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艰难的抉择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沉默了良久，卫宫切嗣才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到现在，虽然内心已经被彻底动摇了，但都还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洛天幻摊了摊手：“我知道，无法实现毕生的愿望，这对你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但是，这就是事实。如果你还不愿意相信，那我就只能让你看看当时的场景。” 说完，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洛天幻使出了写轮眼，血红色的眼眸对上了卫宫切嗣的眼睛，二话不说，直接使用幻术。 顿时，卫宫切嗣感到精神恍惚，眼前一花，待回过神来的时候，他骇然的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只不过，无论卫宫切嗣说什么，做什么，另一个他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就好像他是透明的一样，甚至，卫宫切嗣想要去触摸对方，结果手却是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虽然惊讶万分，但卫宫切嗣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接着，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一旁，看着另一个自己的言行举止。 在这过程中，通过对另一个自己的观察，卫宫切嗣发现圣杯确实被污染了，无法实现他的愿望，这让他惊骇万分。 然后，他看到，在痛苦之中，另一个他使用令咒，命令阿尔托莉雅破坏圣杯，但没用，无尽的黑泥从圣杯之中溢出来，给整个东木市带来了灭顶之灾，大火蔓延了东木市，无数人死于这场空前绝后的大灾难之中。 紧接着，卫宫切嗣看到另一个自己在熊熊大火的东木市之中，不顾一切的挖着房屋的碎片，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幸存者，那是一个红头发的男孩，他抱着那个男孩，痛哭流涕，泪流满面。 后来，东木市重建，他收养了那个男孩，为他取了卫宫士郎这个名字，而那个男孩也继承了他的理想。 卫宫切嗣看到自己在不久后就去世了，但是，这场真实的幻境仍然没有结束，他看到自己的养子卫宫士郎逐渐长大，并参与到第五次圣杯战争之中，误打误撞的召唤了他现在的从者，目睹了卫宫士郎在第五次圣杯战争的经历。 最终，卫宫切嗣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亲眼目睹了第四次圣杯战争和第五次圣杯战争的经过，以及其中发生的所有事情。 在这个无比真实的幻境里，卫宫切嗣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但在现实里，也就过去了一两秒而已。 在现实之中，爱丽丝菲尔她们看到卫宫切嗣突然呆滞了一下，然后就回过神来，但在回过神来之后，却是脸色苍白，头冒冷汗，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 看了一眼在坐的所有人，卫宫切嗣喘了几口气，低着头，沉着脸，一言不语。 “你看到的那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所以你现在可以相信我所说的那些话了吗？”洛天幻问道，他知道卫宫切嗣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 沉默了良久，勉强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卫宫切嗣对着洛天幻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没什么，只是想要力所能及的改变一些悲剧而已。”洛天幻回答道。 “其实吧，按照这个世界原本的发展轨迹，我们两个是不会出现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之中的，但由于储存在圣杯里面的此世之恶，也就是那些黑泥，如果全部爆发出来，就会毁灭这个世界，所以抑制力就派我们两个来到这段时间线，破坏圣杯。” “是吗？”只是说完这句简单的话，卫宫切嗣就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总之，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卫宫切嗣，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应该走了。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来找我。”洛天幻知道卫宫切嗣他们需要花上一些时间来消化并接受事实，所以他没有继续打扰了，在留下自己现在的地址之后，就起身告辞。 同时，跟着洛天幻离开的，除了小樱以外，还有萧冰离。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就尽管去调查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你寄予厚望的圣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最后只是留下了这么一段话，洛天幻三人便离开这座城堡。 卫宫切嗣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的吸着香烟，也没有阻止萧冰离的离开，毕竟，萧冰离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这边的从者了。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烟草的气息弥漫在卫宫切嗣的肺腑之中，中。 原本，他已经戒烟了，但是在这场圣杯战争开始之后，他又抽上了，也许是需要缓解压力的缘故，又或者是为了平定心神，隐藏即将失去妻子而滋生的恐慌。 但是，现在却有人对他说，他所追求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对于那位男性sabe 的话，他现在已经基本相信了对方所说的一切。 