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手段，以退为进
当年的事情，曲志震的确是全责的。 纵然这里面有于氏的算计在内，甚至还有柳夫人在其中插了手，可能还有其他人也推了一把，但曲志震就是一个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也不会有接下来的悲剧。 每每想到这里，周嬷嬷就恨怒不已…… “周嬷嬷，你先起来。”曲莫影伸手扶了周嬷嬷起身。 “小姐……”周嬷嬷还想说什么。 曲莫影摇了摇手，柔声道：“周嬷嬷，你先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老奴告退！”周嬷嬷抹了抹红红的眼眶，退了下去。 曲莫影沉默的看了一眼晃动的帘子，轻轻的咬了咬唇，然后站起身，往里屋行去，周嬷嬷之前交给她的东西，她一直收着。 以前看的并不仔细，现如今再看时发现了许多以前忽视的细节…… 大朵的双色牡丹花，金丝勾线，盛开的极艳，绣工也很是精致，一看就是精心绣制的，伸手捏了捏料子，这料子很不错，一看就是非富既贵的人家才有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富贵吧！ 这绣工也精美异常，角落里看着还有一个小小的标记，若不细看，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花瓣微卷罢了…… 看完绣品看的是孩子戴的银饰，伸手拿起一个银镯子。 很小的银镯子，一对，一看就是给孩子准备的，也是牡丹花纹的，不是简单的银镯子，在边角处，勾成一朵小小的牡丹花的照型，别致的很，但因为太过小，乍看过去，就是小小的一点，象是一般的银环扣起来的一般。 手摸上去，很圆润，也不会扎痛小孩子的手，磨的很光滑。 其余的几件银饰上面也很明显，这些银饰和襁褓是一套的。 牡丹花纹？牡丹饰纹，还是牡丹？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想抓住却抓不住。 瞬间既逝。 一枚枚银饰全拿起来看过，然后重新放起来，这过程很慢，慢的让外面等着的雨冬和雨春都很焦急，不知道方才周嬷嬷跟小姐说了什么，为什么周嬷嬷是出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小姐在里面如何了！ 曲莫影没叫，她们也不敢进去，只能焦急的等在外面…… 亭子在假山上，石桌上面放置着几分香气扑鼻的点心，和一些瓜果，亭子外面已经有早春的花绽开了新芽，树叶缓缓的绿了，花儿渐渐的艳了，一切仿佛都带了些生机。 虽然风里还是很冷，但却不再冷透入骨了。 裴玉晟斜靠在一边的围栏处，一边赏景一边喝着新泡的茶，神色悠然，之前查出来的案子，仿佛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远远的一个内侍过来，带着一个婆子，裴玉晟的眼底闪过一丝幽深，目光从外面转了过来。 “王爷，我们小姐说此事做罢吧！这事让王爷为难了！”婆子上前恭敬行礼。 “你们小姐的事情怎么办？”裴玉晟的手在围栏边轻轻的敲了敲之后，抬起眼眸问道。 “小姐说，实在没人的话，就这样吧，能送过来多少是多少，不够的，到时候再说吧！”婆子禀报道。“本王派其他人吧！”裴玉晟想了想道，“你们小姐的嫁妆大部分还没到京，之后送过来少了，你们小姐也脸面无光。” 先成亲的是太子妃，之后是英王妃，最后才是景王妃，原本这两个就占了先，太子妃身份最尊贵，英王妃辈份最大，景王妃和她们比起来，总有地方不如，如果嫁妆上再欠缺一些，那就显得过于的冷落了。 辅国将军一直镇守边境，就算是女儿成亲，也不可能回来，能送回来的唯有辅国将军为女儿早早准备下的添妆。 之前有一部分已经进京，但最大的部分却没有送进来，怕路上不安全，得找个合心的人才能 “小姐说还是不用了！这事原本就是麻烦……大将军那边的意思，也得有个合适的人护着送着，否则一些贵重的东西，也不敢放里放，大将军那边的人，都在边境上，最近又和北疆那边……一时间也走不开，更不可能为了小姐的事情，误了国事。” 婆子一脸无奈的道。 裴玉晟没接话，手在围栏处又敲了几下，“本王的人手里，也有一部分好手在，可以护着嫁妆。” “多谢王爷了，我们小姐说，这个时候，王爷更不能出头，小心一些总是好事，这次的事情，虽然和王爷牵扯不大，但总是要小心一些，我们小姐担心王爷，况且这嫁妆的事情，如果没有一个合心的人，怕到时候就算过来了，也进不了京，甚至于被各种麻烦。” 婆子笑嘻嘻的道。 “谁敢！”