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收服蒋瓛
范良极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不见，苏楚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有预感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次见面的…… 范良极本身不过一个小偷而已，无关紧要，但他很可能知道有关‘惊雁宫’的消息，即便是知道一些皮毛，苏楚都不会放过他。 回到沈府后，苏楚挥手驱散无关之人，直接征用了这个院子。 “蒋瓛。” 事情处理完，也该见见这位名留青史的锦衣卫大佬。 “下官在，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一直在候着的蒋瓛内心中绝对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那可是宗师境界的黑榜高手啊，已经是站在了这个世界的巅峰，亦是他做梦都想要达到的境界，今日竟然一下子就见到了两个，其中一个竟然如此年轻…… 在他心中纷乱之际，听到苏楚的话后，徒然惊醒过来，连忙神色恭敬无比的走到苏楚的面前。 “你是想做我的朋友，还是做我的敌人？”苏楚居高临下看着他。 “能够成为殿下的朋友，乃是下官三生之幸，下官绝不敢有一丝不好的想法。”蒋瓛连忙奉献出最灿烂的笑脸说道。 “既然你不想与我为敌，那为什么之前一直躲着我呢？”苏楚似笑非笑的看着蒋瓛。 蒋瓛闻言面色不禁一变，有着湘王在前，他不会认为自己区区一个锦衣卫镇抚使，能够让眼前这个杀神有什么忌惮，一旦回答令对方不满意，后果恐怕堪忧…… 犹豫不过三息，只见蒋瓛面色一凝，双膝直直跪在苏楚的面前。 “殿下，之前的一切是下官的不对，任凭殿下处罚，下官绝无怨言，只希望殿下能够给我一次机会。” 说完之后，一头狠狠磕在地上，身上丝毫没有防备，体内的先天真气没有动用分毫，相当于赤裸裸的跪在苏楚面前。 此时，苏楚若想杀他的话，只需手掌落下便可。 很显然，蒋瓛是在置之死地于后生。 他在赌，赌他对苏楚来说，还有用处，要不然对方也不会通过艳春楼，让宋箐给他传信…… 苏楚转念间便明白了蒋瓛的心思，也不由得有些佩服他的果决和那种狠劲儿…… 凌乱的院子内只有两人，一人是蒋瓛，俯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苏楚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良久之后，才轻笑了一声。 一直低着头的蒋瓛听到笑声之后，这才暗中松了口气，他知道今天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你是一个聪明人，希望你今后不要让我失望。”苏楚露出一丝微笑说道。 “不敢当殿下赞赏，下官不过近些本分而已，殿下若是有需要用到下官的地方，尽管吩咐即可，必将竭尽全力。”蒋瓛连忙谦虚道。 “呵呵，谦虚虽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在我面前，没有必要如此……” 说到这里，苏楚看着依旧表现的极为谦逊的蒋瓛，摇头一笑：“算了，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殿下请讲，下官绝不敢有丝毫隐瞒。”蒋瓛躬身道，在礼节上挑不出丝毫毛病。 在大事情上不犯错，小事情上亦不会留下瑕疵，能力极强，怪不得能够从区区一个江湖散人，爬到锦衣卫镇抚使这个位置上。 别看这只是一个从四品的官员，但是在此时的大明，即便是当朝一品大员，见到锦衣卫千户以上官员，也不敢有丝毫的倨傲。 因为，锦衣卫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朱元璋时期，有他为后盾，经历了无数的杀戮之后，锦衣卫乃是权势最巅峰之际。 其名声之响，名声之恶，足以让让小儿止啼…… “关于蓝玉谋反的事情，你掌握了多少证据？”苏楚开门见山的问道。 大明内聪明人何其多，可又有谁掌握了蓝玉谋反的罪证？ 甚至敢将獠牙对向蓝玉的又有几人？ 