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成亲

    腊八节之后，转眼到了腊月十六。

    谢家发嫁走了谢蕴心，然后又是谢蕴心回门，再接着又要忙过年的事情，府里一直忙到了年关。

    谢家王氏一直在忙，宫里卫皇后也一样忙得连见外命妇的时间都没有。

    后宫各处的装点，给后宫各处和各外臣家中的赏赐，新年后领宴的事……像往年一样，一年中最忙的就是这个时候。

    卫皇后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六尚局来汇报事情的尚宫们，然后坐在榻上歇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忍不住与阿若叹道：“小的时候天天盼望着过年，过年了才有好东西吃有新衣裳穿。大了以后才知道，过年是最烦的事。”

    阿若笑着道：“要不能说过年是小孩子的节日呢。”说着将手里的一本大红洒金的本子递给卫皇后，道：“这是新年进宫领宴的外命妇的名单和座次，您过目一下。”

    卫皇后放下手里的茶碗，将本子接过来打开看了一下，然后说起道：“将谢夫人从第二排挪到第一排来，其他的差不多就这样吧。”

    谢家以后是老五的岳家，这份面子她还是要给他们的，何况谢家还是老二的王妃的娘家，于情于理都不能将她们家往后排。

    阿若为难道：“若将谢家挪到第一排来，那可就一定要将原排在第一排的人中挪出一个往后排，不然座次可不好摆。”

    卫皇后又举着名单看了一下，排在第一排的都是信国公府、英国公府、李家、王家、厉家、郑家等府中的女眷以及各亲王妃。当然还包括了原燕王妃的娘家梁昌侯府和圣上的生母的娘家马家。

    马家的子孙在朝中虽然不显，但是有与圣上的这一层亲缘关系在，这份脸面同样也要给他们。

    卫皇后想了想，对阿若道：“把梁昌侯府的女眷的座次放到第二排去吧。”

    阿若犹豫道：“这样会不会不好，不管怎么说，梁昌侯府也是燕王殿下的岳家。”

    卫皇后皱着眉头道：“这王妃都要换人做了，这旧岳家还不要成老黄历。”

    曹家仗着与燕王府的一层关系，心可大得很，连人命官司都敢插手，都敢收了银子给人打包票。

    梁昌侯府的情形有些复杂，原大曹氏的弟弟曹林虽继承了爵位，但他却是个傻子，也生不了孩子，过继了二房的子嗣，如今掌管梁昌侯府的是二房。梁昌侯夫人出身不高，跟大曹氏一样也立不起来，在府中事事都听二房的摆布。

    梁昌侯府有资格进宫领宴的只有梁昌侯夫人余氏。

    虽梁昌侯府在外面干的那些事，都是二房的手笔，但梁昌侯夫人约束不了府里的人，这也让卫皇后不满意。

    将曹家的位置摆在第二排，表示出她的不满，也有几分警告和提醒的意思。

    阿若道了声是，没有再说什么，然后就下去安排去了。

    转眼到了除夕，谢家早早的摆上了年夜饭。

    吃过年夜饭之后，王氏和谢远樵坐在屋里，王氏今日穿了一身喜气的大红色的衣裳，笑盈盈的给他们发压岁钱。

    红面金线的荷包里，装了十颗的金花生。谢凤良得了荷包之后，便笑嘻嘻的找人要换成碎银子跟人赌骰子，结果被谢远槛拉着训斥不能学人赌钱。

    给完了她们压岁钱之后，王氏又让人抬了两大筐串好的铜钱出来，就放在正房的门口，而她坐在两筐铜钱的中间，给下面排着队上来拜年的下人们发赏钱。

    丫鬟嬷嬷们一句一句的吉利话不要命的说着，谢凤良被父亲训斥不能赌钱之后便拉了谢凤明带着几个小厮去放鞭炮，凤卿姐妹几人也凑在一起说话，满院欢声笑语的，显得其乐融融又热闹非凡。

    王氏很喜欢看到这院子热闹的模样，笑着跟方姨娘道：“要是家里有两个小孩子就好了，到时候小孩子跑来跑去的，会显得更加热闹。”

    方姨娘笑着道：“等明年三少爷成了亲，夫人自然就很快抱上孙子了。”

    王氏听着笑了起来，从箩筐里抓了两串铜钱给她，道：“给，赏你这句吉利话。”

    柳姨娘走过来凑趣，笑道：“好夫人，这见者有份，妾身可也要的。”又道：“吉利话妾身也会说，祝三少奶奶进门，一年抱两。”

    王氏笑道：“都有都有。”然后给柳姨娘又抓了两串铜钱。

    除夕夜，一家人自然要围着守岁。

    但是这时，萧长昭却来了谢家找凤卿。

    凤卿很有些奇怪的问道：“殿下不是应该在宫里吃宴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萧长昭道：“父皇今日精神不大好，提前散了。”说着又道：“走吧，本王带你去凉水河看烟花。你去多穿件衣裳，再把披风披上。”

    凤卿脸上有些犹豫。

    王氏笑着对她道：“去吧。”说着又对萧长昭道：“只是殿下，别忘了把人给臣妇送回来就行。”

    萧长昭笑了笑。

    凤卿回去加了衣裳，又披上了披风，然后跟着他从谢家出来。

    在屋里的时候有炭盆不知冷，等出来之后风唰唰的吹到人的脸上来，才觉得刺骨。

    萧长昭先上了马，然后拉着她上马坐在他的前面，然后从身后环绕着她，骑着马去了凉水河。

    凉水河边和凉水河上到处都是灯火阑珊，有许多像他们这样吃过了年夜饭就来河边游玩的人。河边上时不时有一些人放着烟花，或者小孩子点着火树银花到处跑来跑去，一边跑一边哈哈笑。

    凤卿被萧长昭牵着在人群中走，一边走一边与她道：“再过一会，顺天府会让人在这里放烟花，连放一个时辰。”

    大约是人气足的原因，凤卿也不感觉到冷了，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周围。

    凤卿问道：“每年都会放吗？”

    萧长昭道：“对，以后每年都会放。”

    他们继续走了一会儿，然后碰到了熟人。是一边走一边吵架的卫仲卿和傅双宜两个人。

    是傅双宜先看到的她们，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在人群中跳起来一边晃着手里的两串糖葫芦一边喊道：“凤卿，凤卿……”

    凤卿看到了他们，然后和萧长昭一起停了下来，傅双宜扯着卫仲卿的衣裳跑上来，笑得一脸灿烂，道：“没想到你们也出来了。”

    卫仲卿比她更懂规矩一些，拱着手对萧长昭行礼道：“殿下。”

    萧长昭点了点头，道：“这里是外面，你就不必多礼了。”

    傅双宜直接忽略了萧长昭这个人，拉着凤卿的手道：“在这里看到你真好，我还想说要去找你的呢。”

    说着转过身，将手里的两串糖葫芦塞给了卫仲卿，道：“我不要了，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