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少年杨墨 伙夫嗒山
夜落霜降，朝阳初升。 清晨，浓雾还未消散。一抹抹霞光从遥远的东方冉冉升起，使沉睡的都市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浓郁的光辉洒落城市各地，冲淡了前夜最后一丝寒冷，带来些许暖意。 郊区外的一处废品处理站，在一阵嗡嗡能量的波动声中，一名身着素色道服的少年凌空飞舞。 虚空中，他的脚下，无数淡绿色虚线若有若无，它们相互交叉却又相互圈连组成了一幅无比复杂的星象符文，然后，有六道绿色能量顺着符文下六块碧绿色璀璨的晶体扶摇直上。 绿色能量在半空中交合，组成更为粗壮的深绿色能量柱汇聚于符文中心，而后顺着星象符文的纹理驱动整个阵法运转。 阵法内灵气涌动，它们散发纯净柔和的光芒，少年盘坐在阵法中心，舌尖抵颚，面朝东方…… 一本碧绿色玉质古书浮现，它在灵气的滋润下慢慢展开并悬浮于他的头顶。古书从出现的那一刹那便贪婪的吸收着周围的灵气，随着越来越多的灵气吸入，一柄、两柄、三柄碧绿色飞剑从书中飞出，顺着少年的额头，融入到他的眉心…… “嗡、嗡、嗡！……” 无数道大小不一的符文阵法充斥徘徊在他四周。它们周而复始的从素色道服中波动闪出、消散、闪出、消散……波动的声音如同心脏跳动，苍劲有力！ 晨曦渐明，阳光普照。少年缓缓睁开双眼，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玉牌，放置于手心。 只见，玉牌上正面有【长生路】三字，反面则【七十九】。 手中传来圆润光滑的感觉让他少年修炼后本该平静的内心变得不再平静。 脑海中浮现出昨日奇遇般际遇： 午过中旬，废品站外的麦田，自己一直以来最喜欢发呆的地方，就那么、突然的，三位神秘哥哥从天而降…… 瘦弱冷酷的圣黎哥哥，亲切和蔼的李多宝哥哥，顽皮话多只给自己喊他金大人的调皮哥哥。他们如同从虚空中走来，又在虚空中离去。 然后，留下了被称为【长生路】上，一个叫做机缘的神秘强大而又存在的看不见的善缘和宝物。 感受到眉心藏海的【阵书】、盘旋识海的三柄【无敌小剑】、玄乎莫测变化多端的素色【玄天素锦】和阵法下的六块灵石，少年心生感恩。 识海中，【阵书】源源不断的给他补充关于修炼和证道的基本知识，让他越发的觉得自己得到了了不得的好处。 清晰的记得那个叫李多宝的双胞胎哥哥，言语间透露着亲和与关切，他目光所展现出来的柔和引起自己深深的感动。 他改变了自己对于生活的态度，他也让自己重新重视什么的人。 一直以来，作为同龄人眼中没妈的孩子、爸爸是收破烂的、妈妈跟汉子跑了，无数异样的眼光中……他选择默默的承受。 以前，他觉得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无力改变，也不想去改变。莫不如在满是恶意的闲言碎语和怜悯的目光中，隐藏自己，好使自己平凡些。 或许，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嘲笑与奚落当中苟活吧。 然后等到哪一天，年迈的父亲去世，自己找一处深山老林……远离这个让人失望的地方！孤独终老…… 可是，李多宝哥哥的一席话让自己茅塞顿开，“你的父亲很好！他真的很好！！” 是啊，我的好父亲。那个苍老了很多很多的父亲，以前的我怎么可以那么自私？逃避、忍受而给他带来伤害呢…… 父亲，那个从未说一句幸苦的父亲。于他而言，我就是他的骄傲，他的希望啊…… “杨墨，吃饭了……今天假期最后一天，一会儿陪你去买件衣服，你的棉衣不能再穿了，破的地方我缝补的不是太好看……” 远远的，锅碗摆放的声音传来…… “哎！就来啦，爸！” 阳光灿烂，少年爽朗的答应一声。 他收回玉牌郑重的放入怀内，然后一个简洁漂亮的后空翻从阵法上跳下，身体还未落地，【玄天素锦】袖口朝下一挥，六块灵石拔地而起飞入袖内。 少年站定，再挥，身形下【玄天素锦】于有形中幻化无形……显现出上身破旧马甲的他朝屋内跑去…… 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清晨，清晨下，原本平凡的少年在这一刻不平凡起来…… 或许，以后的他，会更加的不平凡…… …… 同一时间，同一个城市不同的几个地方。几个不相干人的命运，在同一个人的影响下，悄悄的发生了变化…… 相同的，他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城市的某一处街道，有这么一群起早贪黑的人，他们娴熟而又井然有序的早早支起了摊位，迎接每一位来去匆匆的客人，赚取养家糊口的生活费用。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在老婆的呵斥下唯唯诺诺的煎炸油条。 他的身后，一个五六岁小女孩流着鼻涕呆呆的坐在那。小女孩小脸黝黑，双眼无神呆滞，对周围人和事漠不关心，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与世隔绝。 魁梧的汉子默默低头，手中筷子熟练的拨动油中成型的油条，待到香气浓郁两面金黄后，快速的夹起来递给身前排队等待的食客。 “嗒山，你磨磨叽叽什么呢？没看见这么多客人等着呢……这日子没法过了，长得跟熊一样，做的事也跟熊一样……” “老娘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嫁给你这个憨货……废物一样的东西……还不赶紧把丑丫带走，放在这挨冻啊……” 他老婆一边给客人乘粥，一边断断续续的骂道。 名叫嗒山的壮汉愣愣的“哦”了一声，转身走到丑丫面前，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怀里，然后送至屋内。 “你死在里面啦……那么多客人等着，你让老娘一个人伺候啊……” 嗒山在老婆的咒骂声中走了出来，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的岗位。 屋内，坐在床上呆滞的丑丫，某一刻眼中出现了一团紫色雷电，眼神也随即恢复了短暂清明，却又在稍许过后，一瞬间沉寂下去。而后，她的体内，一团嗒山孕育了一夜的雷电消失不见。 屋外，嗒山身躯一震，嘴角露出一丝高兴的笑容。 “呵呵。” 可是，这笑容落在他老婆眼里是如此的憨傻迂腐…… “媳妇，明天早上我…不出摊了…” “你说啥？老娘没听清楚……” “明天，我…我有事……” “王八羔子的，养不起的白眼狼，老娘她妈的还有事呢……十八岁跟着你，一点好着都没捞着，就你……还有事？你也不撒泡尿闻闻……看看闻不闻的出来味……尿性……” “……，我，我约了人……” “你他妈约人，我她妈还约炮呢……你……” “我必须去！” 魁梧的汉子一改往日懦弱的形象，出言打断自己婆娘越来越难听的咒骂，面对她展现出自己少有的坚定。 婆娘稍稍一愣，面对他不可思议的变化，莫名的有些心酸和开心：“凶什么凶，腿又没长我身上，还是我绑了你不成……” 嗒山呵呵傻笑，驻足原地哦哦两声，又成了以前那个懦弱伙夫的模样…… “废物，狗改不了吃屎……” …… 人群哄笑，此情此景在老食客眼中每天都能见到。毕竟，嗒山的惧内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了。 可他们却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个惧内的伙夫身体里可是储藏着一整座雷山……那可是一整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