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瑞雪兆丰年
寒风“嗖嗖”的划过，手持桃木剑的小道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问候了无数次李凡几人，尤其对徐光启更是重点问候。 勉强迈开脚步，踏着四象方位，开始口念祈雨祭词。但还不到半个时辰，小道士就撑不住了。 身上像被灌铅了，僵硬的几乎动弹不得。小道士一咬牙，也顾不得什么祈雨的步伐和祭词了，挥舞着桃木剑在祭坛上折腾起来。 一会使出乱披风剑法，一会用出迷踪步伐，一会扯开嗓子大喊大叫，折腾的好不热闹。 祭坛下的百姓看得同样是一脸的懵逼，各种各样的祈雨他们见得多了，可祈雪还是第一次看到，难道这就是祈雪的固定模式？ “快看！快看！小天师出手，就是与众不同，你看人家的剑法，多么有气势。” “不对！不对！要我说，小天师的步伐才叫奇妙，就那么点地方，人家都能跑出残影出来！” “得了吧！小天师的吼声有若猛虎，这才是龙虎山的精髓！” …… 祭坛下围观的百姓看得热闹，说什么的都有。三德看了一会，有些担心的说道：“李大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还能有啥事？有李神医在，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能救回来！怕啥！”戚金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要是他坚持不住了，祈雪半途下来了呢？”三德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次没用戚金说话，徐光启眼中闪着精光，凑上来说道：“别担心！小生已经看出小天师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已经把下来的梯子撤了！” 三德：“……！” 戚金：“……！” 李凡不停的摇头，真不该让徐光启跟戚金搅和到一起。多单纯的孩子，几天的时间就学…… 此刻张国祥的内心是崩溃的，寒风吹得他浑身颤抖。鼻涕眼泪不停的的流，牙齿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望天发出一声怒吼：“天哪！” 上天似乎听到了他的祈祷，一直呼啸的北风停了下来。小道士看到了下去的希望，口中大叫着冲向入口。 可当他跑到入口时却呆住了，好半天才大叫一声：“我%*#……” 祭坛下的李凡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徐光启这小子太狠了，竟然使出了上屋抽梯的绝户计。 左右看了一眼，人群中早就没了那小子的踪影，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偷笑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祭坛下的百姓越聚越多，李凡几人不得不让人在祭坛周围拉起了警戒线，不让百姓们靠近。 万一祭坛被挤倒，小天师没有被冻死，反而被摔死那就太冤枉了。 北风已经停了，按理说也差不多了，怎么还不转南风呢？ 李凡有些担心的看了祭坛上一眼，经过半天的折腾，小天师张国祥已经明显慢了许多，再这样下去这货肯定撑不住了。 “凡哥！皇上来了！”身边响起徐光启这小子的声音。 啥？小朱同志？他不是应该待在皇宫中吗？怎么跑到城西来了？ 徐光启可能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倒李凡的身边。气喘吁吁的说道：“凡哥！皇……皇上听闻小天师在祈雪，带……带着文武百官，步行过来了，就快到了！” 李凡瞬间瞪大了眼睛，小朱同志竟然直接步行走到城西来，他年少身体强健，但朝中那些大臣可都岁数不小了。 其中几位土都埋到半截了，步行三四十里的路来到城西，想一想文武百官，走在大路上被围观的场面，李凡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朱同志太狠了！ 暗叹了一声，李凡连忙命人清理出一条道路，自己则是快步迎了上去。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远远的看到小朱同志，李凡带头参拜。 看热闹的百姓得知皇上亲自来了，纷纷拜倒。祭坛下黑压压的跪倒一片，小朱同志保持着威严，微微抬手，立刻有内侍高声喊道：“平身！” 等李凡起身，小朱同志了过来，微微偏头努嘴，用只有二人听到的声音，问道：“怎么样？” 得意的样子就算傻子都看得出来，李凡看向小朱同志的身后。 最前方的张居正，除了身上沾染了些尘土，依旧是站的笔直。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显示，此刻的他绝不轻松。 在他身后的几人就比较惨了，年纪大的申时行、张四维等人，不停地急促喘息着。又怕君前失仪，努力压抑着，样子说不出的滑稽。 他们这样的朝中重臣还要好些，那些最后面的御史言官可就惨了。 官职低微走在最后被尘土洗礼，一个个灰头土脸，有几个鞋都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地上。 李凡还能怎么回答，只得点点头道：“陛下！一切顺利！” 小朱同志脸上露出报复成功的笑容，朗声说道：“吉星降世！小天师登台祈雪，定能感动上天，朕愿与百姓共同为大明祈福！” 他的声音被十几个人内侍重复，一遍遍传到围观的百姓之中。 “谢皇上！吾皇……”山呼海啸般的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声浪一浪高过一浪，震的大地都在颤抖。 小朱同志很满意这种效果，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皇权！ “陛下！天降大雪非是祥瑞，要知道雪后天寒地冻，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又要被冻死，这难道还是祥瑞吗？” 吴中行的话就像一阵强心剂。原本低头耷拉脑袋的御史言官们，立刻满血复活，纷纷跪倒道：“臣等附议！” 小朱同志正在兴头上，看着眼前跪了满地的官员，一张小脸迅速的涨红。 在朝堂上这群不开眼的家伙，给他添堵也就算了，如今在百姓面前红果果的打脸，还有没有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 小朱同志慢慢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就要下令，当场廷杖吴中行等几名言官。 就在他即将下令之时，耳边听到李凡轻咳之声。 “咳咳！”声音不大，却听得小朱同志眼前一亮。立刻改口道：“李爱卿！你来告诉他们，什么叫瑞雪兆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