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6章 童言 真谛？

    千分之一的机会，万分之一的机会，在普通人看来或许接近奇迹。但只要这一线希望在有能力的人手中，那么就是一次绝地反击的可能，就是改变命运轨迹的契机。

    黑裙女人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至于阮霖霖要怎么选择，是继续隐瞒，牺牲自己，换取沐阳的平安。还是将这一点点可能性告诉沐阳，做最后一次的冒险尝试？

    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关键。一线转机，换而言之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阮霖霖一向冷静，甚至有时候比沐阳更加的沉着。只是这一次，的确非同小可。

    清楚的知道，她不可能让黑裙女人说得更明白了。所谓的玄机就是如此，更何况黑裙女人是第一代的圣女，不论是对神族还是对魂族，心中的积怨都太深，恨意难消。

    阮霖霖的苦苦哀求，能够让初代圣女松口，说出一段带着玄机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目前她并不能明白，但只要仔细的去参详，应该不难理解其中的玄妙。

    如今最缺少的，是时间。沐阳需要找出通往混沌中天的入口，以及方法。还要将这片位面守护，至少圣宗的弟子不能出现差错。甚至还要帮圣王残魂凝聚圣骨。

    心知肚明，经历过之前的争吵之后，沐阳的心境一定非常低落。别说是这些事情，恐怕现在连动弹都没有心思了。因为他的目标，他的信念在一瞬间崩塌。

    在沉默中，霖霖某一刻突然想通了。或许她瞒着沐阳，能够让他不去冒险，能够让他安稳的度过一世。即便这样她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沐阳会好过吗？

    多年的感情，阮霖霖也不能说放弃就放弃，说忘掉就忘掉。更何况一直将他们之间的未来当做是目标的沐阳？如果就此放弃，他会不会彻底失去希望？

    纠结，挣扎，在放弃与坚持之间难以选择。面对阮霖霖的样子，黑裙女人并没有催促，因为曾几何时，她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与霖霖现在如出一辙。

    “唉……果然是天道循环，这么多年一直封印，却还是逃不过天道命定的命运。这个抉择，其实不应该你来承受。只怪我当初太懦弱，不敢正面去面对现实。”

    就在这时，沐阳此刻的状况又是怎样的呢？打击，他不是没有经历过。绝境，他也不是没有体会过。但以往都是敌人给他制造的绝境，怎样都可以闯过去。

    这一次，让他完全失去希望的是阮霖霖，是他一生的挚爱。沐阳恍惚之中不禁会产生这样一个念头：“难道所谓的爱情，必定要经历一段痛苦的过程？”

    失去希望，沐阳也没有再闭关的心思。圣王给他时间冷静，他的心境也的确冷静下来了。但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这是必然的。

    放下所有的一切，沐阳每天正常的生活。看着弟子们操练，早晚各一次。甚至还有闲情逸致亲手去指导弟子们的武技招式。这样的圣主，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

    这样下来好多天之后，众多弟子总觉得很是奇怪。于是众人中间开始产生议论：“圣主这是怎么了？是出什么大事了吗？为什么圣主平静得如此古怪？”

    堂堂圣主，以沐阳的境界，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就算是这个位面的强者也不一定能看出他的异样。但是现在，他却放松到连普通的弟子都能看出古怪来。

    难道这就是自我放弃的方式？沐阳最终还是没能战胜自己？还是没能从那种伤痛之中走出来？见到这样的沐阳，圣王不禁暗自摇头，看似坚强，依旧过不了情关。

    失望是必然，但圣王残魂也可以理解。当心中最大的希望突然之间完全破灭，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快速的恢复过来。这种放弃，也是疗伤的一种吧。

    这天，圣宗继续照常运作。弟子们开始一天的晨练。首先是打坐，吸收炼化清晨最为精纯的一缕灵气。然后炼化变成自己的真气运转。虽然各有不同，总算有益。

    紧接着便是武技的修炼，众人在广场之上排列整齐。在长久的磨练之下，各人按照自己的特点，选择不同的武技修炼。然后再进行组合式修炼，顺理成章。

    圣主沐阳又开始一天的无所事事，几乎什么都不管。唯一有兴趣的就是在练武场之上晃悠，指导每个弟子的动作，甚至是每一次呼吸的气息频率的强弱。

    但有一个心理作用就是，圣主在场，反而很多人会因为紧张而发挥失常，甚至是忘记动作。这是正常的，沐阳并没有责怪，反而是报以温暖的笑意，继续指点。

    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习惯了。甚至开始适应这样的圣主。但内心深处，一直都知道，圣主这是选择性逃避，不愿意面对已知的现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武技的修炼渐渐变得混乱之时。在练武场的一处角落之中，一道娇小，看上去很是羸弱的身躯，因为一个转身的失误，惊呼出声直接摔倒。

    “啊……好疼啊！”摔落在地上，小小少年皱起眉头，抬起手臂之时，袖子上已经沾上血迹。但仅仅是一声痛呼，便立刻爬起来，倔强的继续修炼。

    眼神扫过这单薄的，娇小的，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身躯。沐阳眉头一挑。提步走过去。脚步一顿，伸手按住小少年的肩膀。像是一块巨石压下，后者动弹不得。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辛苦，明知道自己不行，依旧要如此倔强的坚持下去呢？”沐阳蹲下身形，平静的问道。其他的所有人都可能怀着心思，但孩子不会。

    转过头，少年以一双纯净的眼眸看着沐阳，没有丝毫的杂念。在他的眼神之中，沐阳看到的就只有坚定：“其他的我还不懂，但是我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不能放弃。”

    “我爹体弱，不能修炼，我娘早死，所以能够撑起我家的就只剩下我自己了。不管我现在的力量是不是羸弱，还远远不够。但我相信，只要坚持，一定能成功。”

    望着少年真诚的目光，以及那稚嫩但是掷地有声的气场，沐阳突然感觉很是恍惚。曾几何时，他也曾如此的笃定。只要坚持就没什么做不到的，但现在呢？

    随着时间的过去，人会长大，会面对很多复杂的事情。所以心境也会跟着改变。渐渐地，忘记最初自己不过是坚持着一个非常简单的信念，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可初心易守，始终难得啊。少年的话看似只是稚嫩的童言，沐阳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或许从某一个方面来说，是人生的真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