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一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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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陈穗打着转的倒在地上,爆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剧烈的痛楚让他瞬间清醒。睁开血红的双眼,所见的正是那把被自己死死握住的长剑! 我的剑还在,我还活着。 那么战斗就远没有结束! 在陈穗的成前方,一个虍虏骑兵呜啦啦怪叫着冲来,手中的长枪直挺挺的指向他,看他脸上那在恐惧中突然迸出来的笑意,像极了小时候自己在山里抓住的顽猴! 陈穗依旧趴在地上,仿若晕死了一般,但他的眼角已然拉成一条凛然的弧线,就像潜伏在暗处的猎人。 战马奔来的瞬间,陈穗掌心吐劲猛然向侧面一滚,长枪紧贴他的精铁打造的肩甲处滑过,擦出一道绚丽的火花,随后猝然捅进土里,枪尖一挑扬起丈许高得沙尘! 翻滚中陈穗手中长剑如一道清亮的水光般扫向马腹,画出了一道触目进行的裂口! 战马哀鸣,在急的奔行中猛然倒地,鲜血和掉落的内脏洒了一地,而那袭击陈穗的虍虏骑兵在倒地的瞬间就被从马鞍上甩飞了去,正撞上另一匹冲来的虍虏战马,脑袋被马蹄直接如西瓜一样被踢爆,那红白之物溅了战马一身。 此刻的陈穗就如同一具尸体一般躺倒在地。他刚刚虽然连人带马一剑砍倒,但自己也被战马的后踢带了一下,当即断了不知多少根骨头!他啐了一口血痰,双目中迸着狠厉的神色,他心中了然:自己今天是铁定回不去了。 陈穗以剑驻地,用尽浑身力气终于站了起来,身边不断有战马奔驰而过,但好巧不巧都并没有去理会他这个将死之人。他略略片头望向南面,在那里有一座城,城墙上飘扬着红色的军旗。 琅孚,云州的最后屏障,万万不能丢! 陈穗口吐鲜血凝望琅孚城墙,那用劲的模样仿佛都要将眼珠子给瞪出来!他长吸一口气,脸上无比的坚毅!就像是浪潮中的礁石,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大魏军!守住琅孚!死战不退!” 伴随着血泪的喷涌,陈穗吼出了他这一生最后的绝响!声音在战场中久久回荡,不知激起了多少多少大魏军将士的共鸣! “人在城在,死战不退!” “人在城在,死战不退!” “人在城在,死战不退!” …… 瞬间迸出的战意甚至短暂的影响了一下场上的战局,原本已经被虍虏人团团包围,已然濒临绝境的这只大魏军骑兵部队猛然间迸出了无比汹涌的战意! 他们不再去管敌我双方的多寡,一个个红着眼嘶吼着叫嚣着就冲了上去,枪刺刀砍,策马冲杀,竟在虍虏骑兵已经完成的包围圈中硬生生的撕出了一道缺口! 副将回头深深的凝望了一眼陈穗的方向,双眼泛红。他当即抬手用浸满血水的冰冷衣袖抹过自己的眼角,眼神中的杂念尽去,只剩下了视死如归的信念和与敌俱亡的决心! “兄弟们,跟我冲!为陈大哥报仇!” 在副将的怒吼声中,这原本有两千多人、此刻却不足千骑的人马冲了出去。但他们没有回返,而是向着虍虏大军更深处起了毅然决然的突击!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 “又一个!” 一句亓语猛然间在陈穗身后乍起,随后陈穗整个人突然炸开,破碎的血肉和残肢向四周迸溅!驻在地上的长剑剑柄之上还有一只紧握着的断手,正孤零零的来回摇晃着,仿若在替主人不甘。 陈穗的脸上还保持着凝重且坚毅的神色,可惜此刻他只剩下了一个头颅,被一个魁梧身影将头抓着,如同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一拳击出,山岳长者猛然将陈穗的头颅整个打爆,红白之物溅了一身一脸!他感受着脸上沾染的血肉碎块传来的那种渐渐逝去的温热,魁梧的身躯开始微微的颤抖,就像一头被血腥味唤醒的雄狮,正因为自己猎物的死亡而愈的兴奋! “下一个在哪里?!” 