唯有蒋瓛一人，胆大心细，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真的成功了，从头至尾并未走漏一丝风声，直至蒋瓛将蓝玉谋反的罪证公布的那一天，众人才恍然大悟…… 蒋瓛虽然心中极为惊骇，朱允熞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是走漏了消息？ 但是，在苏楚的注视下，蒋瓛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忙收起心中的杂念，沉声道：“启禀殿下，凉国公蓝玉早有谋逆之心，只是外有大敌，内有皇上英明神武，一直找不到机会罢了。 然而，下官了解到，凉国公从未放弃过谋逆的想法，一直暗中准备此事，并且牵连甚广，其中涉嫌之人，身上有爵位者就有近二十人之多，各个手握兵权，在加上户部，吏部中都有重臣加入，其声势之浩大，简直骇人听闻。” 苏楚听完之后，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在意有什么人参与其中，更不在乎，不过是多死或者少死一些人的区别罢了。 并且，他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只不过是从蒋瓛口中得到了证实而已。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你是否将证据交了上去？”苏楚问出了关心的问题。 蒋瓛闻言连忙脸色极为凝重的摇头道：“具体卷宗证据，被我暗中藏了起来，并未有第二人看过。我虽然掌握了凉国公谋反的证据，但不敢轻易的交给皇上，此事几乎牵连了小半个朝廷，圣意难测，下官唯恐惹来杀身之祸。” 苏楚闻言赞赏的点了点头，蓝玉谋反，朱元璋绝不可能丝毫没有察觉，只不过在装作不知而已，一切都在暗中相互博弈，一旦展露在明面上，那就是该分出，或者已经分出高下之际。 若是蒋瓛贸然的将此事捅出来，以朱元璋的为人，杀他灭口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相反，可能性极大。 苏楚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蒋瓛无疑是一个人才，无论是办事能力，还是武功，都堪称无可挑剔，若是可以收为己用的话，绝对是一柄无比锋利的宝剑。 但是想要让这样的人真心实意的臣服，绝非一件易事，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办到。 苏楚自认为身上没有那种王八之气，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无数忠心的小弟上门求带。 就连王猛，苏楚都带在身边近十年，期间经历了无数拉拢恩惠，才初步将其倚为心腹。 对于心思远比王猛复杂的蒋瓛，苏楚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和精力去拉拢…… 不过，对于人才，也不需要让他真心臣服于你，只要他能足够听话，能够为你办事，就足够了…… 反正这个世界，苏楚也不会就留，只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便会立马离开。 “蒋瓛，你之所以如此惧怕我，相必已经猜到了些什么……”苏楚忽然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说道。 蒋瓛闻言一愣，迟疑一下说道：“不知殿下指的是？” “皇宫内的供奉阁建的怎么样了？”苏楚直接问道。 此话一出，蒋瓛在也掩饰不住双眸中的惊骇…… 因为这件事，在他看来，要比蓝玉谋反还要重要的多的多！ 皇宫内的供奉阁，乃是一件无比绝密之事，他身为锦衣卫镇抚使，掌管天下最大的情报机构，也不过知道一鳞半爪而已…… 可见朱元璋对此事的保密和重视程度。 蒋瓛在夜深人静之时，就猜想过供奉阁的用处和权柄，原本以为不过是另一个锦衣卫或东仓而已。 但再一次无意中得知，能够进入供奉阁内之人除了一些天资绝顶，身价绝对清白的孤儿以外，就只有皇室血脉…… 从此，蒋瓛就知道他想错了，这个供奉阁绝没有那么简单。 这些年，一直没有供奉阁有主人，并且朱元璋似乎也没有让它露面的意思。 蒋瓛一直不解它存在的意义，朱元璋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建立它，绝不是在做一件无意义之事？ 