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盖头上惊现龙纹
那聘礼太夫人想起来都觉得英王府的诚意太满了。 “那就好，那就好！”洛氏松了一口气，连声道，忽然又想起方才太夫人话里的一句话，又担忧了起来，“太子成亲之后的第三日，不应当是太子妃回门的日子，太子会太子妃过去的，这如果两下遇到，是英王让太子，还是太子让英王的路？” 依尊卑自然是英王让跳，哪怕成亲让路不吉利，也得让，但若是以辈份上，太子也得让路。 曲莫影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不说话，心里却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裴洛安不陪着柳景玉回门，回门之日孤孤单单的，柳景玉这心气恐怕平不了…… “结婚三日无大小！”太夫人不以为意的道，这话她之前已经暗示过礼部了，礼部的人就是这么回答的，这让太夫人放心了不少。 “那太好了！”洛氏激动了，目光看向曲莫影，忽然想起自己的女儿，一时间鼻子一酸，急忙偏过头去抹去眼角的泪痕，这个时候更不能落眼泪了。 太夫人和洛氏又说了一些嫁妆上的事情，曲莫影一一应答，她这里准备的不少，但有些方面还是欠缺了一些。 当年她的嫁妆也是自己准备的，现在又要自己准备，真可以说是一个轮回。 从太夫人处回来，这一次直接回了自家的院子，才进门，先去后面的厢房处去看了几个绣娘的活计。 现在最怕赶不上的，就是这些绣活。 这里的绣娘不少，有几个是曲莫影从越衣阁带来的，还有几个是裴元浚从宫里打发过来的，为了怕来不及，苗嬷嬷又去找了几个京城有数的绣娘，一起聘到这里，为曲莫影绣嫁妆。 燕嬷嬷也在，在帮着她指正监督，绣品上面的事情，曲莫影就全权托给了燕嬷嬷。 一些小的细节，小的注意点，燕嬷嬷都很清楚，有时候绣娘不在意的时候，绣的不应规矩了，燕嬷嬷也急忙指正过来。 一边的桌子上放着绣好的帕子、香囊、扇坠之类的东西，这些是要给一些女眷们的。 曲莫影的手就算是好了，这一些也不是她绣的，要早早的让人准备好，成亲那一日要用。 至于最大件的那件新人衣裳，却是宫里在绣，曲府要绣的不是那件大妆的嫁裳，她原本自己也要准备一件的，换了大妆的嫁妆之后，也需要自己的嫁裳。 盖头是在这里绣的，原本这是曲莫影的活，现在也由两个宫里的绣娘一起完成。 曲莫影走过去看了一下，两个绣娘的手艺很好，动作也快，现在已经粗据规模了，绘制的很精美，这图也不是曲莫影自己的，是宫里送过来的，是和宫里大妆的嫁妆配套的，既合乎规则，又精致尊贵。 “小姐，这图案好漂亮！”雨春凑到两个绣娘面前，看了看那份简图道，“奴婢从来没见过么漂亮的图案。” 不只是漂亮，上面还有凤鸟与飞，就这个样子，雨春就觉得自己没见过。 “小姐是未来的英王妃，自然这盖头上要用凤凰压顶，至于这些牡丹花的绣纹……”雨春对这些不感兴趣，随便瞟了一眼道。 “这个我知道，牡丹也是花中之皇，才会这般出色的。”雨春抢了话题，得意的道，伸手又指了一处，“那是什么？怎么看起来象是龙……纹吧？” “不可能的，那可能是……河纹吧？”听雨春这么一说，雨春也凑过去看了一眼，也没看明白，“象是大臣们身上的那种……江河的纹路吧？” “我觉得不象……还是象是皇子王爷身上的那种……之前看到英王殿下的衣裳上面似乎有……”雨春纠结的道，凑到跟前，她也没看明白，索性拿起那张绣图到曲莫影的身前，“小姐，您看看这是什么？” 绣图有两份，一份是直接绣在了盖头上面，等全部好了之后再清理纸屑，一份是放置在一边，当样本，可以时不时的看一看，对比一下，两份绣图应当是一模一样的。 曲莫影正在看两位绣娘在帮她裁制衣裳，特意叮嘱了一些小的细节，她现在不能做，但还是愿意一些小细节按自己特定的习惯来，求个舒心。 这些衣裳她以后要穿一段时间，总是让自己舒心才是。 听雨春这么一说，她侧过头来看了一眼，随口道：“这应当是大臣们身上的那种江河纹了。” “小姐，不对啊，这两张纸不一样啊！”身后传来雨冬的声音。 曲莫影回过头看向身后，雨冬指的是绣娘们已经在绣的那张纸，那张纸其实已经残破了，在打框架的时候已经残破了许多，被针扎的眼太多了。 照着这上面绣的，完工之后，就得把这些碎纸的屑全部处理干净，现在才在周围的框架处起针，当中部分还是清晰可见的。 