山岳长者自语,身影如鬼魅般消失,说过一处大魏军将士俱是爆体而亡! …… 琅孚城门楼上,一双铁拳狠狠砸在城墙之上,崩碎的砂砾嵌进卫瑾的肉里,却让他毫无知觉!郑屏翳也是一脸冷色,但他脸色沉着,双目所有闪烁,显然是在极力计算最佳的应对措施! 就在刚才,下方传来数个噩耗,五六个率领大魏军骑兵部队的先锋大将都遭受了不知名强者的偷袭,除了少数两人受伤返回之外,其他人都是当即惨死,显然是狼王让他背后的那些强者们动手了! 此刻郑屏翳没有及时将商徵羽他们派出去,只是心中一直隐隐有个顾虑:他怕这是狼王设下的圈套。若是商徵羽等人就此伤了,恐怕局势就将彻底倒向虍虏人一方! 但世事难料,就在郑屏翳踌躇的当下,原本云淡风轻的段逸飞突然迸出一股凛然的气势,整个人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宝剑,散出无尽的光辉与磅礴的战意! “飞仙,我们走!” 仅仅是知会一声,段逸飞当即就从数丈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足底腾起寒云般的雾气,将他整个人托着,一路滑翔落入下方的战场之中。 双手掐起剑诀,一道极寒真气就在他身前凝聚,寒雾中凝结出数道手指粗细的冰棱,随着他的内劲瞬间迸射向四面八方! 那些见他落下而围拢上来的七八个虍虏战士瞬间被冰棱洞穿咽喉,无一人例外!他们每个人都是双目圆图,眼中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但须臾间便没了神采,颓然从马上摔下,生机全无。 段逸飞仿佛做了一间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像是吃饭饮水一般简单。他足尖在马背上借力,身形骤然一阵模糊,等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数丈外的远处。 卫瑾和郑屏翳不敢置信的盯着那道蓝色的身影,因为他所过之处,必有虍虏人头掠起,而无论他身边的敌人如何悍勇,那一道蓝色的身影却始终不疾不徐的向着自己的目标出进,而那里正站着一个魁梧的壮汉,仿佛是现了段逸飞的气息,正严正以待的等着对手的到来! 凌飞仙脸色微凝,那是因为那个身影竟然隔着如此之远、仅凭气息就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这说明此人绝对是个高手,而且是在修为上绝对比段师兄和自己更胜一筹! “此人我和段师兄负责拖住,其他人侯爷就自己定夺吧!” 凌飞仙留下这句话就飘然而去,身形比之段逸飞更加的仙灵缥缈,整个人仿若化成了一道清丽的光影,在战场中掠过。一声如鹤唳般的剑鸣响起,惊鸿剑出鞘,冷冽的寒光过后,留下的是一地虍虏人头! “好俊的身手,这样的修为就是你曾与我说过的意境了吧,当真是匪夷所思,杀敌如砍瓜切菜啊!” 段逸飞和凌飞仙先后出手,看得卫瑾热血沸腾。他眼中迸射出精光,双拳紧握甚至在身前不住的颤抖。他彻底抛开了自己九皇子和寕王的身份,如同那些将士们一样放声嘶吼着,双拳高举后反复落下,最后化作一声长笑:“来人,将那城门楼上的朱漆打鼓给本王搬来此处,本王要亲自为我大魏军擂鼓助威!” 站在身后的雷千刑和穆云天老将军看着在已然全身心投入战场之中卫瑾,眼角突然有些湿润。比起那些不管民间疾苦、只知道争权夺嫡的皇子们,卫瑾才是真正让人心悦诚服的主子啊。 可惜,若是天子能将皇位传给九皇子,那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在城门楼上众将的心头一闪而过,当即被他们驱逐出脑海。 且不说这个想法有些大逆不道,此刻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但人就是这么奇怪,一个简单的念头,却如同一颗种子一样深深的埋进了某些人的心里,等待着某一刻生根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