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青铜城
陈凡已经来到了被淹没的白帝山之下，停靠在一个位置。 那里被淹没之前大概是片陡峭山地，都是石头表面，没有水草，石头被水流磨得圆滑，难以落脚。不过陈凡操纵着控水之力，让三人依旧安稳地站在了岩石上。 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具腐朽的青黑色棺木半沉在水底，棺材已经打开，表面覆盖着一层像是苔藓的生物。 陈凡一边出声，一边伸手到贴着底层漂浮的泥沙里摸索，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然后他双眸微亮，摸出了一块有着古老花纹的陶片，确定了这次的目标。 这片陶片上带有一个独特的印记——一张在火焰中灼烧的狰狞脸庞！ 诺诺有些安静地看着陈凡在做这些事情，莫名地感到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路明非同样突然没有了那种心慌慌的感觉，就好像哪怕身边只有望不到边墨绿色的水，但还是有一个人在前方陪伴着你。 不过他依旧忍不住出声问：“这是什么？” “这片陶片至少有一千年以上的历史，是蜀文化还没有被中原文化吞没前的东西。至于这里，则是个一千埋在山上的古墓，在三峡注水的时候被掀翻了，所以陪葬品才四散开来。” “老大你怎么发现这里有墓地的？”路明非有些目瞪口呆，觉得如果是自己在漫无边际的水流中，只会迷失方向。 “虽然通过肉眼看不见，但是通过水流能够感知到，东北和东南都是山，而上方正好是露出水面的是白帝山，至于水下的这片山过去被名为赤甲山，正好形成一个‘门’的结构。” “按照沟壑痕迹，在前方不远过去有一条河，经过一片谷地，在风水学中这里是山龙和水龙交汇的地方，聚集了阴阳之气，是墓葬的好地方。” 陈凡将手放在岩石上，阖上双眸，一边与路明非对话，一边走向了不远处的那个青铜棺材。 诺诺拔出了手中的魔剑格拉姆，敲了敲坚硬的山石，更加关心实际的问题：“如果这就是你要去的地方，那么我们怎么进去？” 虽然伴随着她的挥舞，魔剑一下子将岩石砍出一条深深痕迹，不过若是想凭此探索，哪怕她累趴下也是无济于事。 “放心，我可是点了传送技能的。” 陈凡睁开了眼眸，眼底淌着淡金色的微光，他走到了那个腐朽的青黑色棺木边，看着已经打开的棺材，半蹲下来将手轻轻放在了棺材下方的缝隙上。 像这种沉浸在水中的山石不可能没有缝隙，更不要说它下方还掩埋着东西。 一股股水流顺着陈凡的手指不断往下流淌。 他以控水之力操纵着水流向看不见底的黑暗中不断探索，很容易地渗入了水底的每个缝隙，一直向下，一直向下，直至一个豁然开朗的巨大出口。 陈凡蓦然伸手一握，在笼罩着三人的空气罩中蓦然出现了一面冰镜：“抓好我。” 空气罩开始不断缩小，因为陈凡将更多的力量用到了控水之力的另外一个效果上。 诺诺主动从后面抱住陈凡，陈凡则一手将还呆滞着的路明非拽紧怀中，然后跃向并不宽阔的冰镜。 路明非看着陈凡抱着自己撞向冰镜，还来不及尖叫，身形就已经融入了冰镜中，宛若通过了一个水幕，从冰镜跃出的路明非眼前情形陡然一变，让他一时忘了尖叫。 陈凡背着诺诺同样从冰镜跃出，身后紧贴着岩石缝隙的另外一面冰镜怦然瓦解。 通过冰镜的传送，陈凡大约跨越了大约直线二十多米的岩石距离，宛若来到了另外一个水中世界中。 诺诺从陈凡背后探出头来，旋即有些忘了从陈凡背上下来。 如果你看见一面墙，往上往下往左往右都看不到尽头，永远抵达不了边界，那是什么？ 那就是……死亡。 路明非屏住了呼吸，想起了自己很喜欢的科幻作家刘慈欣《流浪地球》中的这段话。 他看见了一堵墙壁，一堵向左向右向上向下无限延伸的巨墙，在射灯的光照下泛着古老的青绿色，班驳的铜锈如一层棉絮般覆盖在上面，泡沫状的铜锈里生长着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细长的丝条随着水流轻轻地摆动。 简直就是神迹。 陈凡将控水之力形成的空气罩再次扩张，让三人能够稍微分开一些行动，空气罩悬浮在依旧呈现幽绿色的水中。 除了前方的青铜墙壁，手电的光不论往哪个方向照射，最终都会迷失在幽绿色里，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没有边界。 诺诺从陈凡背后走到他身边：“这就是你要带着我们去的地方吗？青铜与火之王的墓地？” 光是青铜巨墙的铜锈，就有数尺厚，宛若趁机在这里已经千年。 路明非哆哆嗦嗦地拽着陈凡手臂：“老大，我们能不能不进去，我总感觉这里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生与死分隔的墙壁……” “你说对了。”陈凡喃喃道。 隐藏在青铜墙壁之后的，是一整座青铜城市，也是一处死人之国。 青铜与火之王将整座山凿空作为模子，把铜浆从山顶灌入，青铜之城成型的同时，高热导致山岩崩裂，从而铸造出现在技术都无法实现的庞然大物。 这里是一座完完全全由青铜铸造的城市，也正是龙王选择沉睡的栖息地。 它不仅仅代表着一座隐藏在水中的青铜城，还是龙族的一处“尼伯龙根”。 尼伯龙根便是龙族的死人之国。 这是一个神秘的国度，存在着龙类曾经的辉煌。有些尼伯龙根是每个炼金大师都渴望去的炼金圣地，因为传闻在那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死的，而炼金的基本概念就是用高温的火焰将金属“杀死”再用极致的精神使它“复活”从而提升金属强度，而用以“杀死”金属的高温火焰非常难得到。 只是它们的入口却无法被人类找到，除非被龙类选择，要么死后才能进入。 尼伯龙根远不止一处，由不同的存在打造，它们存在于现实世界各处中，有着某些与现实世界相似却有不同的规则。 陈凡上前了一步，控水之力再次全力发动，前方大片水流被强行排开，彷佛飓风吹过青铜墙壁的表面，大块铜锈被剥下，剩下的是光滑无尘的金属表面，泛着过了油一样的青黑色微光。 这一次墙壁上的图案清晰地显现出来，是一张凸起的人脸，嘴里含着燃烧的木柴，这是幅怪异的图画，脸扭曲痛苦，却不肯松开紧咬木柴的牙齿。 “路明非，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