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情敌的反攻
会议室在七楼，伍樊跟随杨令武进去时，里面已经坐了两三人，而且陆续有人到来。 伍樊刚刚坐下，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居然是在南海渔村，非正式相亲酒席上遇到的徐诺。当时他妈妈袁倩芬说，徐诺和华元公司签订了工作合约，年薪百万，担任高级总监。想不到却这么巧，他这个总监，正是杨令武的上级，在此不期而遇。 “你，你怎么在这？”徐诺一见到伍樊，还是一样的打扮，这太让他印象深刻，因此看见伍樊时，他一眼就认出来。 伍樊本来不想搭理徐诺，过了半晌，见他已在自己的对面坐下，仍然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于是回应了一句：“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们开会是讨论国际上最先进的芯片研发，你一个三流大学的本科生，听得懂吗？”徐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讥诮地说罢，他朝坐在伍樊旁边的杨令武又问道，“杨总监，这个人为什么在这里？如此重要的研发会议，不能让阿猫阿狗也放进来。” 恰在此时，分管研发的张德富副总裁大步进来，在会议桌的一端，其中一个主席位坐下，另一个座位空着，显然是留给上官琴玉。 “谁是阿猫阿狗？哦，伍樊你来了，太好了，还以为你这尊大神不肯离开大庙，不肯过鹏城来。”张德富脸上露出有如春风一般的笑容道。 伍樊在张德富眼中，本来是一个电脑修理工，但自从伍樊修复了大客户订的4000片芯片后，保住了公司的声誉，他对伍樊是奉若神明。之后，华元公司不敢继续供应这款芯片，订单都不接，因为在解决工艺问题前，如果都要花一笔不菲的修复费用，是亏本的。 上官琴玉跟随在张总之后款款进来，她已经听到了张总的话，疑惑地扫视了一圈，方才在主席位坐下。女秘书黄茵跟在后头，在上官琴玉左手边一侧的空位落座，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张总，我是很奇怪杨总监怎么放这个人进来，参加如此重要的研发战略会议，这个人的底细我了解一些，他是个三流本科毕业生，懂一点欧洲各国语言，就到处招摇撞骗。如果阿猫阿狗都能参加会议，说明杨总监是很不认真对待这个会议的。” 徐诺鄙夷地望了伍樊一眼，轻轻抬起手，所指方向对着伍樊，与会人员自然明显可知，他说的阿猫阿狗就是伍樊。杨令武是副总监，在总裁副总裁面前，指出如此重大的失误，更可树立自己的威信。 入职短短时间，作为米国常春藤大学的留洋博士，还在国际芯片巨头公司担任过几年高级工程师，徐诺是需要树立威信，在公司内展露才华。 坐在靠里的六七个重要参会人员，都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晓伍樊的身份，虽然看见他衣冠不整地坐在会议桌边，但还没有徐诺这样的胆气，敢于提出质疑。 不少人的目光投向杨令武，让他一脸尴尬，不由望望张总，又望望上官琴玉。 上官琴玉冷若冰霜，她盯了杨令武一眼，脸色明显有一点生气，她觉得杨令武办事不牢靠，没有事先将伍樊的来历介绍一下。 而这一幕落在徐诺眼里，心知自己的质疑发挥了效果，他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伍樊参加会议，是经过了张副总裁，上官总裁默许的，并不是我个人的意思。”杨令武神色慌乱地望了徐诺一眼，有心推诿责任。 “哦，杨总监，那也不能误导领导，不调查清楚一个人的底细，就向领导大力推荐，将阿猫阿狗叫来，简直是开玩笑，也浪费在座各位的时间。这是我个人的意见，不知两位总裁怎么想？”徐诺的言辞咄咄逼人，上次在南海渔村，因为这个伍樊在座，让他大失脸面，这一次天助我也，居然能够逮到机会，报仇雪恨，顺便痛打落水狗杨令武。 徐诺已经混迹职场几年，深谙职场政治，玩得是出神入化，杨令武是土鳖博士，虽然工作经验还长几年，但有一点憨憨的，哪里是他的对手。 有意无意地，徐诺偷偷瞄了上官琴玉几眼，这个美女总裁的容貌，可比天仙，比起程秋芸来，美艳更胜一筹。每次见到她，都要让人心猿意马，心旌摇曳，如果，如果得到她的青睐，那就是一步登天，鲤鱼跃龙门，少奋斗三十年。 张副总裁轻轻咳了一声，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徐诺身上，道：“徐总监，可能这个事事先沟通不足。我们之前的一个新产品，因为工艺问题，伍樊是为我们公司出过力的，成功修复，说明他有过人之能。另外，电子九所的李所长曾大力推荐伍樊，说他在计算机的造诣上相当高，我们芯片的新产品研发遇到了瓶颈，他应该能够给出宝贵的意见。” 不紧不慢，张副总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多数参会人员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哦，原来大家都知道，他原先是一个电脑修理工！