裴玉晟心里虽然受用，脸上却是不悦，这几句话里的关切，让他很满意，其实他是没那么悠然的，之前还被皇上叫过去骂了一通，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一个时辰，连母妃也被连累着，一起跪着。 现在回来，表面上虽然平静，心里头火窜上窜下的。 他好不容易接一加科考的差使，现在全废了不说，外面还不定怎么传他了，裴洛安手下人干的，偏偏还把自己拉扯出来，到现在，裴玉晟心头还是气的喷喷的，暗中牙关紧咬，恨不得把裴洛安直接拉下来才是。 更不愿意在王妃的嫁妆上低景玉县君一头。 景玉县君再是太子妃又如何，不过是一个继妃，连元后的灵位都没有资格参拜，皇家中许多人都在暗中嘲讽她。 自己娶的王妃比不得先太子妃就算了，连柳景玉都比不得，算什么。 他就要压柳景玉一头，压住了柳景玉，就相当于压住了裴洛安，就算这嫁妆出格一些又如何？ 原本裴玉晟也没想这么高调的，这次却觉得就算高调了，父皇那里也不能说什么。 继室而已，还是一个不能参拜元后的继室，父皇那里也不会多把柳景玉放在心上，说到这里，裴玉晟还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娶柳景玉，看看原本的柳尚书变成了柳侍郎，听说和齐国公府的关系也远了许多。 那位柳夫人听说也不是一个什么好的。 柳府连连出事，从柳侍郎开始，到柳夫人的内院，可以说除了柳景玉听着还算不错，这名声现在可真不怎么样。 每每见到裴洛安的时候，裴玉晟就故意去刺他。“小姐说，这次的事情，王爷和太子殿下都受了牵连，太子殿下原本和这件事情无关，现在也牵扯进来，太子殿下必然动怒，小姐的嫁妆如果再丰盛一些，再在这个时候过来，怕是会被为难。”婆子含蓄的道。 裴玉晟听懂了，冷哼一声，却没有接话，这一次裴洛安被牵扯进来，好不容易才拖身，不用说必然是会忌恨自己的，如果他日他真的使法子为难刘小姐的嫁妆，辅国将军鞭长莫及，靠的就是自己，可偏偏自己和裴洛安一向势成水火，还真的威胁不了他。 裴元浚的舅兄帮着自己护着嫁妆进京，这么好的法子，曲志震也是同意的，最后居然没有成功，裴玉晟莫名的迁怒。 这么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枉自己还送出这么大一份礼。 “回去告诉你们小姐，这件事情，本王再从长计议一下，总不能真的委屈了你们小姐。”裴玉晟道，这事他办不妥当，倒是让刘大小姐看轻了，当初他就是看中了刘小姐，才放弃了柳景玉的。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刘小姐的背后是辅国将军，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因为刘小姐本身。 那个时候，刘小姐还没有露出容色，但既便这样，也莫名的让他动心，倒是现在的刘小姐，虽然容色出彩，但过于的英气，却不是裴玉晟心里所喜，原本他以为刘小姐的容色纵然比不是曲府的那位四小姐，也应当不差的。 女子过媚固然不好，这一位曲四小姐却是正好。 增一份过于的媚俗，少一分则少了些让人心动的容色，容貌精致，举止又落落大方，一看就知道是哪种被教养的极好的世家千金。 也不知道曲志震哪来的福气，居然能生出这样的女儿，裴玉晟甚至觉得，早知道曲志震这个女儿这么出色，他当初看上的就不会是曲秋燕，而是曲莫影了，这样的容色，这样的举止，又是这样的气度，可以说是绝世倾城了。 “王爷……”看婆子还想劝说，裴玉晟却是不耐烦起来了，挥了挥手，“你下去吧，就这么禀报你们小姐。” 婆子不敢再多说，急忙低下头，“是，奴婢这就回去禀报小姐。” 裴玉晟这次没说话，点了点头，身子往围栏处一靠。 婆子行过礼之后，转身跟着内侍离开，裴玉晟脸色阴沉的拍了拍身边的围栏，然后吩咐道：“让曲庶妃过来！” “是！”亭子外面的内侍应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功夫，曲秋燕跟在内侍身后，走了过来。 到亭子里侧身向裴玉晟行了一礼，规规矩矩：“妾身见过王爷。” 她身形很是清减，看着容色倒是不减，更添几分袅娜之意，抬眸间，眸色流转，含情脉脉，行为举止也和以往不同，透着些小心翼翼。 “免礼了，过来吧！”裴玉晟向她招了招手。 “王爷！”曲秋燕点头，上前两步，却不敢过于的放肆，若是以前，她早就上前坐到裴玉晟的身边去了。 “你二哥的事情没成，怎么办？”裴玉晟也没坚持着让她过去，斜睨了她一眼，不悦的道，“看起来你父亲和你二哥，根本就没有给你提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