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四章 龙脉、雷诏
但是下一刻,许道就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 真龙者,乃是金丹之上,相当于修成了元婴的真人鬼仙,而整个吴国,按照他打听得知的并没有一个明面上存在的元婴真人。 即便是许道企图拜入进去的洱海道宫,其虽然是元婴真人留下的道脉,甚至还有仙园存在,但是门内也只是有金丹大道士,修为最高者最近几年才传闻有几率破丹生婴,并非真个是元婴境界。 而此洱海道宫,威压整个吴国,若是吴国国都中有真龙存在,那么应当是反过来才对。 打量着浮沉在吴都上空的巨物,许道眼睛微眯,更加来了兴趣:“如此庞然巨物,身子恐有几千、近万丈长,也不可能是金丹级别的蛟龙。” 话说他所采灵根的蜃蛟便是一头蛟龙,但是通体也才三四百丈长,这还已经是托了其身为妖精的福,身形巨大,远超道人和道人所化的妖体。 细细寻思着,许道想起一些道书杂谈当中所述的,脑中继而浮现出一词汇:“是龙脉么?” 此龙脉非彼龙脉,不是他种在肉身当中的龙血灵根,而是国家灵气、生民气运所凝结,可辟易妖邪,镇守国都,近似于法器、阵法等物生出了灵性。 好比舍诏先人布置下的手段,舍山当中的灵脉若是生出了灵性,便是货真价实的“龙脉”了,能护着舍诏族人,使之得到大好处。 “如此看来,这吴都顶上的巨物并非是活物,而应当是由吴都的灵脉滋养得出,被高人点化成形体,用以镇压吴国的气运。” 许道心中想到,“难怪天下鬼魅繁多,妖兽滋生,但吴国境内尚且安好,不曾民不聊生,且越接近吴国国都,凡夫俗子便愈加的安居乐业。” 此种原因并非只是因为吴国存在荡妖司和大小道门,有道人们除妖,更是因为有着龙脉的影响和庇护。 按照某些道书上记载的,龙脉不仅可以固守一地,镇压妖邪,还能被大军请出,随大军征伐四方,荡妖除魔。 一些朝廷中的官僚吏员,纵使手无缚鸡之力,也还可以得到龙气的庇护,使之免受妖鬼的侵蚀和伤害,如此才维护了吴国的运转。 琢磨着这些,许道心中的顿时了然。 他意识这龙脉实质上是一件有利于维护吴国统治的物件,似法器、似阵法、还似传闻中庇护一方的神祇,由万民的供养。 当然了,除了以上好处之外,龙脉自然还有其他的妙处,但这些就不是许道清楚的了,他只是从几本道书上面看过一点,并非真正的研究过。 并且此等国之重器,拥有者也会封锁秘密,不会让太多人知晓其中的妙处。 许道站在车架上打量着吴都上空的巨物,旁边的苏玖三人虽然也是修行中人,但他们都对上空的巨物视若无睹,反而还很诧异许道在干什么。 苏玖迟疑的出声:“老爷、可是有什么危险?”旁边的陈挽、刀客同样是有些紧张。 “看不见?”许道收回目光,扫了几人一眼,略微诧异。 但他环视周围,发现驰道上面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是一副没有看见吴都龙脉的样子。 其心中猜想到:“应是龙气、龙脉并非是任何人都可以发现,恐怕只有筑基或专门修行了目术的道人才能窥见。” 毕竟寻常的凡人、炼气道徒,连直视筑基道士都很难做到,一旦落入道士的神识当中,更会僵直难动,甚至是惊惧而亡。 而一国之龙脉,此等重物更胜过筑基道士,自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看见的。 况且真让凡夫俗子每日都能看见,恐怕也会生出不少事端。而如果只是大事之时才让龙脉显现一二,还会振奋人心、士气。 被吴国龙气从车厢中惊出,许道暗笑几下自家果真是个乡间土豪,未曾见过大世面,便也平复了心情,他冲苏玖三人吩咐到: “无事,我出来透透气罢了,继续驾车前行便是。” 只不过他还是时不时的将眼神瞥上去,望着沉浮在吴都顶上的巨物发怔。 此物虽不是妖物,无有智慧,但外在相貌无一不和妖物一致,且形体巨大,许道的身量连塞对方的牙缝都不够,由不得他心中不发悚。 至于苏玖三人一无所知,他们得到许道吩咐后,都唯唯诺诺的说了个:“是。” 然后因为靠近吴都,驰道上人马车辆已经不少,进城的门口前还排起了长队。 再加上为了方便许道在外透气,刀客和陈挽两人主动从车架上跳下,把位置让给许道和苏玖二人,两人则是分别牵着一头马,在前面步行走着,令马车平稳的行驶。 时间过去,轰隆隆! 就在许道盘坐在马车上,一边排队等着入城,一边心里盘算着进城后的事项时,他的身后顿时响起一阵子马蹄声。 驰道上面尘土飞溅,一并还有走犬鹰隼的吠叫啼鸣,以及哈哈大笑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队人马从远处飞奔而来,胯下不停,并不排队,直接冲向进城的大门。 驰道上立刻响起阵阵议论的声音,许道瞥了一眼便准备闭目养神,但突地听见了两个耳熟的字,令他又睁开了眼睛。 “此是何人,竟然敢直接纵马进城!” “嘘、小声点,这是城中权贵,雷诏的子弟出城猎妖呢,都是大人物,闭紧你的嘴,小心得罪了。”…… 随着众人的议论,马蹄声越来越近,同时还有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音响起来。 许道一边听着议论,一边好奇的顾看。 进入他眼中的,并非是甲士奔走的声音,而是一根根锁链拖行在马匹上,末端拷着一个又一个身影。 身影们并非兽形,而是人形,一个个看上去还身子娇小柔弱,都是女子模样。 这些女子或是踉跄的奔走着,身上血淋淋,双足曳地,白骨露出,或是已经倒地而亡,被拖得身躯破烂、血水都流干了,脏器掉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