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风水轮流转
“是!” 淮京周边的守军训练有素,久不经沙场,早已技痒,如今得了皇上吩咐,更有一种荣誉感在,萧煦一声令下,众人高声应和响彻云霄,震的林中鸟雀惊飞。 葛家的大门眨眼就被撞开,“轰”的一声,黑漆大门倒在地上。 门子惊恐的瞪着眼,直面门外的军兵,手握不稳,灯笼落地,“呼”一下燃烧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葛家,我家大老爷可是阁老!” 可惜并没有人理会门子色厉内荏的警告。 军兵潮水一般涌进了葛家,宅中很快便传来吵闹和尖叫声。 楚君澜与萧煦并肩走入前院,站在院当中听着四处喧嚣,看着葛家人被军兵驱赶牲口一般驱赶出来。 葛舒羽这些日一闭上眼,就能看到被她打的连连哀求的喜翠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即便家中办了好几场法事,依旧没能驱散她的恐惧。 又是一夜无眠,天色见亮时才刚想睡一会,家里就闹了起来。 葛舒羽刚想怒斥婢女不懂事,就被闯进来的军兵拖了出去,连给她穿外袍的机会都没有。 来到前院,葛家所有主仆各个衣衫不整,慌张的蹲了满院子。 葛舒羽也被推搡的跌坐在地。 她一抬头,正看到站在正门前鹤立鸡群一般的萧煦和楚君澜。 “世子?”葛舒羽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爬起来就往萧煦身边冲:“世子!你怎么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冲的太快,葛家人想藏都没藏住。 葛家老夫人脸色煞白的蹲在地上,看着葛舒羽直骂:“孽障,孽障!” 葛舒羽却没想那么多。她的家被朝廷的兵马占领了,萧煦是她的心上人,眼下她没有多想的余力,只想向心上人求助。 萧煦垂眸看向扑到面前的葛舒羽,抬起手臂制止了她靠近。 “你果真没死。” 葛舒羽脚步一顿,脸色惨白的:“我,我没有,我不是……世子,你误会了,我对你一片真心……” “住口!住口!你这不知廉耻的孽障!”听葛舒羽竟然当众拉着个男人表白,葛老夫人气的高声咒骂,其余女眷们也都觉得颜面无光,将葛舒羽骂的狗血淋头。 萧煦面无表情道:“你家虐杀仆婢,你假死诬陷勋贵嫡女,此案已发。”萧煦又看向葛家其余宗亲主子,“葛家贪墨军田,造册作假,欺君犯上,事发后又急于烧毁军田企图毁灭证据。皇上御驾已亲临淮京,你等便等着问罪吧。” 院内所有的哭喊和咒骂都戛然而止。 葛老夫人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葛家二老爷抓着心口,“啊”的一声惨嚎,随即大声哭道:“我冤枉,我们都不知情啊,我冤枉!” 一人喊冤,全家都喊起冤来。 葛家庄顿时又喧闹起来。 萧煦却并不理会这些人,转而吩咐手下军兵:“将葛家主仆押入大牢,等皇上发落。” “是!” 军兵们立即动作起来,将葛家主仆用绳子一串一串的拴着,赶牲畜一般往外头赶。 葛舒羽披头散发,状若癫狂的推开要绑自己的人,冲上前就要抱萧煦的腰。 “世子!我爹是阁老!你只要放过我,你放过我,我爹就能助你飞黄腾达,助你稳住世子的地位!我是真心爱慕你啊!” 萧煦冷淡退后一步,立即有军兵将葛舒羽也给捆住。 葛舒羽不服气,依旧奋力挣扎,麻绳在她手腕上很快就摩出两道血痕。 楚君澜被葛阁老陷害的那般凄惨,在京城里东躲西藏躲避追查,又历尽艰辛来到淮京查出真相,其中所经历的苦楚不足为外人道。 如今看着葛家自食恶果,心里别提多爽快。 看了半天的热闹,见葛舒羽依旧如此执迷不悟、痴心不改,竟还用葛阁老来当筹码来劝说萧煦,楚君澜不由得好笑的道: “你以为你还是阁老千金吗?你虐杀喜翠嫁祸于我已经事发,你家贪墨军屯中饱私囊欺君罔上也已事发,葛宜川已被褫夺官职,被押入诏狱,你以为,葛家还是原来的葛家吗?” 葛舒羽的双目赤红,在葛家人的哭声中尖叫。 “不可能!我是阁老千金!我是阁老千金!我爹不会被抓!你们都在骗人!” 看管葛舒羽的兵士见她叫的凄惨,听的心烦,扬手就是一巴掌:“闭嘴!再叫打掉你的牙!” 葛舒羽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疼的呜呜大哭起来。 葛家眨眼人去楼空,萧煦便吩咐人将葛家庄处处贴封条,留了军队在此处守着,听候皇上的发落。 亲眼看着一个家族大厦青岛的过程,楚君澜除了感受到大仇得报的快意,也不免有些唏嘘。 在大雍这个皇权至上的环境,就算日子过的再潇洒,爬的再高,所拥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因皇上一句话就尽数失去。 葛家若不贪得无厌,以葛阁老的才华,葛家蒸蒸日上不是难事。 可葛家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走吧。”萧煦拉着楚君澜的手向外走去。 楚君澜回过神,整理心情,笑问萧煦:“方才葛舒羽哭的那么可怜,怎么也不见你怜香惜玉一番?” “陷害你至此,没杀她已是我克制了。”萧煦的声音十分冰冷。 楚君澜抬眸看向萧煦,见他俊脸绷着,下颌骨都咬出了分明的弧度,她的眼神柔和下来。 “好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我也能沉冤得雪了。不枉费我背井离乡的折腾了么久。” “是,还顺便认了那么多干儿子。”萧煦语气含笑。 楚君澜被他逗的噗嗤一声笑,便将当日如何认识王奎,后来傅之恒回京,她又是如何收服了王奎一众人为自己所用的经过说了一遍。随后又把自己如何逃离锦衣卫之手,京城戒严之时她又是如何选中了傅之恒来帮她出城,另外还将她得到线索的事也一并告诉了萧煦。 萧煦眉头逐渐紧锁,低声问:“你说,你在马车里得了一张小纸条?” “是。那字条已扔了,上头写明了葛阁老几时命人送了‘喜翠’回乡,落款是‘里会’二字。我当时觉得十分奇怪,为何对方明明认出我来了,却没有在城门前戳穿我的身份。” “事情恐怕不乐观,”萧煦抿着唇,脸色越发的严肃了,“卿卿,你可知那个帮你的‘里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