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情敌共赏月(一更)
端木卿尘的金瞳始终盯视在面前黑暗的巨大的棋盘上,就像面前这密密麻麻的命网,他和她之间,是否也有一根线紧密相连,才让他抛下了一切下来寻她,与她站在了这里,下这盘棋,定此人命。 他真的……是抛下了一切。 抛下了手中的公务,抛下了他高高在上的颜面,更是抛下了……对她深深的恨。 今天,看似是他们在决定这李娟兰的命运,但难道不是在决定他与她的命运?若他今日输,他便又只能一人回去,面对上面那些繁琐的事物,为守护神域而不断出战…… 他宁愿死!也不想承认他需要她。 但是,现实让他不得不低头承认,他……输了…… 他……真的……很需要她…… 秘境之内,凛霆钧端坐桌边,手执玉杯,悠闲品酒。一旁黑焰提着酒壶蹲坐石桌上,黑脸更黑一分,他居然在这里伺候凛霆钧! 真是太羞耻了! 太可气了! 他从魔神太子,沦为了一个仆人。 此时此刻的他,决不能给那个人看见,不然,他的脸彻底丢尽,再也无法在魔神域抬头。 凛霆钧点点石桌,石桌上浮现又一只酒杯,那是给付明蕤准备的。 黑焰看凛霆钧居然还叫他给付明蕤倒酒,当即双目喷火!他给他倒也就罢了,居然还叫他给一个凡人倒酒?那付明蕤充其量不过是个小小文曲星,算那颗葱蒜?! 黑焰一肚子闷火不能对凛霆钧发,只有冲向付明蕤。 他立刻对还在呆呆看秘境的付明蕤大喊:“你看完了没?!” 付明蕤立在莲池边,呆滞地环视整个秘境,他无法想象一个小小的柜子大小的小屋内,居然纳下了这么大一片天地。眼前的一切已是无法再用常理来解释,也再次佐证了端木卿尘的那句话,莲悠悠,是九天仙女。 九门后院的霸下是在莲悠悠来后出现的,九门一切的变化也都是在莲悠悠来之后发生的。所以,莲悠悠是关键。 可是,他始终无法相信这个答案。九天仙女怎会突然来到凡间?又怎会突然来了此处? 在莲悠悠出现之前,付明蕤不信鬼神,不信六界。 可在莲悠悠出现之后,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是不得不信,信了却又觉得不可置信。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被这信仰的颠覆所生出的烦恼炸裂。 黑焰叫一声付明蕤发现他这个呆瓜没有反应,脸瞬间阴沉,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噜”的低吼声。 凛霆钧悠然地抿了一口酒,浅浅一笑:“真好,看,他可以为一些小事而烦恼,这便是做凡人的乐趣。” 黑焰冷冷地,鄙夷地盯视他:“你也可以多睡会儿,做凛霆钧也可以多烦恼烦恼。” 凛霆钧执着酒杯眯眸笑了,手指纤长好看:“有只猫嫌我醒的太早碍事了,哼……说起来,做凛霆钧时也没什么烦恼,恩……整天睡觉……这一醒,烦恼也就来了……”凛霆钧单手托腮,转动酒杯,双眉微蹙。 黑焰坏笑眯眸:“你的意思就是……悠悠是你的烦恼?!悠悠啊——凛霆钧说你是他的……” “砰!” “喵!” 一下子,黑焰的猫脸被凛霆钧整个摁在了石桌上,直接摁扁,再也无法动弹,更发不出半丝声音。一片血从黑焰与桌面紧贴的地方渐开,隐隐还听到了牙齿被砸碎的声音。 凛霆钧一手摁着黑焰,一手继续执杯悠然品酒,这只猫,就是话多,早知道就让他只会喵喵叫。 听到黑焰大喊的付明蕤终于回神,回头看的时候也是吓一跳,眼睛不由睁圆,因为石桌上黑焰的脸边是一滩血迹! 雪白的白玉石桌,鲜红的一片血迹,血腥刺目,让人心惊。 凛霆钧拿起酒杯,一手继续摁着黑焰,一手举杯对付明蕤微笑:“坐下陪我喝一杯,悠悠和那个男人一起下棋,不会那么快回来。”凛霆钧笑得怡然自得,云淡风轻之中,还透着一丝狡黠。 不知为何,付明蕤看着凛霆钧那微笑却有些背后发毛,尤其是他在“虐待”那只黑猫时,还能笑得如此气定神闲。 凛霆钧见付明蕤盯着他摁住的黑焰,笑了:“别替他担心,他没那么容易被打死。”凛霆钧说罢放开了黑焰 黑焰双手撑住桌面,费力地把自己的猫脸从石桌上撕了下来。石桌上的鲜血倏然消失,像是被石桌给吸了进去。 “噗!”黑焰又吐掉了嘴里的一口碎牙,转脸冷冷瞪视付明蕤,“看什么看?反正等你出去,你什么都不会记得,哼!”黑焰拿起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酒漱漱口,吐出了一口血水,嘴里又有新牙很快长出。 付明蕤怔怔地看着,这只黑猫,他,真的会说话!这是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清楚地看他说话。 同时,他也在黑猫说的话中惊疑,黑猫说,待他出去,会不记得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黑猫的意思,难道是他们想要抹去他的记忆? 他们,到底是谁?不,应该说,是何方神圣! 时间,如同细沙被吹过指间,飞速而不留痕迹,源源不断而无法捕捉。 云瑶带着尉迟镜北来到了京城的北区。 今夜的北区比以往更加安静,就连乞丐都赶着趟儿去镜湖边乞讨。肮脏的街道上只是零零星星躺着几个失魂落魄的酒鬼,一边哼哼一边呕吐,空气里弥漫着难以言喻的难闻的气味。 尉迟镜北牵着马捂着鼻子拧起眉。他从未来过北城,但他知道这里是京城的贫民窟。以前听做御林军校尉的大侄子说过,北区是京城最乱的地方,那里龙蛇混杂,还聚集着京城最大的黑势力,若是无事,是一个连官兵也不想招惹的地方,因为那里的人,是真不怕死。 尉迟镜北很吃惊云瑶带他来了这里,难道云瑶怀疑那女孩儿的失踪和这里有关?毕竟这里存在着不为人知的黑势力。 而一路上,他也从云瑶这里听了个大概,震惊之余,就是巨大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