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醒魂
“咦，这个少年不是掌门亲自挑选的天级学徒吗？为何……只有醒魂三阶……天资也太平庸了吧……” 中年短须男子愣愣地看着眼前九岁小男孩右手闪烁的三朵浅白光晕，喃喃自语。 “诶，看到了吗？莫秋怀这小子平日仗着自己是天级学徒，嚣张得很，结果跟我们一样，资质平平无奇！” “嘿，这下打脸了……我看他以后怎么在藏虚府混下去，要是我啊，早就没脸见人喽。” “你们能不能小声点，他好歹也是掌门亲自从民间挑选的弟子，这般随意议论小心被穿小鞋……” 醒魂殿大堂两侧，已经接受测试或等待接受测试的弟子议论纷纷，都是些嘲讽的话语，音虽小，却声声入耳。 “桥生，你可要仔细了，入山门之时掌门将他的潜力资质列入天级，怎会是醒魂三阶？”大殿之上，一名长须、两颊偏瘦的老者边撩须边徐徐说道。 不知怎的，这语气竟带有几分欣喜和庆幸。 “回禀执法长老，方才我已经多试了数次，是醒魂三阶无误……或许……”桥生缓缓说道，愣是把“掌门看走眼”五个字生生咽在了腹中。 “既然如此，秋怀，你下去吧。不要灰心，你这资质虽然平庸，但也能修行，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偃师。”执法长老温和地说道。 “啊……哦……”莫秋怀愣了半天神才知道执法长老言下之意，是要自己结束测试，下台阶回到测试完弟子的队伍里。 莫秋怀转身，看着台下两侧的人群，一时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桥生扶着莫秋怀的肩，指了指大殿右侧，莫秋怀便下去了，一脸懵懂的表情看笑了众人。 “诶，这小子该不会受到打击，傻掉了吧……” “还别说，要是一个天级学徒被测试出醒魂三阶的资质，恐怕都是嚷着重新测试，他却出奇地安静。” “肃静！”执法长老威严之声传来，台下一片寂静。 此时的莫秋怀，看上去冷静，实际上心里想哭的心都有了。悲痛并非来自于资质，而是他根本听不懂人群到底在议论何事。醒魂三阶？那是什么鬼？ 本来自己手里拎着美味的六元麻辣烫准备回宿舍享受美食的时候，却眼前一晃，手里的麻辣烫不见了，却多了三朵莫名其妙的光晕。等莫秋怀站在人群里，才恍然大悟，想我这名普普通通、碌碌无为的无志青年居然穿越了！ 莫秋怀被眼前的景象晃了神，一名衣着华贵的少年拾阶而上，步伐稳健，充满自信。 诸位弟子收回了散落在莫秋怀身上的目光，转而盯着那名姿态不可一世的少年，就连大殿之上的执法长老都目露精光，眼里满是期待。 九道青色的光晕闪烁在少年的手臂之上，引来底下弟子羡艳的目光，马上就有人嚷道：“九阶！醒魂九阶！这才是天级学徒啊，不像某人……” 执法长老欣慰地点着头，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 “段鹤楼，醒魂九阶。”桥生中气十足地宣布。 段鹤楼转身得意地看了底下莫秋怀一眼，不料诸位弟子的羡艳目光都被他尽收眼底，唯独莫秋怀却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由得心里道了句：“废物，就是废物……你连仰望我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他知道此时莫秋怀心里所想的事情，恐怕会郁闷地吐血。 莫秋怀思索着，方才听众人所言，自己貌似是一名原本被人看好的学徒，今日在大殿之上却被测试出平庸资质，受尽门中长老的失望眼神与师兄弟的嘲讽话语……还偏偏有个不可一世的天才弟子貌似对自己很有意见！ 这人设……这剧情……这玄幻的世界观…… 莫秋怀越想心里越激动。 莫非这是某点爽文？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剧情应该就是男主角遇上金手指，然后打脸眼前这个欠揍的天才，带着一名天资灼灼、娇小美丽的师妹，换地图打怪升级，成为某大陆顶尖强者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一个妹子不够，至少得收五个！哈哈哈…… 娇小可人的萝莉、温柔深情的少妇、独立霸道的御姐、通情达理的富家千金……我来了！！！ 此时的莫秋怀竟笑出了声，稚嫩的脸庞挂着十分猥琐的笑容。众人见了纷纷远离，言道这小子受到的打击太大，已经疯了！ …… 一个月后，莫秋怀苦着个脸，叹着气，手拿一把巨大的扫帚，孤独的清扫着宽广的庭院。 同样都是穿越，同样都是腰间盘，为何别人就那么突出？ 起先莫秋怀学着小说中穿越的主角，努力地回忆这个身体里的记忆，结果一片空白，除了记得自己是从地球穿越而来的平庸青年，没有多余的记忆。 果然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莫秋怀愤怒地将扫帚甩在地上，哼！老子不干了！ 一阵冷风刮过，卷起庭院细细碎碎的灰尘与落叶，莫秋怀还是无奈地拾起扫帚，老实地继续干着手里枯燥的工作。 还是吃饱要紧！别到时候被路过的戒律弟子看到了，午饭就没着落了。 一个月的时间磨平了莫秋怀的性子，也揉碎了莫秋怀心中的幻想，原本一颗炽热的心，如今也只剩下凉凉。 这段时间里，莫秋怀了解到自己所处的世界名为星蕴大陆。星蕴大陆的少年年满九岁的时候，会通过一场特殊的仪式，来确认自己的未来适不适合走偃师这条道路。 这场仪式被世人称作“醒魂”，意思是觉醒人类灵魂里深藏的灵力。传说人的灵魂就是天上的星星，觉醒灵魂就是感应自己命星的过程。然后凝星化蕴，显现神迹。 一个月前的醒魂仪式，就是凝星化蕴的过程，接受测试的人手上出现的光晕便是蕴。 星蕴大陆还有个令众人深信不疑的一个说法，说每个人的灵魂代表着天上的一颗星星，而每颗星星都有着自己的运行轨迹，代表着既定的命运。 言下之意就是，每个人从生下来命运就被注定了，未来的一切都是按照天星运行的轨迹而活。 醒魂就是一个确定人命运的仪式，天资平庸者注定一辈子碌碌无为。 想到此处，莫秋怀悲哀地想道：“老天爷啊老天爷，为何别人穿越都是男主角，而我却活活穿越成了一名路人甲，您老人家这不是在浪费穿越的资源么？” 穿越的少年，落寞的身影，说不尽过去的时空流转，言不尽眼前的沧海桑田，道不尽未来的深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