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交易（上）

    关于铁甲这方面，阿雅直接给出了她在一些史料里看到的数据。

    和洛萨公国相仿的三个国家，其王室记载的铁甲持有量，分别是三千六百、八千三百、以及五千一百。

    当然了，民间也好，贵族手里也好，肯定还有一大批铁甲存在。

    但王室本身能够动用的，基本就是这一批而已。

    如果洛明真的搞出一个哪怕最低级的煤钢复合体，也绝对能够和一个小国家相提并论，这就是工业的力量。

    和科技、魔法、神术什么的无关，能够制定标准，总结规律，并且批量化标准化生产，无论靠什么来驱动，都代表着无可置疑的力量。

    汉帝国简直是让古往今来一切王朝都要瞩目的强大存在了，它还没有陷入文弱，军国体制尚存，于是有洛阳大武库里藏弩十几万具，藏弩矢一千万根的可怕储量。

    哪怕面对名副其实的百万大军，也能让每个敌人分摊到十支箭，一不小心就会成刺猬——那还只是洛阳的大武库而已，各地还有一些小武库。

    但任何工业国，哪怕半工业国，都远远在这之上——比如清末的工业少的可怜，但比如说在旅顺港也有多个军火库，每个军火库里都有上千万子弹和数万炮弹。

    总而言之，洛明现在不缺点石成金的手段，却偏偏缺少可以拿来点的石头。

    他对这种双赢，甚至看上去自己稍微吃亏一点的情况，也是恨不得举双手双脚来表达赞成的。

    如果那位维多利亚公主殿下能够一直给他创造这种机会的话，他扮演几年大忠臣又如何？甚至到时候回报她一个河清海晏、经济繁盛的中兴盛世，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过，如今他说出这种话来自然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倒也好，没人会想到他有多大的潜能，那么自然也就不会遇上闲得无聊想扼杀未来竞争对手的家伙。

    等他种田种出成绩了，到时候也就没什么人能够威胁他了。

    ================================================

    离冰雪消融的时节还有将近一个月，洛明迎来了一位稀客。

    甚至可以说，这是他直到今天为止，招待过的最为尊贵的客人。

    皮尔斯的欧·亨利·德沃库兰子爵阁下。

    看他的姓就明白了：德沃库兰，那可是国姓。

    这位子爵并非那种只有几个可怜的小庄园的宫廷贵族，而是正儿八经的实地贵族，在邻郡的邻郡有着大片领地，那边的郡守也得敬他三分——否则这家伙要是仗着那点血缘关系跑去宫廷里告御状，就算告不赢也很恶心人。

    虽然他并非公国创立者阿尔伯特大公的直系后代，而是那位传奇人物的叔父的后代，但总归和王室沾亲带故一点，相对受到更多的信任，也就比寻常的子爵还要尊崇一些。

    这位子爵阁下年已六十，但对外貌却下足了功夫，除了白头发之外，简直就像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帅哥，看上去分外潇洒——似乎年轻的时候风流成性，如今也依旧经常会有外遇和绯闻。

    不过，和洛明这个货真价实的年轻俊杰一比，肯定不如就对了。

    “阁下驾临，真是不胜荣幸，让我的这件简陋的宅子都增添了几分光辉。”

    不要钱的奉承话，洛明倒是不介意说两句的。

    而且他也大概猜得到对方的来意，比起能够获得的实际利益来说，态度什么的无关紧要。

    老帅哥笑着摆了摆手，看起来他果然如传闻所说，是个随性潇洒的人。

    “年轻人，就别多说那么多虚的了。传闻你不仅勇武，而且智慧过人，应该猜得到我的来意吧？”

    他直接坐在沙发上，抓起桌上的点心就咬了一口，然后又品了品奶茶，咂咂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点心和奶茶的配方，加起来，我出四十金币来买。”

    “如果这件事谈成了，那么配方免费送给您都行。”洛明也笑了。

    老人当然不是突然上门，而是提前两天递来了请柬，洛明也就针对性地做了相应的准备——他原本就对这个老人有调查，现在应付起来更是轻松。

    “像我这种古老的家系，就会有一种弊端，大概是你这年轻人完全没有感受过的吧——领地的分散。”

    老人一边吃喝着，一边娓娓道来。

    多少代的联姻，还有封出去的土地……会导致许多古老贵族家系都会面临领地分散的境况。

    在另一个郡，甚至另一个国家有一块飞地，这也不算稀奇；与此同时，家族根基的那块地有时候都会被分出去不少，变得稀稀拉拉不能连成一片。对于管理者来说，这简直是个噩梦。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有足够明智并且有力的家主出现时，哪怕稍微牺牲一点利益，吃一点亏，也会和别人换地，尽量将领地集中连成一片。

    不过，那也只是“尽量”而已。

    比如这位老先生，就有一块飞地在梵希郡……就在米亚那的边上。

    那里离他的家族根基太远，因此一般只是派遣一个子侄过来坐镇，实际负责管理的还是本地人。

    自然，日久生变，贪污、截留、隐没就会滋生。因此这块地的收益其实在渐渐减少。

    不过，一块地有总比没有强，因此还是被一直保留着——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他们暂时没找到愿意换地的对象。

    可到了现在，就不一样了——老人肯定是不会抽调原本用于保护本土的士兵到这里来保护这块飞地的，那么它便很容易被怪物攻陷。

    由于公主颁布的那条法令，一块贵族没有尽到义务保护的土地，别人帮忙夺回的话就能拿走三分之一当报酬，又有三分之一作为惩罚而充公给王室，最后还给那家的只有三分之一。

    而且剩下这三分之一就算拿了回来，也肯定是满目疮痍，被怪物肆虐之后说不定几年都产生不了利润，还得倒贴钱进去搞重建。

    那么，倒还不如在它损失掉之前，就把它的价值变现。

    正巧，洛明就是个出手阔绰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