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禁闭时间
如果是低年级的禁闭室，房门是精致的雕花木门，会有柔软的绒毛床铺，摆放书籍的书架和空白笔记，还有倾斜钻进狭窄窗口的清晨般光束。 但在中年级，封闭铁门后的逼仄空间只有一张冷硬床铺，书桌上的萤石灯，角落洗刷得无异味的木桶。 中午，铁门窗口送进没有热气的冰冷食物，守门人的沉闷脚步声长廊上回荡远去。 可以想象高年级的禁闭室会像囚牢般恶劣。 而陆离要在这种环境逗留一个月。 幸运的是，禁闭室只禁止离开，而不禁止“进入”。 陆离召唤商人安东尼，让它前往芙朵特和耶格的禁闭室。 商人出现让他们感到惊喜。不出意外，芙朵特和耶格要求换掉床褥，再多带一盏萤石灯，还有一些书。被关禁闭总要找些事做。 商人带回物资的间隙，陆离搜寻逼仄的禁闭室。 床铺和木桶周围空空如也，拉开书桌抽屉时，金属物挪动摩擦声“哗啦”响起，一枚粗糙铁钥匙孤独地躺在抽屉里。 陆离拿起铁钥匙，比照禁闭室房门——似乎可以打开铁门。 铁钥匙顺利插进锁孔，伴随拧动—— 喀嚓。 铁门内部传出机关启动声。 现在，只要轻轻推动，关押陆离的禁闭室铁门就会打开。 陆离猜到铁钥匙的用处，从锁孔抽离，重新放回抽屉中。 不久后商人安东尼回来，多出的萤石灯让禁闭室不再昏暗，陆离替换掉床褥，再让商人安东尼给芙朵特和耶格送去，以及额外几枚眼珠。 吱呀—— 陆离坐进拉开的木椅，将一盏荧光灯拿到近处，翻开商人安东尼从休息室带回的人性理论笔记。 接下来几天，得到片刻宁静的陆离专心完善人性理论。 食物每天三次按照早上中午晚上的频率送来，并不意外的冰凉冷硬。 因为商人安东尼，陆离不像其他被关禁闭室的学生消息闭塞。除却每天清晨和傍晚从来的报纸，还有光明之地和维纳不冻港的近况。 第二批幸存者已经登陆光明之地。扭曲与藤蔓教会领导下参与建设，但仅限围绕玛瑙湖。 光明之地洒落的阳光让许多怪异感到不适离开，但更多怪异仍然留在贝尔法斯特废墟，以及从原始黑暗笼罩的大地中到达的怪异。它们藏在阴影中里或那些危险区域——比如比两个月前又扩散一圈的漩涡之地。 尽管陆离名义上是光明之地的领主，但他与他的盟友仅限掌控玛瑙湖周边以及安德莉亚到来时的临时道路，勉强抵挡怪异的侵入，无力向外辐射。 扭曲与藤蔓教会与麾下居民们等待着，等待陆离掌握力量归来的那一天。 新增一名商人让维纳不冻港的物资运输趋于稳定，尽管是因为地下避难区的人数下降到一定数量…… 维纳不冻港的状况不容乐观。凛冬还要两个月彻底过去，冻土之下没有地下溶洞，而缺少神灵庇护的他们整日面对怪异侵袭，只能蜷缩拥挤在核心区消耗时光。 没有琐事打扰，原本预计15天左右完成的人性理论陆离最后在被关禁闭的第4天接近完成。 还剩下一些，那是克莉丝教授曾提醒他不要彻底完结后有意留下的。 知识代表诅咒，人性理论完成的重量陆离无法承担——克莉丝教授也不行。 不过不用担心，知识诅咒巨树学院早已找到办法，最后几句将由死刑犯人补完，替死。 荣光归于陆离，而死亡与救赎归属犯人。 商人安东尼将只剩结尾的人性理论笔记，不久后它归来，带着克莉丝教授的红酒杯。 “我们的冰块融化了？”红酒杯传出克莉丝教授慵懒绰约的声音。 守门人带走陆离关入禁闭室的一幕许多学生看到，消息难以掩盖。而真相也很快揭露——基恩加德回来时被陆离等人突然袭击。 关于陆离的消息都是新闻。 这点毫无疑问。即使巨树学院相对封闭，消息仍然泄露，并毫无意外的出现在前些天的报纸上。 许多人哀叹陆离被同化了。但对于了解陆离、接触过陆离的人来说，陆离似乎正悄然变化…… 基鲁艾特在等待，之前是队友等待她伤势恢复，现在是她等待队友禁闭结束。 “人性理论能让我得到多少学分。”陆离未谈论这一话题。 红酒杯传出叹息声：“我想学分已经没有意义了，你随时能毕业离开。” 现在困扰陆离的只剩掌握释放诅咒头衔和前置条件：6级、7级神秘学与3级炼金学。 达成神秘学6级，炼金学3级，陆离就能离开过渡的中年级，前往高年级进行最后一步。 “可怜的林斯家族女孩，她抛弃种子晋级跟随你来中年级，第二天就被关禁闭一个月，出来后你又要前往高年级……亲爱的，有时候我觉得你真是冷酷无情。” “禁闭期结束我会参加神秘学6级试炼，你有什么建议吗。”陆离又一次避开克莉丝教授的话题。 “出来后和你的圣光小队选能接取的最高难度任务，那就是6级试炼的内容。” “炼金学3级呢。” “那难不到你对吗，亲爱的……噢我该回去了。” 红酒杯回去前，克莉丝教授留下几本对陆离有用的书籍书名。 商人安东尼送回红酒杯，几十分钟后回来，带来那些陆离需要的书。 禁闭室重归静谧与昏暗。第三天，陆离在晨报上看到自己再一次出现报纸头条。 这回不是上一次的不光彩“斗殴”，而是代表人类几乎补全怪异活动规律的人性理论。 与此同时，狩猎邪神的掌控者们带着猎物归来。 据说他们甚至与守门人对峙，想要释放陆离，最终被到场的高年级导师阻拦。 因陆离缺席，急需人性恢复的他们不得不陷入焦灼等待，将邪神和其余猎物暂时圈养在禁区安全区边缘。不过没人怀疑陆离能让他们恢复——因为陆离的名声，以及最佳例子凯恩。 此时距离陆离禁闭期结束还有2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