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前路已绝？
红红的太阳慢慢地从山尖上冒了出来，不一会儿，朝霞便洒满了大地，蓝田镇，这个宁静的小镇也渐渐从昨夜的美梦中醒了过来。 吱！东屋房门打开，九叔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师父早。” 正打扫院子的黄粱行礼道。 “啊……早！”九叔显然没想到黄粱会起这么早，赶忙放下伸起得双手，故作严肃的点了点头。 “秋生呢？” 九叔转移视线的问道。 “他还没来。” 黄粱如实道。 秋生一般住在镇子里的姑妈家，并不住在义庄。 “哼，又在偷懒，看一会我怎么训他。”九叔摇头道。 “对了，你去洗漱一下，我带你去吃早餐。”九叔吩咐道。 “好的。”黄粱应了一声，放下扫帚，走进了西屋。 …… 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师徒两出现在了镇子上。 “九叔！”“九叔早！”“九叔来吃早餐了？”“九叔你身后的小子是谁？不会是你新手的徒弟吧？跟了你，他可真有福气？”一路上不时有人打招呼，足以看出九叔的德高望重，连跟在身后的黄粱也沾了不少光。 九叔刚领着黄粱坐到街边的一个小吃摊上，小吃摊老板便熟络的招呼道：“九叔，今天吃什么？还是混沌面吗？” “恩，两碗。” 九叔点头道。 “好嘞。” 小吃摊老板口中应承着，手已麻利的把两碗热腾腾的混沌面摆在了九叔和黄粱身前。只见碗里的一个个混沌晶莹剔透，小巧可爱，银丝面看起来也是劲道十足，再加上绿莹莹的葱花点缀，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吃吧！” 九叔拿起筷子道，也许需要在外人面前保持高人形象，所以他吃的慢条斯理。而黄粱就不需要顾虑太多，大口大口吞咽着，吃的叫一个满头大汗。 所以结果就是黄浪都已经把碗里的汤喝得一干二净，九叔才吃到一半。 就在黄粱无聊的看着路上的行人时，九叔终于擦了把嘴，掏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起身站了起来。 小吃摊老板收起钱，百忙中不忘问道：“九叔这就走了？” “恩！”九叔背起手，朝着义庄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九叔突然道：“以后就由你来买早餐。” “是，师父。” 黄粱楞了一下，心中忍不住开始怀疑……师父是不是看我刚才吃的太香，所以才想在自己家里试一试？ “师父、文才，这么巧啊！”走到一半，秋生突然从旁边跳了出来。 “哼，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九叔冷冷道。 “师父，我这不是还要帮着姑妈搬货吗？”秋生一脸嬉笑不在意道。 秋生的姑妈在镇上开着一家胭脂水粉店，生意马马虎虎，毕竟蓝田镇不大，用得起水粉的人家也不多。 听到秋生的解释，九叔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在九叔看来，修行是个人的事，完全没有必要强求。 ********* 一回到义庄，九叔就把黄粱、秋生喊到了东屋。 九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着站在身前的黄粱开口道：“文才，你刚入门，以后就先跟着秋生练习‘茅山神拳’打好基础。” “茅山神拳？” 名字听起来挺牛逼的，难道是什么了不起的神功？ “哈哈，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被唬住了。”秋生好似猜到了黄粱在想什么，脸色憋得通红，“你可不要被‘茅山神拳’这个名字骗了，别看它有一个神字，其实不过就是一套养身拳法，最多让你身手敏捷一点，可变不成武林高手。” 养身拳法？好吧，是我想多了……黄粱愣了一下，眼中掩饰不住的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虽然他已经有了《轮回镜观想法》这门顶级冥想法，但如果能学到新的冥想法，触类旁通总是好的。 秋生的话显然把九叔气得不轻，开口就是一通训斥，“哼，你懂什么？与僵尸、饿鬼斗法时，往往生死就在一线间。如果不能有一个灵活的身体，如何能降妖伏魔？只有身法配合着符咒之术才能真正不惧妖邪威胁，否则光有符咒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白送死？” 秋生平白吃了一大通训斥，有些委屈道：“师父，我也没说什么啊！茅山神拳本来就是养身拳法啊！” “你还说？” 九叔瞪眼道，吓得秋生缩了缩脖子。 “师父，难道我们不需要学习冥想法吗？”黄粱连忙打圆场道。 “冥想法？你是指观想？”九叔疑惑道。 “恩，差不多吧！”黄粱也不是很清楚冥想和观想是不是一回事，反正轮回镜给的冥想法就是《轮回镜观想法》。 “以前是有的，不过现在只剩下一些静坐之法。”九叔叹气道。 根本不用黄粱发问，秋生便忍不住先问道：“师父，为什么说以前有？” “既然你们已经拜我为师，那就是茅山派弟子，确实也应该知道一些茅山派的隐事，免得出去给我丢人现眼”九叔看了黄粱、秋生各一眼，足足停顿了有好几息，才一脸郑重道：“其实我们这个年代早已进入了末法时期，天地灵气枯竭，已经无法再修出法力。再加上一些人祸，我们茅山派的修炼之法‘谷衣心法’也于百年前丢失，只流传下来了一些符法……” “那不是前路已绝？” 黄粱脱口道。 “也可以这么说，要不是修不出法力，华国怎么可能是洋鬼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九叔点了点头，眼中出现了一丝不服。 秋生倒是看得开，大大咧咧道：“管它呢，我只要有师父一半的本事就行。” “想学我一半本事，那还不快去炼拳。”九叔没好气道。 “文才，走了。”秋生扯着黄粱转身就走，看得九叔直摇头。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黄粱算是在义庄扎了根。 如果没有人找九叔做法事、寻墓穴、降妖除魔，他每天的事就是练拳、买早餐、学习符咒之术，然后按时按点给留在义庄的死人上香。 一晃七年过去了，黄粱十八岁了，也彻彻底底长成了一名大丑男，大方脸、大鼻孔、小眯眼，连他自己都不忍直视，一般不会主动照镜子。 这期间最让他高兴的是《轮回镜观想法》要突破了，七年苦修终于等来了收获，只是不知道晋升后会带来什么变化。 “各位叔伯兄弟姐妹，回来吃饭喽。”这天晚上黄粱按照习惯站在门口喊了一句后，先给四目道长带来的客户尸体们点上香，这才拿着一撮香开始挨个给留在义庄的死人们上香。 就在这时，黄粱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嗖’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本来插在身后棺材缝中的香已然消失不见，迟疑了一下，他又拿起一撮香插在了棺材缝中。 ‘嗖’这次他看的很清楚，香是直接钻进棺材里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把香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