好吧，既然两位总裁都同意他出席，我没有话说。”徐诺顺坡下驴，等一会还有大把的机会，让这个电脑修理工出乖露丑，不必急在一时。 “开始吧，不要浪费时间。”上官琴玉轻启朱唇，贝齿微露道。 徐诺朝杨令武点了点头，杨令武立即操作无线键盘和鼠标，点开了文件，众人都望向主席位正对面墙上的投影。 伍樊一脸坦然，自己确实不是芯片开发人员，也不是资深专家，不过是来打酱油的，徐诺要踩，就任他踩。至于有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参加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研发会议，不是徐诺说了算，如果真是闹笑话，那丢面子的也是上官琴玉，不是自己。 杨令武先介绍了上一款新产品遇到的问题，就是伍樊修复过的那一款，因为最新工艺掌握不够好，出了纰漏。 迫于国际芯片产业的形势，研究院和芯片产品线需要开发出最新的芯片。一是智能手机产业如火如荼，不能落后于人，否则只能跟在人家后头吃残羹冷炙，二是作为全球最大最强的通信公司，不能引领技术潮流，公司离倒闭关门也不远了。 “最新的手机核心芯片，必须引入AI智能，才能确保在市场上领先。根据情报显示，国际三大芯片巨头，前期都投入了巨额资金进行研发，成果卓著。而大家看，我们公司目前的研发进度，已经落后于人。这是芯片设计图，这是基本算法的简略介绍。” 杨令武点开了另外的文档，在投影幕上展示出来，然后望向众人，希望在座的各抒己见。 “我们公司如果不能引进最先进的光刻机，工艺始终上不去，即使最新研发的芯片没有问题，我们可能还会出现上一款新产品的问题。”一名三十多岁的高级工程师道。 “是呀，就算要验证，测试芯片的各种性能，都成问题，因为工艺不行嘛！”另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研究员语气有点丧气道。 上官琴玉却将目光投向伍樊，问道：“你是如何看这个事情，给点意见。” 虽然伍樊这个臭小子总是有点流氓习气，色胆包天，但在这些方面，他确实有一把刷子，否则也没有那个本事，修复打算报废的芯片，挽救了华元的声誉。 “呃，这个嘛，芯片的研发和生产，关键是在影印、蚀刻、分层，集成电路这么复杂，每一个方面都不能出问题，何况，基础算法必须优化完善，不能存在隐患，否则，不可能成为经得起考验的芯片产品。” 伍樊听了杨令武的介绍，已经命令风月宝鉴搜索资料，比较分析，还没有得出结论，此时被上官琴玉冷不丁一问，只好如此回答。 徐诺心底一阵讶异，上官总裁因为新产品存在问题，首先询问的是伍樊，这让他心下不爽。可是转眼间，徐诺脸上流露出一丝冷笑，因为伍樊的回答，冠冕堂皇，根本没有一点建设性，任何芯片问题，都可以扣上这样一顶帽子，说了等于没有说，等同放屁。 “我认为，我们公司还是尽快和国际巨头达成合作协议，使用他们的先进芯片，确保公司新款智能手机的市场竞争力。” 徐诺语气铿锵道，他认为，再不果断和人合作，公司就危险了，国际芯片巨头的耐心有限，一旦和其他智能手机公司合作，必然会构建技术壁垒。 “徐总监，如果我们公司一旦和其他公司合作，极有可能不但得不到核心技术，还被人牵着鼻子，巨额专利费会蚕食我们公司产品的利润，那就像上官总裁说的，还不如放弃。” 张副总裁高瞻远瞩，指出了和国际芯片巨头合作的弊端。 其他各方面的参会专家，都纷纷发表意见，不一而足，但困难仍然摆在面前，有如一座逾越不了的大山，横亘在眼前。 上官琴玉的面色，越发阴沉，她想不通，公司已经花费了巨额资金，请来了许多高级专家，有的是首席科学家，比国际芯片巨头的人才库毫不逊色，但还是效果不明显。 各人莫衷一是，徐诺一直坚持自己的意见，和国际芯片巨头合作，这是最简单最见效的路，但也是一条不归路。只是在徐诺的心中，这是一条充满阳光的康庄大道。 国产高端品牌，高科技技术，如果永远仰赖他人的鼻息，将永无出头之日。 如果以华元公司的实力，世界第一的通信公司，都如此堕落下去，那么，华夏国内的其他通信公司，也将沉沦。 上官琴玉痛心的，正是这一点，很多人都早已心中了然，但如果无法扭转乾坤，也唯有如此。 风月宝鉴已经搜索到了足够的资料，伍樊也细心地和投影屏幕上的文档，进行对比。 “上官大小姐，我认为我可以改良你们公司的光刻机，另外，你们公司的最新产品，设计上有缺陷，基础算法也不够完善，我都可以提出修改意见。” 会议室已经沉默多时，伍樊的话一出口，犹如投下了一颗炸弹。 “光刻机也能改良？” “设计缺陷他都能看出来？” 许多人的心头，都如刮过了一场风暴，震惊地望向伍樊，有的人露出了嘲笑的神情。 光刻机用于在芯片的圆晶上影印、蚀刻出集成电路，进口的光刻机，价格动不动就几个亿，甚至十几个亿，他说一句可以改良，就可以改良，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而最新芯片的设计，是经过了无数专家和高级工程师，花费无数的日日夜夜，呕心沥血开发设计出来，他一句轻描淡写的说，“都可以提出修改意见”，如果伍樊不是开玩笑，就是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