曲莫影拿着图纸回身来到两个绣娘面前，两个绣娘吓的已经跪了下来，把手中的未完成的盖头，高高的托了起来。 对比一下，还真的是不同的。 一张上面中心处的纹路是普通的山河纹，而另外一张，直接绣上去的那个却是龙纹，象皇上龙袍上面细碎的龙纹，因为细小，乍一眼看过去还真的很象是山河纹。 “这两张纸都是宫里带来的？”曲莫影平了平气，缓声问道。 她不觉得两个普通的绣娘会这样的纰漏。 “都是宫里的，是奴婢们出宫的时候，绣房那边送过来的，说是给曲四小姐用的。”绣娘慌了，急忙道。 她们出宫去往曲府，帮着这位就要成为英王府的曲四小姐绣盖头，宫里就让她们把这绣图纸给带了过来，没想到居然出了茬子，两绣娘怎么承担得起。 “谁给你们的？”曲莫影在椅子上坐下，温和的问道，又拿着对比了一番，还真是，若是仔细怕是看不出来，这小小的变动。 “是宫里绣衣处的嬷嬷。”一个看起来岁数稍大一些的绣娘急忙道，宫里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 “给你们的时候，当时有几张图纹纸在？”曲莫影又问道。 这个绣娘急的满头大汗，却说不清楚，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话把她问蒙了。 “应当还有几张，可能是太子妃和景王妃的。”另一个绣娘看起来细心一些，见岁数大的绣娘答不出，急忙补充道，行色看起来还算从容，应当是真切的清楚这事的，“就放在桌上，好几张的。”就是说在发的时候弄错了？ “照着再描一张就是，不是什么大事！上面绣线相同部分就算了，最后的纺线部分再描好了再绣。”曲莫影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两个绣娘的脸上。 两个长的都很清秀，年纪大的看起来老实一点，年纪小的这个看起来伶俐一些，但现在两个人都慌的脸色苍白，战战兢兢。 “好了，你们先起来吧，不是什么大事！”雨春也松了一口气，帮着去扶两个绣娘。 两个绣娘腿都是软的，站起来后一个劲的谢罪，其他的绣娘们也松了一口气，大家在一处也工作了几日了，谁出事心里都是慌慌的。 现在没什么事情自然是最好的。 “我先把这张图纸拿回来看看，等一会儿描好了再给你们拿过来。”曲莫影说着放下手中的绣图道。 雨冬上前两步，把绣图接过。 “好，多谢四小姐，多谢四小姐。”两个绣娘连声道，这么大的事情，能这么简单的解决，实在是让她们既意外又感激。 曲莫影又随意的看了看其他的绣品，才带着两个丫环回了正屋。 在当中的椅子上坐定，雨冬把图纹纸呈了上去，曲莫影接过细细的查看起来。 见她看的认真，柳眉微微蹙起，两个丫环又担心起来了，雨春对雨冬挑了挑眉，示意他上去，这种时候雨冬比雨春能干一些。 “小姐，是不是这图纹还有些不对？”雨冬被雨春催促的无奈上前，看了看曲莫影放平铺直在桌上的纸，问道。 “这图纹和之前的图纹不对的地方，是在龙纹，很细小的龙纹，差别不大，但是在宫里的绣娘们应当还是能看得出来，如果她们这么绣下去，看到最后一处的绣纹是龙纹会怎么样？” 曲莫影的话听起来象是自言自语。 雨冬想了想分析道：“如果她们是细心的，到时候会发现绣的图纸和放置在一边的图纸是不同的，但如果她们是不细心的，这事就发现不了！” “那如果她们是细心的，发现了，但已经绣了这么多了，再拆也来不及，这个时候会怎么办？”曲莫影含笑，继续问，水眸处一片悠然。 两个丫环对望了一眼各自一惊，雨春先犹犹豫豫的道，“如果是奴婢发现了……奴婢觉得还是拆一段为好，这是违禁的，可能会出大事。” “奴婢觉得，就这么一点地方，如果拆了，可能还来不及了，到时候可是大罪，索性就这么绣着，绣的含糊一些就是，大婚当日，可能就只有新娘子闲着没事的时候，才会翻看这个盖头，其他人不会看的那么仔细的，况且不是还没绣吗？绣的不精致一些，谁知道。” 雨冬不以为意的道。 这种情况下只能补救，但是怎么补救才是一个大问题。 “那你们觉得这两个宫女是细心的还是不细心的？”曲莫影笑了。 “奴婢不知道。”雨春茫然了，眼巴巴的看着雨冬。 “奴婢觉得她们两个绣娘，性子不一样，一个不细心，一个细心，所以……”雨冬露出一丝笑意，“所以，最后，她们两个必然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