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萧霖烨吃醋
唐维卿立刻变得兴致缺缺,“不是你爱慕的公子算什么重要的人。血藤草和仙龟的血你想取就取,不能太多啊,不然老夫将你的头发烧了,直接让你变成光头。” 许沐晴立刻流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也不管她的师父身上脏兮兮的,手上全是油,她直接扑到了师父的背上,甜甜地撒娇道,“师父你最好了。” “姑娘家要矜持点,赶紧去吧,别打扰我吃东西。这个佛跳墙不错,下次记得多带一点,你要是没空,直接让丫鬟带过来也行,我不介意的。” 许沐晴:…… 她的师父脸皮也真厚,真不客气。 “那我明天给你在酒楼定一个月的好酒好菜,让人每天送来给你,保准师父每天都能吃到美食。” 唐维卿摆了摆手让她去了。 许沐晴直接去了只有师父和师兄能去的那个小药园里,怀着万分珍惜的心情采了几支血藤草,又到水缸里捞出了那只据说是养了几百年的仙龟,她拿着匕首小心翼翼地放了一点血,收集在瓶子里。 随后她又给仙龟敷上了一层伤药,用纱布把伤口处包扎起来,才把仙龟再放回了水缸里。 “仙龟啊,对不起啊,我真的需要你的血去救那个人,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我可能也没有好日子过了。这段时间我会给你喂很多的小鱼小虾,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尽快把身体养得棒棒的,比之前还要强壮,你觉得好不好?” 身后忽然传来了愉悦的笑声,许沐晴回过头去,就看见苏慕景带着笑意站在她不远处,眼神宠溺又温柔地看着她。 “师兄,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她白皙的脸染上了一层红晕,略微不好意思地说道。 苏慕景这才发现这个小师妹不光长得漂亮,人也挺有趣的,她总是能让他看到不一样的一面。 “你的手好些了吗?那天落水回去没有生病吧?”苏慕景关切地对小师妹说道。 “没有生病,我喝了姜汤,身体很棒呢,手也没事了,现在已经结痂了,就是不能写字,梳妆打扮的时候有些不方便。” 当然上厕所也不方便。 “以后长点心,这分明是有人想害你啊,幸亏你运气好没有毁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没什么重大意义的宴会就不要去了。” 许沐晴心说太后都发话了让我去,我能不去吗?人家可是后宫之主的太后啊,我能怎么办? “多谢师兄关心,我会注意的。” 苏慕景看她前襟的衣服沾上了油污,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的小师妹好像很喜欢师父呢。 “一起走走?” 声音温润的男人商量地对她说道,许沐晴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还是点了点头。 “你想嫁给睿王殿下?” 许沐晴心里想要抓狂了,为什么男神一样的师兄也这么八卦,这么关心她的感情生活啊? 都怪萧霖策那个混蛋,总是想要在她的身上打上他的标签,太可恶了。 “哪有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嫁给哪位皇子好吗?也不知道他到底搭错了哪根筋,非要说那种让人浮想联翩的话来,好气啊。” 苏慕景看她因为生气而变得生动的小脸,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那你想要嫁给怎样的夫君?” 许沐晴看着面前的男神,忽然起了坏心眼,笑着说道,“也就是师兄这样的吧,脾气温和有耐心,又懂医术,家世显赫,人口还简单,最重要的是大方和富有啊。” 苏慕景被她吓得口水一呛,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白皙俊逸的脸涨得通红。 “师妹你别开这样的玩笑。”还真是不矜持。 许沐晴继续笑眯眯地说道,“我很认真的,就想要找个长得又好,脾气又好,又知道疼人的夫君,师兄这个类型的最符合我的要求。” 她都能看大苏慕景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颤抖了起来,浑身别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师兄,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现在没有在想婚姻大事,我觉得多留在父母身边几年也挺好的,嫁人什么的太烦恼了,又要服侍夫君,又要替夫家开枝散叶,给婆母请安,还要给夫君纳妾,真的够累的了。” 重活一世,她又怎么会那么想不开,还想着把终身的幸福系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不知道为何,苏慕景看到神色恢复认真的小师妹说出这番话,心里竟然浮起了一缕说不出的失望。 她难道就对婚姻这么悲观,是因为张明熙的事情让她的心里留下了创伤吗? 他想了想,温和又轻声地说道,“其实,还是有很多的好男儿的,师妹睁大眼睛找,肯定能挑到如意郎君。” “我不想啊,待在家里做父母的掌上明珠,享受着父母的疼爱,不比嫁人快活?” 许沐晴在心里暗暗地补充道,再让她嫁给一个像萧霖策那样的人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算了。 在神医府待了一个时辰这样,许沐晴对唐维卿说道,“师父,我还要去药铺买一些需要用的简单药材,我先回去了,等我有空的时候再来看你。” “你这手包得像熊掌一样,不太方便吧,还是让你师兄陪着你去,以后师父的衣钵是要传给你们的,你们多相处多熟悉一下,别搞得那么陌生。” “你师妹长得那么漂亮,万一那些登徒子见色起意怎么办,她现在手又不方便用毒,你去保护她,买了药材以后把她送回将军府,你再回去。” 苏慕景痛快地答应了,“师父请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小师妹的,不让人欺负她。” 不过他的师妹就是那种浑身带刺的玫瑰,又怎么会有人欺负她呢?