直至见到朱允熞毫不犹豫当众废掉湘王朱柏的那一刻，蒋瓛脑中刹那间划过一道闪电…… 仿佛一直以来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供奉阁，之所以一直未曾露面，是因为还未等到它的主人，还没有等到那个能够带领它出现在世间之人。 供奉阁，全名为皇室供奉阁，设立他的初衷和用意，似乎从字面上就可以理解。 只不过，之前是他相差了而已。 蒙古为何被灭国之后，还能苟延残喘下去，大明的实力明明远超于他，为何没有将其赶尽杀绝？ 最大的原因便是魔师宫的存在，才得以让蒙古余孽能够休养生息。 而朱元璋很显然就是看到了这点，才建立了皇室供奉阁，为的就是保卫朱氏一族永垂不朽…… 而供奉阁之主，必然由皇室之人出任，绝对是大明最尊贵的人。 叙述虽繁，思绪不过一瞬。 蒋瓛就是因为灵光一闪，猜到了一个让他惊讶不已的可能，才会如此干脆的显露出臣服之意。 “回殿下，供奉阁在大明乃是绝密之事，下官也是无意中得知一二，供奉阁处于皇宫深处，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建立完毕，其中实力如何，人员几何，除了皇上以外，谁也不知道。” 蒋瓛说到这里，偷偷看了一眼苏楚，再度说道：“不过，据下官所知，供奉阁之人的武功，全部都由皇上的影子亲自传授。” 苏楚闻言眉头一挑，随即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朱元璋明显对影子太监极为信任，一生从未有过动摇，这种事情思来想去也只有他们去做最为合适。 虽然蒋瓛没有说出任何有营养的消息，但是苏楚不但没有任何的失望之感，反而心中升起一丝欢喜之意。 蒋瓛身为锦衣卫镇抚使，掌管天下的情报，竟然都不知道供奉楼内的信息，只能说明，这件事对朱元璋的重要性远超想象。 朱元璋身为一个枭雄，经过苏楚的点拨之后，立即拨开乌云，明白了老朱家最大的弱点所在，这些年大半精力都用在了供奉阁上，立志要让它成为大明皇室最强的守护者…… 朱元璋对供奉阁越看重，苏楚就越高兴。 想到这里，苏楚眼中流露出一丝考究：“蒋瓛，你是一个聪明人，不妨猜一下，我明明可以用怀柔的手段解决沈家之事，为何偏偏选择了最酷烈的手段废了湘王？” 蒋瓛仿佛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眸光闪烁了一下，便开口说道：“殿下是在试探。” “具体……”苏楚露出一抹笑容。 “殿下在试探皇上的反应……和……底线。” 蒋瓛说完之后，便立即立即跪下说道：“下官孟浪了，清点下责罚。” 苏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聪明不算什么，难的是什么时候知道隐藏，什么时候知道表露出来…… 这样的人才，就仿佛是金色，即便埋在沙子里，也难以掩盖他的光芒。 并且，此人手中好我有这个世界最大的情报机构。 苏楚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在我回到金陵之前，有关蓝玉之事，放在肚子里，即便是皇爷爷问起，也不能说，明白了吗？” “是，请殿下放心，在没有得到殿下允许之前，下官觉完全不知有关凉国公之事。” 这次，蒋瓛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答应下来。 苏楚满意的点了点头，亲手将他扶起来。 “锦衣卫认命我不能插手，无法提拔你，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你不背叛大明，不背叛我，我可以保你不死，即便是大明皇帝，也动不了你分毫。” 没有不求回报的恨，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投桃报李，苏楚给出了一个承诺，一个让蒋瓛欣喜若狂的承诺。 当然，对于现在的苏楚来说，距离实现这个承诺的分量还有些遥远。 但院内的两人无疑都是聪明人，蒋瓛心中明白苏楚话中的意思，并且也对其非常有信心。 一个二十岁的宗师，并且将肉身练到了传说中的无垢无漏的境界，一招之下，便惊退了黑榜宗师高手，盗王范良极…… 将来，能够达到何种境界，根本无人能够预料。 当即，心悦诚服的拜道：“蒋瓛必定以殿下马首是瞻，绝无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