不过，相信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究竟该怎么做？难道只能放弃吗？ 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在心里经过一阵煎熬的挣扎之后，卫宫切嗣吸尽了最后一根香烟。 “爱丽，能跟我来一下吗？” 说完这句话，卫宫切嗣便在爱丽斯菲尔担心的目光中，朝着阳台走去。 紧跟着来到了阳台，看着眼前自己丈夫的背影，爱丽斯菲尔有些担忧，因为她突然发觉，原本丈夫一直挺直的腰板现在看起来忽然有些佝偻。 “切嗣，你……” 卫宫切嗣一言不发，突然紧紧的抱住了困惑不已的爱丽丝菲尔。 爱丽丝菲尔能感觉到，丈夫的胸口在颤抖。 在爱丽丝菲尔眼中，丈夫的臂膀强劲有力，让人可以依靠的，可是，她却感觉，现在的卫宫切嗣就像依偎在慈母怀中的孩子一样，无助而又软弱。 “爱丽，如果我……” 耳边传来了卫宫切嗣微弱的疑问，同时，爱丽丝菲尔感觉丈夫抱得更紧了，以至于她感觉有些疼。 “……如果我现在决定要抛开一切，逃离这里的话，爱丽，你会跟我一起离开吗？” 爱丽丝菲尔大惊失色，竟然一时都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是因为那个从者说的话？” “对，尽管他似乎没有拿出丝毫实质性的证据，我也一直在否定这种猜想，但是，我的心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且，他也让我看到了我不愿意看到的场景，圣杯已经被污染了，根本无法实现我的愿望，从圣杯里面流出来的黑泥让整个东木市陷入了无法想象的火灾之中。不止如此，他还让我看到了未来第五次圣杯战争的场景，伊莉雅她会成为圣杯的容器……” 卫宫切嗣的声音有些哽咽，得知自己毕生的愿望无法实现，甚至还会造成灭顶之灾，这让他无比的痛苦与绝望，他也就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事实上，就算今天没有遇到洛天幻，他也不止一次的在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带着妻女逃离这里，逃离爱因兹贝伦家族，去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想要实现愿望的强烈念头让他不止一次的打消了这种想法。 而现在，得知了圣杯的真相，以至于他的这种想法变得空前绝后的强烈，甚至盖住了他想要实现愿望的念头。 “可是家族方面怎么办？我们逃不掉的，如果那个从者说的是真的，伊莉雅现在的身体也是已经经过调试了。” 爱丽斯菲尔这么说着，忧心忡忡，不知所措。 作为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小圣杯，她很清楚作为小圣杯的所有条件。 家族之中，每一个小圣杯都是需要经过长久调试的，这种调试甚至会持续很多年，而且几乎是不可逆转的。 “那我就直接回到德国，当面向阿哈德询问，所有妨碍我们的人，格杀勿论！”卫宫切嗣的声音十分冷厉，也带着几分杀意。 毫无疑问，他没有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现在的卫宫切嗣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位犹如一匹孤狼一般的魔术师杀手了，时间是最锋利的武器，在这十年里，他有了妻子，有了女儿，他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自己的家人身上。 但是，有人想伤害自己的家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变成那个令任何人胆寒的魔术师杀手，不惜一切代价的杀死对方！ “是吗……”闻言，爱丽斯菲尔有些犹豫。 如果是在之前，她一定不会答应自己丈夫的这个要求。 因为她知道，卫宫切嗣怀揣着怎样伟大的愿望，并且又为这个愿望付出了许多的东西。 她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只要能实现丈夫的愿望，哪怕是牺牲自己，她也不顾一切。 可是现在不同了，爱丽丝菲尔非常明白，在大圣杯已经被污染的前提下，卫宫切嗣的这个愿望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而且，如果那位从者说的是真的的话，自己的女儿，伊莉雅也会在十年之后，步上自己的后尘，成为圣杯战争的牺牲品。 对于这种事情，作为一名母亲，她是绝不允许的！ “爱丽，我相信那个从者说的一切，而且我也只能去相信……否则，伊莉雅就会……” 看着自己的妻子，卫宫切嗣如此说道，同时，心中闪过了一丝杀意。 “嗯。”爱丽丝菲尔重重地点了点头。“不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 “那就好……现在是中午，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会。爱丽，你也早点休息吧，别让伊莉雅玩得太晚。”说完，卫宫切嗣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回到卧室之中，仿佛步伐十分沉重，背影看上去十分落寞。 爱丽斯菲尔也没有说什么，就这么看着卫宫切嗣那落寞的背影。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毕生的梦想就这么破碎了，这对卫宫切嗣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如果心智不坚的话，甚至有可能会一蹶不振。 卫宫切嗣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坐在床上，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真相就是那个吗？既然如此的话，圣杯战争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场圣杯战争之中画上句号吧！ 还有爱丽和伊莉雅的身体问题…… 想到这，卫宫切嗣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冷冽的气质浮现在他的周身。 此刻，卫宫切嗣仿佛又变成了十年前那个冷酷无情的魔术师杀手。 竟然敢对伊莉雅下手，阿哈德，你这个混蛋！ 既然如此，那么，爱因兹贝伦家族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