师父的担心会不会太多余了? “那就麻烦师兄了。”许沐晴笑得眉眼弯弯,很是客气地说道。 于是,苏慕景和许沐晴离开了神医府,都没有坐马车,而是选择步行,慢悠悠地朝着集市上走去。 神医府距离熙熙攘攘的集市也不远,大概两里路而已,师兄妹两人肩并肩地走着,紫鸢,绿柳,还有苏慕景身边的小厮木齐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我以前以为师妹是那种温柔贤淑的姑娘,一举一动都符合着大家闺秀的气度。” 苏慕景忽然笑了起来,果然他这个师兄对小师妹了解得太少了,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鲜活的性格。 “那现师兄是不是震惊得牙都快掉了,我真的一点都不柔情似水,一点都不像豪门千金,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优雅。” 她不掩饰自己,不想过得那么累,只想肆意地享受人生。 “的确有一点,不过这样也挺好,师父其实讨厌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也不喜欢太矫情的人。” 许沐晴点头,“师父的眼光一向是很好的。” 她努力地回想着前世的事情,似乎这位师兄在她被打入冷宫的那一年冬天病逝了,她忍不住心揪了起来。 “师兄,你要记得保重身体,别太劳累了,还有注意饮食。” 苏慕景眼睛里有着疑惑的光芒,为什么要跟他说这样的话,明明他的身体很好啊。 许沐晴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好继续含糊地说道,“反正要小心。” 越往喧闹的集市上走,人流就越多,道路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行人熙熙攘攘,商贩们不停地叫卖,各式各样的小玩意都有。 许沐晴喜欢这种充满着活力的都城,随手在路边买了她喜欢的扇子,泥人和小物件等等。 苏慕景一直很耐心地陪着她,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愉悦的情绪来。 到了药铺里,她让掌柜的买了几样需要的药材,身边体贴的师兄还帮她挑了好的。 许沐晴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这样的容貌,这样的家世,再有这样风度翩翩的形象,善解人意的性格,恐怕是所有的女人都想要嫁的男人吧。 既然是她的师兄,那这一世她绝对不让他早早地离开人世。 从药铺出来,苏慕景继续问她,“小师妹,你还有想要买的东西吗?” “没有了,我准备回家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马车停靠的地方走去。 忽然,前面有人骑着马势如闪电般地朝着这边狂奔了过来,那发疯的马儿竟然扬起前蹄,失控地朝着苏慕景撞过去。 许沐晴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她都来不及多想,用力地将苏慕景向旁边推开,“小心。” 她也狼狈地摔倒在了旁边,纱布底下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在这一刻牵扯得生疼,很快有鲜红的血渗透了出来。 街头纵马的少年终于拉住了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翻身下马。 苏慕景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许沐晴的身边去,伸手想要把她扶起来,“师妹,你没事吧?” 紫鸢和绿柳抢先一步把她给扶起来了,担忧不已地看着她。 “我没事。”她尽量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镇定自然一点,硬撑着说道。 然而她真的摔得狠了,眼泪都快要飚出来了,真疼啊,火辣辣的疼。 哪个杀千刀的在街上骑马那么快的,真想拖出去把他狠狠地暴打一顿,太害人了。 这时候,当街纵马的年轻男人牵着马过来了,语气不怎么关心地说道,“大哥,你没事吧?” 说话的苏慕景庶出的弟弟苏慕凉,他脸上没有半点愧疚的样子,狭长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竟然好像有点遗憾? 苏慕凉是定国公最宠爱的孟姨娘所生的儿子,长相肖父,嘴又甜,又会来事,最会哄定国公开心,还是在定国公的身边长大,是以在定国公的心里,这个儿子比苏慕景还要受宠一些。 定国公崇武,替皇上驻守着西南边陲长达十五年,前几年因为身体的原因才从西南边陲回来。 苏慕凉不到二十岁,已经在禁卫军里担任着校尉的官职,比起醉心医学,只会弄药的苏慕景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再加上苏慕景的母亲因为出身良好,性情难免就骄纵了一些,还不知道服软,哪里有孟姨娘的温柔小意,会哄男人开心。 于是,定国公对苏慕凉可比对苏慕景疼爱了很多,几乎都要平起平坐了。 苏慕景眉宇之间染上了一抹蕴怒,“你说有事没事?这里是人流密集的集市,又不是马场,哪能骑马那么快?万一踩踏了行人把人踩死了呢,你是不是会把人害得家破人亡?那时候你良心能安吗?” “哪有那么严重,我的骑术那么好,不会踩踏到人的。大哥不也没事吗?我都勒紧了缰绳,马儿停下来不也没有让一个人受伤嘛。我倒是觉得好像大哥是在故意为难我呢。” 苏慕凉面对兄长的指责,却很是不服气。 “谁说没有受伤?你看我的手,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应该赔点银子让我去看大夫啊?” 许沐晴看到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她心里的怒气一下子涌了上来,直接将她包着纱布的手扬到了他的面前,态度很强硬地让他索赔。 “你不是跟我大哥是一伙的嘛,赔什么银子啊。再说你的手包着纱布,说明之前就受伤了,关我什么事情呢?姑娘,你莫非是觉得我哥受了惊吓,所以故意来刁难我的吧?” 