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风暴
临睡觉前，佳隆就定好了6点半的闹钟。他打算早点起床开始修炼，因为他急于拥有法力。 当他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坐在床边时，看到赵宁的床早已叠放齐整。 “这都比他晚了一步，他是有多么刻苦！” 佳隆心中暗叹。 刷过牙后，佳隆用凉水冲了把脸，顿感精神百倍。 脸上挂满了凉爽的水珠，佳隆望着盥洗池上方镜子中的自己说道： “加油！小子！你一定做得到！” 他很是虔诚地双手捧着那卷白色的卷纸，来到甲板上。 海风夹杂着清新的湿气拂面而来，沁人心脾。 远方的海平线被那初生的太阳映射得波光粼粼。 浪花轻柔地拍打着船体，发出了玻璃珠相撞般清脆的声响。 佳隆抻着懒腰，长舒了口气。 回头一看，船头处赵宁依旧如同一尊石像般地盘腿打着座。 佳隆侧眼相望，扭了扭脖子，赌气似的朝着与赵宁相反方向的船尾走去。 他学着赵宁的样子，盘腿坐在甲板上。甲板有些冰凉，半天他才能够适应。 佳隆吞吐着清晨的空气，心头生出一股莫名的愉悦。也许这就是大叔所说的能够清晰感受大自然力量的环境。 他将卷纸举在眼前，瞪圆了双眼，狠狠地盯着它。 由于过于用力，佳隆渐渐觉得卷纸在自己的视网膜上好似重影了一般。他摇了摇头，努力地恢复了视线。 海浪有规律地拍打，犹如钟表秒针拨动的声响。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佳隆还是不得要领。 “是不是应该动一动双手，我看赵宁施法时还在身前摆了个三角形！” 想到这，佳隆好像领悟了什么诀窍一般，把卷纸放在甲板上，双手对着它依次摆出了各式的造型。 正方形……圆形……心形？还是不对，反过来试试那？ 经过一番折腾，卷纸连一个火星都没生出来。 是不是哪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对了，大叔说过，施法前应当念叨那些感谢自然之神的话语！ 佳隆有些激动地编好了一番赞美之词，用灵语念叨着： “神啊！感谢你赐予我火焰吧！我谢谢你啦！” 与此同时，佳隆还夹带了各式的手式。 卷纸还是那个卷纸！你大爷的！佳隆逐渐烦闷起来。 转念一想，李东施法时并不是像赵宁那样用手指摆出造型，而是用力舞动双臂！哈哈，原来是这样！可能我适合舞动双臂来施法！ 佳隆开心地合十双手，好似终于寻找到了诀窍。 他把总结出的经验从头到尾有次序地实践起来。放空了脑中的思绪后，先是念叨一番，然后像个疯子一般地舞动起了双臂。 咦！怎么有点像跳广场舞的大妈？ 他摇了摇头，暗骂自己的思维怎么这么活跃！怎么还跳动到广场舞上了！ 反复尝试着，佳隆没有半点进展。 他有些绝望地躺在甲板上，木讷地张开四肢。 “吃饭啦！吃饭啦！露露……小宁……阿隆！” 房间内传来了大叔的呼喊，佳隆缓缓起身，失落地回了一句： “好，大叔！” 餐桌上，佳隆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碗筷。 大叔好似看出了佳隆的心事，拍了拍厚实的双手说道： “修炼不顺利啊？孩子！没关系的，我都说过了，这是个慢功夫。” “是啊，慢慢来，不用急的。” 露露嘴中叼着面包含糊地劝解到。 听到露露这么一说，佳隆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想到露露不用怎么修炼就能如此灵活地运用法力，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真是无地自容。 他只得弱弱地点点头，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 佳隆喝了一口面前的蔬菜汤。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那汤汁化在口中，异常的苦涩。 沉默了半天，佳隆抬起头问道： “大叔，施法前需要摆一些手势动作么？” 大叔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茬，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个没有硬性地规定的，只是一种习惯，做一些手势会让你体内的能量更能够得到一种惯性的记忆，就像是给自己的潜意识发送信号。” “也就是说，我最好固定住施法的动作？” “是的，其实每个通灵者的能力虽说是单一的，但是这单一种类的法力却可以演变得千变万化。可以用不同的形式来使用。” 