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无耻，所谓父亲
“怎么回事，曲府的这位四小姐怎么过来的？”屋子里，肖氏气的脸色铁青，这时候也没有外人在，用力的一拍桌子，怒声道。 季元兴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爵位几乎就是自己的掌中之物了，眼下居然跳出来这么一说，而且还当着族老们和大理寺卿的面说的，既便族老们拒绝了，越文寒也会上折子请命的，香姨娘虽然地位不高，眼下却是已故凌安伯的妾室，而且说的还是为凌安伯争体面的话。 可以想象到，这折子上到朝堂之上，必然是轩然大波。 “母亲，这个曲四小姐是不是早就知香姨娘的事情？”季元兴烦燥的问道。 “不可能……”肖氏下意识的反驳，但马上又犹豫了，“可能是，昨天她过来的时候，把大房的那个周嬷嬷带走了，香姨娘和周嬷嬷都是当年越氏陪嫁过来的丫环，一个陪到了我们府上，一个陪到了曲府，现在一起在我们府上也有数年，关系一定不错。” “母亲，现在怎么办？”季元兴点了点头，问道。 “你先去找你妹妹，把这事说了，让你妹妹有个准备，太子殿下那边自有你妹妹去说。”肖氏细想了下，有了主意。 “母亲，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越文寒上折子去？”季元兴听到肖氏只关注季悠然的事情，立时就恼了。 “能怎么办？你能去拦还是你父亲能去拦，你父亲若是一个有用的，也不会连个人都看不住。”肖氏没好气的道。 季府现在还有谁会去拦越文寒，看来看去没有人，若是女儿在，说不得还能拦一拦，眼下女儿还在太子东宫守灵，走动不便，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偏偏就没有一个能争气的，肖氏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话问的季兴元讪讪起来，他一个无官无职的平头百姓，哪里去敢拦越文寒，离着越文寒远远的，就觉得气势逼人，让人心憷。 “好了，你先去给你妹妹传话，说不定你妹妹有什么法子。”肖氏也没了办法，只能这么安抚儿子。 眼看着这胜利的果子就要到手里了，半当中突然出现另外一只手，把这果子摘了去，换谁也不甘心。 眼下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的定论，最后如何，还有可操作性。 “是，母亲，我现在就出府去。”季元兴点头，焦急的转身去办事，才到门外要走，却见自家表妹肖海棠盈盈的站在对面，看到他出来，急忙一脸关切的走过来问道：“表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季元兴没好气的道，转身继续往外走，他这会也没心情理会肖海棠。 肖海棠追了几步之后，没追上，只能气喘吁吁的站定脚步，眼眶红了起来，委屈不已。 “小姐，您别难过，表公子不是有意不理您的，是真的有事。” 跟在一边的丫环，急忙劝道。 肖海棠头低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一棵竹子，好半响才道：“那位曲四小姐看起来真的很出色？” “小姐，您才是最出色的，曲四小姐无才无貌，整个京城都知道，何况之前曲三小姐也说了，曲四小姐也就是因为曲太夫人在撑腰，什么事，什么话都敢说敢做，其实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草包。” 丫环见她还是不高兴，又劝道。 肖海棠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转身离去，曲莫影真的会嫁给表哥吗？那她怎么办？她能怎么办？她是一定要嫁给表哥的…… 马车在曲府停下，曲太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方才在季府发生的事情，她现在也知道了，看着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的曲莫影，曲太夫人叹了一口气，她是真担心自己这个孙女，正想开口叫她。 “母亲，我有事想跟您说说。”洛氏已经柔和的开口了，看她迟疑的样子，也的确是象真的有事情。 “你们几个先各自回去休息吧！”太夫人点点头，对着几个下了马车的孙女道。 然后先带着洛氏离开，她是知道洛氏的心病的，曲雪芯的亲事，也是一桩难事，眼见着曲雪芯的年纪不小了，现在还挑不到合适的，也是被耽误了下来。 东府的两个其实都可以订亲了，但现在两个都没订。 “你跟我过来。”曲志震也从马车上下来，看了一眼曲莫影吩咐道，曲莫影正想回去，听他这么一说，只能转头。 