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酝酿
即便是竞争对手，表面上大家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几个大收藏家之间又何尝不是竞争对手呢？ 白高泽这个老狐狸，告诉他们这样的消息，就跟搞私人拍卖会差不多。 没得讲，肯定是价高者得的。 眼下这其实不是重点，关键看出云轩的东西真不真。 在几个人寒暄的时候，白高泽的徒弟林向阳也赶到古董店，开店进去，还是先扯些有得没得。 林向阳也给大佬们先泡点茶喝，这会也稍微比比养气的功夫，然后他还把店门给关了，免得被其他人打扰。 喝茶扯淡一会之后，六十多岁的许若望最先沉不住气，让白高泽拿他新近收到好宝贝来给大家开开眼界。 有他开头，另外两位知名的港城富商，同时也是华人大收藏家，周泰华和孙鸿光，都跟着点头附和。 白高睿也说想要好好见识一番。 可白高泽并不着急，只先把他自己以前收藏的那只元青花小碗拿出来，让大家先“热身”一下。 这也是几位收藏家没见过的。 这样的元青花价格不高，但很开门，也得到了在场几个收藏家的一致认可。 然后才是重头戏。 但白高泽只先拿了元青花的大盘出来，梅瓶还是先藏着的。 这件青花大盘，一拿出来，就吸引了几位收藏家的目光。 实物远比照片让他们震撼得多。 现在市场上的元青花早已泛滥成灾，他们自己也都见识过无数真真假假的元青花不说。自己手里真假元青花都有，但完全没见过品相能保存得这么完整，发色又如此青翠浓艳。 几个人心里闪过的第一念头就是，这样的元青花，即便是仿品，那也绝对是最高级别的仿品。 没办法，现在元青花的仿品实在太多，仿造者们也在用各种方法，尝试还原元青花的烧造，一直也都是走在市场前面的。 一般鉴定元青花的技巧，在高仿品面前，其实都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 像是许若望这样的大收藏家，鉴定元青花的时候，更多是从青花料、图案构图、画工技法等方面进行判断。 当然，他们也没忘记问这件元青花的出处。 白高泽有正面回答说是出水的。 传世是不可能的，出土以及窖藏的也不会是这样的。 更具体的就无需多问，对许若望、孙鸿光、周泰华他们同样是见识了太多元青花的收藏家来说，知道是出水的就足够！ 这也让他们心中的疑惑减轻不少。 因为这件青花穿花凤纹大盘，看起来崭新如洗，并没有太多使用过的痕迹。 如果说是出水的，是最能说得过去的。 白高泽也完全没有对这件青花大盘做旧的意思，甚至洗得干干净净，上面也是完全不见有什么贝壳、螺类以及其他的海洋附着物。 这样的情况，要么就是对东西极度自信。 要么就是把他们都当傻子，懒得去做旧了。 白高泽在港城古董行的口碑信誉还是相当不错的，除非是他失了智，否则基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但不管如何，他们都更相信自己眼睛。 要自己拿不准的话，还可以找更专业的人来帮忙做鉴定。 几个人反复观摩，轮流上手，也从各个角度方向进行鉴定，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一个多小时之后，都没能挑出什么毛病来。 最大的疑点，也只是他们的感叹，“这件青花大盘保存得实在太好了！” 白高泽都没多做解释，他本来也只说请他们过来一起鉴赏而已。 许若望举棋不定，就有问他能否拍照，白高泽想想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其他两位收藏家也都差不多的态度，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品。 