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苏小酒,你哭什么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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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殷勤,可苏酒无动于衷。 马车行了一段路,苏酒忽然道:“被萧廷琛打压的世家权贵,都官复原职了吗?” 容徵:“是。除了被他诛杀全族的十几户世家,其他都被重新启用。萧廷琛手段狠辣,在他执掌权势的短短几个月内,提拔了不少寒门子弟,占据了朝堂里各个重要官职。世家被排挤,怨气与日俱增。他倒台,不过是时间问题。不过,那些寒门子弟倒是挺在意他的,听闻即使被罢官,也仍旧四处奔走,似乎要为他伸冤。” 苏酒抱紧了纸袋。 她并不知道朝堂上这些事,更不知道原来萧廷琛诛杀世家之后,还曾提拔过无数寒门子弟。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年金陵的冬天。 他们跪在舍长司独数的墓碑前,萧廷琛难得认真,他说: ——如果这人间不能令他满意,咱们就替他毁掉这人间,建立他心向往之的大同。如果百姓愚钝麻木,咱们就替他传播教化,梅花傲寒,春风化雨,他不会枉死。 ——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她一直以为,那个狗男人利欲熏心,早已忘记初心。 可如今看来…… 他所做的一切,其实是在摧毁长安城的世家权贵吗? 他想让那些凭借真才实学通过科考的寒门子弟,也能坐到真正的官位上。 他想改变大族当权的世道…… 只是他的手段,到底过于残暴了。 少女心中,弥漫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 正思量间,马车在大理寺衙门外面停下。 容徵下了车,朝她伸出手,“苏妹妹。” 苏酒没有搭理他,自顾下车。 容徵领着她朝水牢方向走,口吻温柔,“这两日,他受了些罪,苏妹妹看见了可莫要心疼。更别怪我心狠,我也是奉命行事,为了早日拿到他签字画押的认罪书罢了。” 苏酒静默。 她知道萧廷琛落在容徵手上,会落得怎样下场。 只是…… 不知道该骂一句活该,还是该道一句可怜。 水牢建在大牢最深处。 容徵带她穿过黑暗潮湿的甬道,停在牢门前。 牢头打开厚重铁门,浓浓的血腥味儿立即扑面而来。 容徵笑道:“我陪苏妹妹进去。” 苏酒:“不必。” “赵太师得知我曾放苏妹妹单独进去,非常生气。容家和赵家现在并非合作关系,我可不敢叫他寻到我的错处。”容徵抬手,“苏妹妹请。” 苏酒很明白,容徵是故意想和她一起进去。 他想借此羞辱萧廷琛。 少女敛了裙裾,踏进水牢。 四面的火把照亮了这座地下水牢。 萧廷琛的手脚依旧被铁索绑缚,下半身完全浸泡在水里。 他低垂着头,蓬乱的长发遮挡住了他苍白的脸。 赤着的上半身新旧鞭伤纵横,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满池血水,污浊不堪! 他从没有这样落魄过! 苏酒连呼吸都变得紧张,“萧廷琛……” 男人仿佛没听见。 “萧廷琛……” 苏酒捂住小嘴,声音发哑,带着一点哭腔。 可是那个男人依旧没反应。 苏酒急了,突然哭着大喊,“萧廷琛!” 铁链晃动。 狗男人似乎终于听见她的唤声,勉强抬起头。 俊美白皙的面庞上溅满鲜血,他龇牙一笑,火光中宛如妖孽,“老子又没死,苏小酒,你哭什么丧?” 他承受着刻骨铭心的痛苦。 却依旧笑得出来。 苏酒小脸绷得通红,因为泪水的缘故,恰似风雨之后的娇嫩牡丹,格外叫人怜惜。 她紧紧扯住襦裙系带,根本没心情跟他说笑。 容徵漫不经心道:“苏妹妹这一趟来得正好,我想请你为我劝说一下怀瑾兄,趁早画押认罪。另外,我还想知道,他把神武营和禁卫军的兵符藏在了哪里。” 他提起兵符,苏酒以袖掩面,悄悄望向萧廷琛。 狗男人依旧风轻云淡,“我说过,谢容景出兵攻打东黎国之前,我已经把所有兵符都交给了他。容公子要找兵符,只管去战场上问谢容景索要就是。” 从长安出发去东黎,即使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 一来一去,就是一个月。 容徵不是傻子,他知道萧廷琛是在拖延时间。 他等不了那么久,他必须尽快拿到兵符,以绝后患! 而在他看来,萧廷琛唯一可能托付兵符的人,是苏酒。 他无法逼供苏酒,可他能够逼供萧廷琛。 白衣胜雪的男人,淡漠点头,“看来怀瑾兄还是不愿意说实话……无妨,本官有的是手段叫你口吐真言。来人。” 两名狱卒把萧廷琛从水池拖上岸。 水牢角落烧着一炉炭火,几根长长的烙铁埋在其中,末端早已烧得通红。 容徵掸了掸衣袖,“凡是被送进大理寺的犯人,都得施黥刑。本官念着和怀瑾兄的交情,本不愿意做得那么绝,可是逼供这么多日,怀瑾兄始终不愿认罪,更不愿供出藏匿兵符的地点,着实令本官烦恼……” 苏酒愣住。 大齐国的黥刑,是用烧好的烙铁,在犯人的脸上烙印出各种字,再在伤口涂上不会褪色的墨,使刺字永远鲜明,作为对犯人的羞辱和惩处。 难道容徵想要…… 另一边,萧府。 初夏的午后,天色晦暗。 后院小阁楼,薛伶独自立在花窗后,静静朝远方眺望。 她手中握着一枝白栀子,修剪得精致干净,在沉闷的空气中散发出幽甜芳香。 背后传来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时隔多年,你又来了。” “老夫该称呼你太子妃,还是薛姨娘呢?” 薛伶把玩着白栀子,“我亦不知,该称呼你司空帝师,还是司空院长?” “往事如云烟,二十二年前那场宫变,大约早已被人忘却。可是我没有忘记,相信太子妃也不曾忘。”司空辰信步走到她身侧,负手眺望远处景致,“这趟前来,乃是有事相求。” 他仍旧穿宽大的雪白儒袍,苍苍白发一丝不苟地用玉簪束在发顶,眉眼之间虽然慈和,可细看之下,却能窥视到眼底的杀意和凉薄。 薛伶正色:“只要能复仇,程程但凭帝师驱使。” 司空辰微微一笑。 庭院里起了风,卷起落叶,苍凉寂寥。 风声掩盖了司空辰的细语,将那缜密的计谋尽数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