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泡冷水
本欲立刻将手撤开,但不知为何,那只揽在女子肩头的手,却像是不受控制一半,许久都未曾挪动一下,带着无可抗拒的流连忘返与依依不舍。 指尖下的肌肤细腻温润,好似上等的美玉,不,美玉没有那种沉静的温软,应是似冬日的暖阳,清寒中带着轻柔的跳脱,引得人贪念沉醉。 就这样,一动不动,烛光在一片寂静中,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昏迷中的楼淳音,痛得发出一声嘤咛,他这才仿若清醒,飞快起身,从衣架上,取过一件宽大的长袍,随意裹在楼淳音的身上,同时对屋外扬声道:“来人。” 守在门口的杂役推门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去准备一桶冷水来,要快。” “是,小人这就去。” 杂役退下时,使劲伸长脖子,朝里面瞅了眼。 其他没瞧清楚,只看到王爷手中抱着一名女子,那女子身上裹着件袍子,但隐约可以看到,那袍子下的身体,未着寸缕。 额的娘诶!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他家王爷,竟然…… 乖乖哟,王爷平日里看上去冷冰冰的吓死人,原来是没碰到顺眼的,这一旦碰见了,什么礼教章法,什么不近女色,全都不复存在,这才刚带回府上,就将人家姑娘吃干抹净了,这速度,这效率,他不想佩服都不行。 一会儿跟厨房那几个臭婆娘说道说道,也让她们也惊掉一次下巴。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凉水和浴桶便准备好了,北冥轻将楼淳音抱至浴桶中,昏昏沉沉的人猛地一个激灵,睁开眼睛:“靠!冻死老娘了!”说着,就要从桶里爬出来。 他一个冷眼瞪过去:“谁让你乱动的?回去!”身上沾了水,白皙的肌肤更显冰白,羊脂玉似的诱人,男人眼睫重重一跳,恨不得将其一巴掌给拍飞。 楼淳音很委屈,她现在浑身疼得想要着火一样不说,还让她大冬天泡冷水,简直毫无人性! “你说,你是不是想要冻死我,好继承我的花呗。”手脚并用,锲而不舍地继续往外爬。 北冥轻脸色黑沉如锅底,抬起掌来,用力将她压了回去,口吻中也带了几分不耐:“休要挑战本王的忍耐力!” 折腾了两下,她也没力气了,软软趴在浴桶边,有气无力。 见她终于老实了,北冥轻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该死,想他什么阵仗没见过,沙场之上血肉横飞,哀鸿遍野,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身首异处,那时候,他从未有过半点惧怕,半点退缩,如今,倒叫一个小丫头搞得左右为难,心神不安,实在滑稽。 罢了,救人要紧。 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非要救她,即便这丫头死了,残了,又与他何干? 平日里脾气来了,顺手杀几个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哪有过半点怜惜,人命轻贱,搁在什么时候都是如此,懒得计较,如今却觉得,这丫头若死了,那就实在太可惜了。 不愿去细想其中的道理,想救就救,想杀就杀,哪有那么多的因果缘由,除非是闲得发慌没事找事。 一手抵在女子后背,灌入内力,一手屈指,沿着脖颈一路向下,逼出毒血。 疗伤的过程不算艰难,楼淳音没有武功,这毒对她作用实在不大,那些人的目标原是自己,此刻认真一想,当时自己若是中了毒,经脉逆施,倒真有可能无力还击,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那种危急时刻,她能依靠的人,只有他。 “你是我的靠山。” 耳边又回想起她说的话,一声轻笑。 这丫头倒是机灵,懂得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 楼家风头日盛,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么大一块肥肉搁在嘴边,总是馋得紧,即便是皇家,也时存觊觎之心。 她是看到了其中危机,这才巴巴找上自己,打算黏上自己做靠山,保她楼家平安无事。 这番心思,要说聪明倒也算不上,就是知进退,懂道理,拎得清自己。 将彻底昏厥过去的女子从桶内抱出,囫囵地擦干身子,丢进榻间,盖上被褥。 一推门,就见辛束跟个木桩一样杵在门口。 “站这多久了?” 一声冷哼,让出于神游状态的辛束猛地一颤。 “回主子,也、也没多久。” 北冥轻不说话,只用冰寒漠然的眼神盯着他,一滴冷汗自额上滑落,“半、半个时辰。” “事情办得如何了?” 辛束抬头,忙道:“已经办妥,刺客全部伏诛,据属下猜测,他们很有可能是临川那边派来的。” 北冥轻显然很不满意,眉宇间掠上烦躁,“谁问你这个了?”那些刺客是哪来的,从一开始,他就心里有数了。 “啊?”辛束一脸茫然:“那……那是哪个?” “你说呢?”目光越来越冷,口吻越来越沉,北冥轻恨不得将眼前这混球也一掌拍飞。 在极度的恐惧下,辛束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主子放心,属下已经差人去楼家报信了,让他们放心,楼二小姐平安无事,明儿一早就给他们送回去。” “嗯。”终于满意了,点点头,转身:“本王要去一趟书房,你留在这里,该干嘛干嘛去。” 该干嘛干嘛?他能干嘛,除了保护主子的安全,好像也没什么事可做了,难不成,他还要给那黄毛丫头做护卫不成? “对了。”已经走远的北冥轻停下脚步:“找个丫鬟来,给楼小姐换身衣裳。” 辛束:“主子,咱府上没丫鬟。”几年前就没了,主子嫌那些女人每天痴迷地盯着自己瞧太恶心,全给轰走了,哪来的丫鬟呢? 脚步又顿了顿:“那就找个粗使婆子来。”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府上没有丫鬟,那平日里,府上的细务都是谁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