因为他们都清楚，如果这件大盘是真的元青花的话，这价值可就要上天了！ 白高睿混迹其中也跟着拍照，和他们交流彼此意见的时候，也都表现得有些疑惑，疑点也都如出一辙。 白高泽完全不着急说出手的事情，一般这样的情况，都是买家最着急问价的。 仔仔细细品完这只青花大盘后，周泰华也让他把另外一件宝贝拿出来给大家欣赏下。 白高泽倒是没有忸怩，但却先把这件青花大盘收了起来。然后才由他的徒弟林向阳，把几个人领到二楼去。 孙鸿光一眼就看到了昨晚白高泽发他照片中的青花梅瓶，这会它似乎在闪闪发光，熠熠生辉一样。 周泰华和许若望的眼力也都不差，主要也是这只青花梅瓶实在太过耀眼夺目。 最典型不过元青花牡丹纹梅瓶。 首先这器形就是最标准不过的元青花梅瓶，大小，高度，纹饰，层次，构图等等。 也很容易让他们联想到博物馆里的元青花展品，那是出土的，也是绝对的元青花标准器。 市面上的元青花梅瓶，基本都是根据博物馆的展品来量身打造的。 这件元青花梅瓶，比刚刚的元青花大盘更能夺人眼球。 给他们的第一观感就相当不错，仿佛是亭亭玉立元代姑娘，穿越时空，来到了他们跟前。 再细看的时候，这只梅瓶带给他们的惊喜和震撼更大。 这同样是一件保存得特别完整的梅瓶。 基本没有任何的磕碰和磨损，也没有什么使用过的痕迹。比很多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品相都要好得多。 再从各个方面和角度进行细品，这件梅瓶似乎都没有任何可以挑剔之处。 许若望他们鉴定元青花的几个方面，青花料、图案构图、画工技法等等，这只梅瓶，都给了最完美的诠释。 别的不说，光是这画工，就远不是现在市场上的赝品能比。他甚至觉得，和博物馆的标准器不相上下。 尤其是那四朵灿烂盛开的缠枝牡丹，更是栩栩如生。 采用的是写实绘法，绘制了牡丹仰面，覆面，侧面等不同角度，生机勃勃的姿态。 青花的发色更是看得人赏心悦目，青翠浓艳透亮，带着“闪青”，完全不是现代化工料能比的。 这样完美的元青花梅瓶，是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的。 好在他们都是上了年纪，也特别见多识广的收藏家，并没有当场失态。 这样的元青花梅瓶如果是真品，价值如何，他们心中也都有大致的估量。 对于这样的好东西，没有人能拒绝它的魅力。 只是，想要把这样好东西带回家，没有足够的实力是不行的。 现场的竞争对手就好几个。 但这样动辄以亿元为单位的元青花，即便是他们这样实力雄厚的收藏家，也是有难处的。 一下子很难拿出这么多的现金来。 不用说也知道，真想抱回家的话，绝对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现在大家都防范得比较严，此前拍卖会上，很多人拍了之后，不付尾款，拍卖行也针对这样的情况，增加了一些重要拍品先付押金，然后才能竞拍的流程。 这样私底下的交易，就更加讲究财货两清。 白高泽这样的老狐狸，肯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当然，前提是的，这只元青花梅瓶的确是真的。 周泰华他们还是恳求拍照，白高泽也都大度的答应下来，毕竟价值几个亿的东西。买家想买，首先必须要确定是真品，他们这样的大收藏家，人脉广，认识的行家也多，找人做鉴定是必须的。 但拍完照之后，也就到了午饭的时间。 白高泽也准备关店谢客。 可几个收藏家都舍不得走，强烈要求再多上手一会。 至于午餐，可以叫外卖呀！ 白高泽拒绝了外卖，也就再多给他们半个小时的时间。 他们都懂的，倘若是在拍卖行的话，看这样的好东西，都是需要缴纳百万以上的押金，然后才有机会上手观看的。 在拍卖行能有半个小时上手看货都是相当不容易的。 