看着他们父女两个一前一后的离开，曲秋燕眼眸微微闪动了几下，脚下加快，没搭理曲彩月的问候声，也转身就走，她得回去把今天的事情跟母亲说一声。 雨春已经被打发回去，曲莫影独带着雨冬跟着曲志震进了书房。 曲志震在上面坐定，目光审视的落在曲莫影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打量的时间不短。 曲莫影神色自若的上前行礼，而后站在一边，静等着曲志震发话。 “影丫头，你和季府向来没什么交往吧，怎么对凌安伯这般亲厚？”好半响，曲志震才缓缓的问道。 “表姐和我有来往，我的眼睛也是表姐让人给治好的，表姐后来还派了人教学我礼仪、举止，以及一些京中的事故。”曲莫影柔声解释道，话说的很平淡，不起一丝的波澜，显得很实诚，很自然。 万事都有由头，若是她突然之间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之下，出色起来，必然会引人怀疑，以前身的自己来解释由头，是最好的。 曲志震沉默了一下，又看向曲莫影，眉头皱了皱，犹豫了一下问道：“太子妃……是不是有什么意思？” 曲莫影的心头突突的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头冷笑，果然是以“利”字当头，无利不起早，自己是如此，看任何人都是如此，既便是亲情也会看成了利用的关系。 但这又重新让曲莫影多了一个疑问，这样的曲志震真的会为了于氏，当年对娘亲做出那样的事情，完全冷落娘亲，或者说完全不在乎娘亲的生死，只因为于氏，为了于氏的一双儿女，还是所谓的冲冠为红颜？ 以她的感觉，似乎这就是一个假象。 没有理由，没有证据，她就是这么想的而已。“禀报父亲，我不知道表姐有什么用意，应当是表姐怜我孤苦，所以才这么对我吧！”曲莫影滴水不漏的回答道。 “你表姐以前有没有说过一些……别有用意的话？”曲志震看向站立在下面的女儿，两个女儿中，这个女儿虽然小了没几个月，但看起来就如同小了一岁似的，看着身形实在象是小的。 至于这容色吗？别人不知道，曲志震还是知道的，他自己相貌堂堂，越氏又是一个美人，又岂会生出一个无貌的女儿，但看这眼纱下依稀能感应到的模样，就知道女儿长的不错，就是怕她的眼睛因为眼疾，变得实在难看，毁了整张脸。 一时间倒有几分犹豫。 书房内又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有了几发诡异。 好半响，曲志震才道：“你表姐一心对你，眼下她出了事情，你也得尽一份心意，莫如明天你继续去太子府替你表姐守灵吧。” “父亲，我才回来，又去，怕是会让人说闲话。”曲莫影和婉的拒绝道。 “太子妃如此亲厚，你又何须怕闲话？无碍的，太子妃薨了，你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一些了。”曲志震叹了一口气。 曲莫影至此已经明白了曲志震的心思，心头冷笑，这个便宜父亲果然不是什么好的，居然想让自己以为太子妃守灵的名头，进东宫，这接下来是不是还得让自己装病，一直呆在东宫，最好象季悠然那样不回府了才是。 又是一个一心想借着季寒月的名头往上爬的。 “太子妃还要守几天灵，你去的话，我让人给你送一些日用的东西过去，你必竟是守灵的，太子府眼下又乱成一团，总不能就让你这么去麻烦别人。”曲志震又道，这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打包把曲莫影送进东宫。 这做父亲的，居然可能这么无耻！ “父亲，那日回来之时，太子殿下有话对我说过。”曲莫影忽然道。 “说什么？”曲志震微愣之后，问道。 “太子说，东宫最近事多，让我们府上没什么事情就不必再去，免得再闹出那日的事情来，连累太子侧妃娘娘，太子殿下很生气。”曲莫影一脸恭敬的道。 这话说的是当日于氏陷害曲莫影，连累季悠然的事情，当时季悠然的眼睛也红肿了起来，见不得人，说起这事的根由还的确是曲府，太子有这么一说也是很有可能的，必竟季悠然是他的侧妃。 这是让曲府别靠上去的意思了？这么一想，之前的主意就打错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曲志震心头闷闷的，挥了挥手，立时没了心情，不悦的道，然后又警告了她一句，“季府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参合，你只是一个闺中弱女子，眼下连门亲事也没了，更加好说不好听！” “是，父亲！”曲莫影平静的点头，而后退了出来，站定在门口，微对着门冷冷一笑，曲志震的心思还真是直白，有用就留下，没有就滚，所谓亲情，淡薄若水！ 眼眸抬起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婆子，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