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战争的味道
林潭并不清楚这个鞋匠根特和胖主管文森特是怎么联系的，所以不确定文森特提供的这条线是否稳固。 所以他只能跟着。 人类的【求生欲】带来的进化能力真的很厉害，以至于他为了适应跟在根特身后不被他发现，都能“适应”出一种比“迷彩皮肤”更高阶的隐形能力。 这一趟回来可给他累的够呛，体内的能量已经消耗空了。 而屋子里的粮食却也一粒没有。 好在这是河边，也许他还是能够凭本事捕鱼，虽然水里根本没什么鱼…… 人类文明混到这个地步，货币体系早就崩溃了，金本位的货币变得一钱不值，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句话也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 哪怕是再夺目璀璨的钻石和黄金都没有一个窝头值钱。 预见了末世之后将会重新洗牌的那些人类精英们也已经建立了一套全新的货币体系——资源。 对于普通人来说，等价交易物从金本位的贵金属和奢侈品变成了先下最为实际且最为奢侈的两样东西：“食物和武器” 好在，这两样东西对于进入风陵渡之后的林潭来说他是一样都没有，这让这个纯粹的小渔民不用为了这些俗物烦心。 至于吃住？好在有鞋匠根特。 进入风陵渡联系上根特之后，这里的食宿都是根特安排的，就连开旅店的老板都是前华尔街投行大亨，更是前LV顶级设计师鞋匠根特的亲姐夫。 他也算把林潭扔到他姐夫的眼皮底下，为的就是保靠，自然也有监视着他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被林潭给“监视”了。 林潭简单收拾了收拾，奢侈的叫了一份夜宵，这是世界末日之后的八年多以来，林潭第一次吃上一顿夜宵！ 这个词，在他记忆中还真是有够久远的了。 夜宵也就算了，他还第一次喝到了除了罗文那糖尿病人未过滤干净的尿液之外的甜水。 这饮料很简单，就是用水果电解糖分储能之后的残渣再次榨取的。 这种殷红发暗颜色的果汁其实有点儿像现榨的苹果汁，经过十分钟的静置之后，自然发酵的颜色，喝起来味道非常纯净，但混合了多种果为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哪几种水果，甚至有未过滤干净的残渣。 “哎！这也比喝到肾结石好啊！” 吃饱喝得，一夜无话，转过天来这街面上的机械族不减反正增，已然是开始戒严了。 林潭有旅店老板的照顾，也不至于被机械族冲进屋子来排查，不过也因为这个他生生就在这房间里待了整整一个白天。 林潭自己心里清楚，他只能庆幸机械族有些刚愎自用，并没有对他形成通缉，也没有通告风陵渡的居民他是个被追捕者的信息。 如果他被峡谷机械族追捕的事情被根特知道，他们之间的合作瞬间就会解体。 好在难熬的等待终将过去。 从旅店窗户就能看到的鞋匠跟特的店铺不临街的那个后门打开了，一个长的硕大红鼻头的男人走了出来。 这就是被盯了一天的根特，正一脸忧郁和紧张的来找林潭了。 夜晚机械族没有巡逻，在风陵渡更没有谁会随便拦下行人进行审问，所以穿着带兜帽防沙服的两人低头紧走，一直到码头附近也没有引起任何问题。 风陵渡的渡口遥遥在望了，可在夜里准备过河的人也已经排起了超长的队伍。 “机械族这几天这么反常，恐怕不知什么时候要对风陵渡动手了，估计这是要打仗的前兆。” “到了人类那边就会被编户齐民充当农奴，想想也比直接死掉的要好！” “就是，去人类那累死也比在机械族的虐杀下化成燃料和能源的好！” “就是，就是。” 长长的队伍之中互相打气的闲谈不绝于耳，他们都在等待着摇晃的铁链那端正在被船夫拉过来的船。 江面雾气昭昭果然起了大雾，能见度甚至不足50米，只能听着河水哗哗的声响，看着铁链子被拉动时不断的晃动来分辨这船究竟还有多远。 岸边的人们焦急的等待着。 近千米宽的河面，全凭手拉铁链的方式将船牵动横过河面，一来一回至少要半个小时。 可林潭他们等了将近半个时也没见那停止抖动好一会儿的铁链再有什么响动。 “有一个小时了吧？” “有了！” “莫不是对面有什么事给耽搁了？” 队伍的前面有几人交谈，透着股焦急的劲头。 “按说不能有什么问题啊，南部联盟是很需要劳动者的，我们过去投奔他们应该很欢迎啊！” 后边有人搭茬，但很快有人反驳：“你说的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的调制型机械族成了那边干活的主力，也算是实现了，最初时宣传的种姓社会体质。” 反驳的这个是一个看起来就像印度裔的廋高个，高高的颧骨深深地眼窝中透着一抹哀伤。 “想我也是一个刹帝利，现在却混到了这个份上。” 他紧了紧手中这个破布兜子，有些嘲讽的对着之前说话的人说：“既然那边已经形成了制度，那么他们怎么可能再欢迎我们？” “也对，谁也不需要你去当领导当贵族不是？” 难得听到了一口京片子，林潭躲藏在防沙服兜帽下的双眸认真打量了一下那个队伍末尾形单影只的家伙。 可只看了一眼就赶紧将视线收回来，因为他看到在渡口远处镇子里，有人头攒动。 就那一眼，他就认出那些反光的护目镜和大长粗管子的呼吸机。 这是机械族出动了。 就在夹在队伍之中的林潭发现了机械族的动向，而其他人没有发现的时候，他突然萌生甩掉根特的想法。 但想了一下，又觉得应该看一看。 如果真的想要动粗，那么在场的这200多人恐怕能形成一定的阻力。 届时趁乱离开会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就在他继续等待并且小范围内通知前后的人发生了变动的时候。 河岸的对面悠悠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枪响。 “嗒嗒嗒嗒嗒嗒嗒……” 枪声呦呦，听着无比悦耳。 但对于渡口等着的这二百多人来说代表着的却是无比绝望的一个信号。 南部联邦不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