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都是年轻惹的祸
握手拍照留念后，高卫国亲自引着冯昊往前走，逐一介绍着重要人员，随后走向乘用车制造车间，边走边说着现状。 “众所周知，我国还不具备自己研发跟上世界潮流的发动机。”高卫国唏嘘道，“不少老百姓会问，我们连战斗机火箭的诸如太行这种发动机都能生产出来，为什么小小的汽车就无法研发出来？这里面的原因实在是太多。” 原因确实很多。 不说先进技术被一线厂商联合垄断。 也不说制造设备所需的顶尖精密机床都需要进口，受制于人。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上世纪80年代“市场换技术“的政策性战略失误，让夏国错失了弯道超车的绝佳机会。 反观高铁，就是很好的正面教材！ 在抵达车间的过程中，不少围观的工人们议论纷纷。 “这人谁啊？年纪轻轻，竟然让高院长亲自接待。我记得上次市长来视察，高院长都因为主持研发任务而让副院长陪同。这人享受得规格也太高了！” “嘘！噤声！别看这位年纪轻轻，可是技术大牛。我们这十来天生产的包括发动机在内的汽配都是他提供的图纸和技术资料。” “怎么可能？虽然我们没资格看核心资料，但让我们做的汽配在档次上都和一线厂商看齐。什么时候，媲美超一线的车企技术被一个小年轻搞到手了？” “难道是某个欧美财团的私生子？” “我宁愿相信他是间谍，007那种。” “你们影视剧小说看多了。” 抵达车间后，高卫国招来一名老工人，介绍道：“这位是提供技术的冯昊，别看他年轻，可是改装高手，能在不改变原厂件的基础上把神话GS4改装出百万豪车的档次。非常厉害！” 接着，又对冯昊介绍道：“这位是负责发动机制造的杨荣义，杨师傅。别看他五十好几了，但无论是技术还是经验都非常厉害，更是我们厂唯一的国家二级技师，搁在以前，那就是6、7级技工，每个制造厂都需要供起来的技术大牛。” 对于这些老师傅，冯昊并没有任何怠慢和轻视之心。要知道，夏国能够从一穷二白走到当代强国，就是靠这些厉害的技工用落后的机床打造出现代化的工业体系，成为当世唯二拥有完整工业体系的国家。用“徒手造高达”来形容他们一点都不为过。 “杨师傅，辛苦了。”冯昊说道。 “嗯。”杨荣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说实话，看了发动机图纸和技术资料后，他惊为天人。 作为发动机行业的专家，他熟知很多一线车企的发动机数据和设计框架。当然，他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毕竟这些核心技术都属于车企的机密，根本不可能公示于人。 刚才工人们的议论，他也听到了，虽然认可大部分说法，但唯独“偷”到一线车企技术这个说法不成立。 因为高院长提供的发动机技术迥异于当前任何一家车企，属于独一无二的技术。这种技术没有强大的研发实力和沉浸发动机领域多年的积累根本设计不出来，应该是国外某个厉害的制造行业。但这么一家有实力的外资公司却派年轻人作为代表，是不是有点瞧不起人？ 杨荣义压住心中的不舒服，指着装配好的发动机，说道：“按照贵方给的图纸和技术资料，我们装配好了发动机，但经过测试发现，完全达不到数据要求，不合格。” 冯昊也看了眼不合格的发动机，点头道：“工艺不行。” 这不是废话嘛！ 杨荣义皱了皱眉头：“我希望贵方能够提供制造设备，这样就可以免去很多麻烦，尽快生产出发动机，进行相关数据测试……” “没有制造设备。” “呃……”杨荣义被噎了下，你这哪里是做生意的态度？ 但转念一想，顶级精密设备属于欧美国家对夏国禁运列表的内容，想要让对方提供制造设备确实有些刁难，只好换个方法道，“如果没法提供制造设备，希望贵方能够提供资深技术人员对我们传授制造经验……” “我就是。” “呃……”杨荣义咬了咬牙，有些出离愤怒。就你这年龄，当我的学徒，我都嫌太年轻没有任何经验，你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资深技术人员？开什么国际玩笑？还想不想做生意？ 既不提供制造设备，又不派资深技术人员传授制造经验，你让我们徒手造汽车吗？ “我还有事情要做，失陪了。” 撂下这句话，杨荣义就要甩手离开，实在是太气人了。 高卫国见状连忙拉住杨荣义的手，有些无奈。 确实，冯昊实在是太年纪，年轻的不像话，如果非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冯昊拥有真才实学。 但冯昊能在原厂件的基础上把神话GS4改造出远超一线的性能，自然有办法解决工艺不行无法制造合格发动机的问题，于是问道：“你有办法吗？” “我来试试看。”冯昊谦虚道。 呵——你能有什么办法？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细皮嫩肉，尤其是干干净净没有长茧的双手，怎么看都不像会使用机床的工人。连我们这些老工匠都加工不出来合格产品，你凭什么能做到？还大言不惭的说试试看，把我们这些资深技师都不放在眼里，简直欺人太甚！ “只要是个人，就知道我国发动机在工艺上完全没法跟国际一线品牌比。且不说车床、压铸机等机器需要进口，但终归可以花高价购买，但车工呢？那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技术活！” “同样一个零件，选择不同的方向和走线切出来，寿命明显不同。发动机的活塞要在缸孔中千万次的来回运动，误差要求极高，其壁表面加工的珩磨工艺走不好，缸孔哪怕弯那么一点点，活塞千万次运动就会加速发动机的老化。” “还有曲轴孔的尺寸精度、圆度、同轴度、表面粗糙度每一项要求都非常严格。就他这双白嫩得跟女人一样的手，能操控得了车床？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杨荣义唾沫横飞道：“不要以为看了《速度与激情》，就觉得汽车就是几个人在车库里面拧螺丝、吊台发动机就可以造车。那是修车，是改装！发动机里面的装配可不是单用手就可以完成，还需要专业的装配工具。这些都需要经验、需要技术、需要时间，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