五丈左右的地方汇聚……那里的空气随即出现了猛烈的颤抖，肉眼可见的半透明涟漪一圈又一圈的向着周围扩散而去。 “开！” 又是一声暴喝，那涟漪的中心忽然出现一个清晰可见的黑点，那黑点初现时如芝麻大小，不过两三息后便以大如西瓜……十息之后，在那些青年震撼的目光中，一个一人半高，两三人宽的黑洞，就那样在空气中稳定成形…...那黑洞中阴风阵阵，深邃无比，让人由衷感到畏惧。 黑洞现，老者大喝道：“快，就是现在，快点进去！！！” 几名青年目露古怪，竟是多少有些犹豫。不过就在这时，那名面色始终平静的青年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冷哼，看也不看周围之人一眼，一步迈入了黑洞之中，身形瞬间被黑暗吞噬。 在他之后，清扬也一语不发的紧随其后。 有人带了头，接下来就比较容易了。其余人纷纷一脸悲意的向着周围抱拳致敬，随即咬着牙，相继进入了黑洞之中。 待到最后一人的身形消失约莫十息之后，那黑洞一阵剧烈的动荡，片刻后怦然溃散…… 以老者为首的十人身形皆是一阵踉跄，一个个面色难堪，气息虚浮……想来方才撑开一条空间通道，给他们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巨大消耗。 十人立刻盘膝坐了下来，九人很快闭上了眼睛，开始调息。只有那名老者盯着黑洞消失的方向看了片刻，喃喃的开口道：“希望掌教的判断是对的……否则…….” 一声轻叹响起，老者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 …… 林修和千柳看着视线尽头那座古怪的祭坛……渐渐陷入了呆滞之中。 这座祭坛和落神峰顶的那一座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关联，因为两者无论造型还是纹路，都截然不同。 可是眼前出现这么一座祭坛，总归是让人心中感到古怪的。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目光中的凝重。林修盯着那祭坛看了半响，忽然深吸一口气，随即轻笑一声道：“放轻松，这应该只是一座废弃的祭坛。” 千柳皱眉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废弃的？” 林修再道：“你看这祭坛周围的杂草都能没过膝盖了……显然很久很久无人来此了。这么久都没有用过的祭坛，总不可能这么巧，我们一来到这就有动静吧？” 千柳目露认同之色，可是口中却故意说道：“那万一就是这么巧呢？” 林修笑道：“哪有这么多万一，这根本……” 忽然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千柳眼中那无法形容的震撼和古怪之色……他微愣之后，心有所感般的猛然回头，随即，面色立刻僵直 那祭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