大叔喝了一口汤接着说道： “阿隆，别的先不用想，你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感受到体内能量的流动。启动体内能量的方法需要你通过反复的尝试自己总结出规律，每个人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 佳隆有些茫然地看着大叔，他是多么希望大叔能够告诉他一些快速提升的诀窍啊。显然，佳隆此时感到修炼并没有什么诀窍，只有自己慢慢体会。 在那之后，佳隆依旧在磨炼着点燃卷纸的法术，他觉得自己都变得机械起来，练着练着思绪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将佳隆的头绪拉回。 “隆哥，今年的年假我想去AiJi看一看，听说那里的风土人情很有趣。我也想像你一样，出去看一看。” 佳隆看着小刘发来的微信，嘴角挂着苦笑。 你隆哥我，现在连一个卷纸都点不着！ 佳隆心中嘲讽着自己，又想到小刘此时应该在上班，给自己发微信的时候肯定是很紧张地观察着单位领导会不会走到她身边来，就像是个上课偷偷摆弄手机还时刻盯防着老师的学生。 想到这里，佳隆内心有了些许的轻松，觉得每天和小刘保持着这样不浅不淡的沟通还是很好的。 此时的小刘与佳隆好似相隔了一个世界，彼此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快乐和烦恼。相互沟通过，是一种很好的放松。 “哈哈，很好啊，就是不知道那个该死的王总会不会批你的年假啊！” 佳隆回复道。 不一会，手机再次响起，小刘回道： “恩恩，是啊，不过我好想出国旅游啊！” 忽然间，一阵强劲的海风袭来，差点将佳隆吹倒。 佳隆顶着风，眯着眼睛。 只见，天空被一朵朵压抑的乌云笼罩，不见一丝光亮。海平面逐渐躁动起来，游轮也极不安分地摆动着。 狂风席卷起阵阵的哀嚎声，如同千万冤魂在声嘶力竭地呼喊。 海鸟拉着嘶哑的鸣叫，四下飞窜。 各式的鱼类受到惊吓似的，噼里啪啦地跳出海面。 远方的海浪庞大而富有令人心生畏惧的能量，如同恶魔一般在向着游艇翻滚而来。 “海洋风暴要来了！” 大叔急忙赶了过来，大声呼喊道： “孩子们快进屋！” 佳隆跟着大叔，踩着摇晃的甲板，踉跄着地向屋内走去。 大家聚在大厅内，固定着水晶灯的铁索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佳隆贴着窗户望着外面的景象。闪电的光亮被锁在云中，却能分明地看出那乌云恐怖的轮廓。随后，昏暗的天空传来了沉闷的雷鸣，就像是耳朵贴在那刚刚行驶过火车的钢轨上。 海浪狂躁不已，猛烈地冲击着游艇，伴随着愤怒的拍打声冲上了甲板。 瞬间，如同利剑一般的雨水倾盆而下，模糊了一切景象。 游艇的晃动愈发强烈，佳隆有些晕眩。他扶着沙发的靠背，趴在上面。 “没关系的，孩子们，经常出海就会对海洋风暴习以为常了。” 大叔的声音被雨点频繁击打棚顶的声音淹没。 露露高声说道： “大叔！这风暴也太突然了，没有一点预兆。” 大叔竖着耳朵，将将听懂露露的话语，回道： “是啊，早知道我们就调转航道，避开这处风暴了！” 赵宁从沙发上忽然起身，说道： “我去驾驶室，看看避开风暴还来不来得及。” 说罢，赵宁摇晃着向驾驶室走去。 还没等驾驶室的门被打开，一阵疯狂的疾风呼啸而来。 一时间，游轮好似就要被掀翻，佳隆对这突然的剧烈晃动毫无防备，竟一个跟头栽倒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他咧着嘴，揉着头上隐隐作痛的大包。 就在这时，窗外的海浪冲起十米多高，如同一记重拳般，狠狠地砸在了游艇之上。瞬间，游艇被海水完全吞噬。 大厅的窗户被极强的压力冲压得破碎。 冰凉的海水肆意地冲入室内。 佳隆慌忙地直起身，却不知如何是好。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眼前的一切都被海水所淹没。 慌乱之中，佳隆好似听到了大叔的呼喊： “露露……阿隆……小宁……” 随之而来的，还有船体吱嘎吱嘎的破碎声和噼啪的电线跳动的声音。 转瞬之间，一切的响动都被海水流动的声音所覆盖，透心的冰冷蔓延至全身。 佳隆屏住呼吸，极力在海水中保持着平衡，却一时间辨别不出方向。 海水中昏暗无比，没有一丝光亮，他看不到自己身处何方，也看不见大家的身影。 挣扎了半天，佳隆还是被寒冷击溃，他的小腿骤然紧缩，抽起了筋。 海洋强大的压力好似就要将他捏碎。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就要到达极限了。 渐渐的，冰凉的海水如同一条条躁动的毒蛇一般，开始从佳隆的鼻孔和嘴巴肆无忌惮地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