半个小时一到，白高泽就真的收好宝贝，提前打烊收工回家，下午就不打算开店门了。 几个收藏家倒是挺有默契的，没有当场问价。 一方面，对于两件元青花瓷器的真假不敢确定。另一方面，即便是真的，他们也都需要相当的时间去筹措资金，也不想当面斗得太厉害，让白高泽这个老狐狸白白占了便宜。报价的话，他们可以单独跟白高泽聊就行，没必要当面竞价。 但白高泽似乎完全不着急，手里有好货，就是这么自信。 因为几个收藏家之间肯定不是一条心的，相互恭维的时候，也在各种套话。 几个人都是搞私人收藏，孙鸿光和许若望还有搞自己的艺术博物馆，周泰华就纯自己欣赏。 白高泽的出云轩提前打烊，几个收藏家上车就赶紧打电话发消息。首要任务自是鉴定真假，他们这会看不出来，不代表别的行家也找不出来毛病。 但基本都是需要到现场，亲自上手后才能确定的。 然后，能尽快筹措到资金自然是最好的。 因为谁也不清楚，另外几个人会不会提前下手。 还有那个从玉海过来的白高睿，看似话不多，但他代表的，基本就是实力更加雄厚，拍卖会上都频频举牌出手的内地收藏家群体。 动作也要快，要不然，被人抢先的话，很可能就再见不到这两件元青花的踪影了。 出云轩这边，白高泽准备把两件元青花带回家去，相对而言，深湾的别墅还是会更安全些的，各种安保措施都更好。 以后的客户想要看货的话，直接约在家里就好。 今天的三个大收藏家，也只是白高泽心目中的第一轮梯队的人选，随后他也会放出风声给其他的买家。 然后，林向阳开车，把打包好的两件元青花和两老爷子一起，送回家里去。 家里都没准备他们吃的，白高泽也不介意，让老伴下点面条给他们吃就好。 白高睿也笑着说，“随便吃点就好，晚上阿宇小娇他们搞海鲜大餐吃。” 下午的时候，两老爷子就呆家里。 这期间，白高泽也接了好些电话，都是通过不同的渠道知道他手里有好货，要求看货的。 这其中，甚至还有内地的收藏家都收到消息，看到照片，也想要一窥这两件异常罕见，堪称国宝级别的元青花的究竟。 主要因为古玩行这个圈子其实并不算大，周泰华他们拍了照片，找行家做鉴定，这消息自然而然的扩散了出去，甚至都不用白高泽亲自出面，放出更多的风声出去。 “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年真假元青花的冲击和洗礼，大家对元青花的热情依旧不减！”白高睿也是挺感概的。 “元青花就是有这样的魅力！”白高泽笑着说，“也得亏阿宇把东西放在港城，要不然还真是挺麻烦的。” 两人又就这情况，进行了一番商议。 他们没着急去浅湾那边，打算等白瀚飞夫妻俩回来后再一起过去。 白高泽老伴倒是在帮他们弄了面条吃之后，就早早过去了，说是多少能帮上白羽娇他们一些忙。 对这孙女和孙女婿，她也是比较满意的，懂礼貌也会做人，本领也不小。 出乎白高泽意料的是，白皓轩这家伙一向不着调的家伙，今天竟然提早回家。 “夜店王子”“社交达人”，不大不小的钻石王老五白皓轩还挺振振有词的，说是堂妹的乔迁之喜肯定要到场的。 但白高泽总觉得，自家这孙子想跟夏宇他们搞好关系，好多弄几瓶海马酒才是真。 上次夏宇送过来的海马酒，这小子体验了之后就各种赞不绝口。 白瀚飞夫妻俩也都回来得比较早。 大儿子白瀚文和女儿白瀚慧也都先过来别墅和大家汇合，他们俩倒是没带家人一起。他们也有问起母亲，白高泽说是已经提早过去了。 然后大家再一起过去浅湾那边的豪华公寓，白羽娇昨天就有电话说是请大家吃顿家常晚餐。 都知道这里是白高泽早年投资，也一直对外出租的。 现在租给夏宇和白羽娇作为来港城的落脚点，大家也都比较放心。 从深湾别墅过去并没有多远，大家也都轻车熟路得很。 白高睿自然没忘提前打电话沟通情况，白羽娇笑着说是就等着他们过去就可以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