苏慕凉暧昧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许沐晴真想扔几颗臭鸡蛋到苏慕凉的脸上去,怎么会有这么草菅人命的人呢? “要不是你的马儿发疯,我能摔倒吗?你不赔是吧,那我会到定国公府去,直接和国公爷交涉,既然这位公子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我倒是要看看国公爷会怎么处理!” 许沐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提高声音说了起来。 “你敢!我爹那么忙,绝对不会见你的。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哪有像你这么胡搅蛮缠的女人,大哥你怎么和这样的女人待在一起,小心被带坏了。” 苏慕凉恼羞成怒,直接把怒火撒在了苏慕景的身上去。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许沐晴眼珠子转了转,“大家快来评评理啊,权贵公子撞伤了人还耍赖啊。我的手都快被撞断了,有人仗势欺人啊,我要去报官,让官府的人来评评理,大哥大爷们一会要给我当证人啊。” 她直接拆开了纱布,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伤口来,那上面的痂再次被蹭掉了,鲜血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 许沐晴她哭了起来,“我的手本来都快好了,被这位公子发疯的马儿冲过来,我又摔倒了,仗势欺人的男人真的好可恶。” 苏慕凉气得浑身发抖,“你讹人!我都没碰你一根手指头好吧,你这个女人简直是无赖!” “我讹你什么了?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是你的马儿就要撞到我,我因为避开你的马儿才摔倒的,你不用负责吗?再说了,按照梁国的律法,在人流密集的集市上是不能纵马的,只能慢慢地走,你这是触犯了律法,是无视法律,也就是无视皇上,你是大不敬!” 她纤细白嫩的手指指向苏慕凉,后者被她气得快要吐血了,“你胡搅蛮缠,我又不是故意的,马儿失控发疯怪我吗?” “看你毫不负责,不知悔改的样子,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再说了,看公子的穿着打扮,也是富贵人家,怎么会不知道这条律法呢?当街骑马就是不对,害得人受伤不赔银子治疗,更加不对。” 许沐晴直接对绿柳说道,“既然公子不肯赔偿,那就报官吧,让官员来处理这件事情。” 不少围观的群众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这个男人的确太过分了,哪有在街上骑马那么快的,要是踩死人了怎么办呢?” “可不是嘛,权贵人家也不能枉顾别人的性命啊,他们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不仅过分,还厚颜无耻,伤了人都不肯赔银子,什么玩意,我呸!” “我平生最看不起这样的男人了,做错了事情不肯承认,还趾高气扬的,这家教也太差了。” 难听的话窜如了苏慕凉的耳朵,他下不来台,气得跟什么一样,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到了许沐晴的面前,强忍着怒气说道,“拿着银子去看大夫吧,这样总行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许沐晴没有捡起银子,她笑了一下,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地吐出两个字来,“不能。”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应该跟我道个歉,还有既然是赔偿,银子是不是要亲自交到我丫鬟的手上来,扔在我面前是什么意思?是施舍叫花子的吗?实话说,姑娘我不缺这几两银子,但我看不惯你撞了人还那么理直气壮的样子。” 许沐晴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将苏慕凉给看穿,“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要先跟我道个歉。幸亏我躲得快,不然我不是被你的马蹄踩得粉身碎骨了?” 苏慕凉握紧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暴涨,“姑娘,你别太过分了!银子该赔的也赔了,得寸进尺就不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许沐晴仰着头,神色不变地问道,“请问你是谁啊,哪家的公子?难道你家世显赫就可以杀人不偿命吗?你不想道歉也可以,不然我也骑着你的发疯的马,从你的身上踩过去,这样就扯平了,你愿意吗?” 苏慕凉从小备受定国公的宠爱,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被人这样刁难过,然而让他道歉,他低不下那颗骄傲的头颅。 “大哥,你难道不能说说她吗?” 苏慕景无视庶弟投过来的神色,淡淡地说道,“我说什么?要不是小师妹把我推开,我也被你的马儿践踏得死在这里了吧?” 许沐晴眼珠子转了转,继续尖锐地向苏慕凉发难,“公子既然是我师兄的弟弟,还执意纵马伤害我的师兄,这举动,请恕我不得不多想啊。” 周围的人在得知苏慕景和苏慕凉是亲兄弟以后,再看到差点被马儿踩踏的白衣飘飘,像是谪仙一样的神医,也忍不住像许沐晴一样脑补了很多故事出来。 有人小声地嘀咕道,“这是不是故意想要人的性命啊,太恶毒了。” “可不是嘛,大哥死了,弟弟就能得到家里的一切了。娘咧,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苏慕凉被人围着,又不能离开,被许沐晴怼得气得不行,“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是故意害我大哥,马儿发疯是我能控制的吗?” “那我师兄受到了惊吓,也没见你流露出任何歉意的意思,反而像是很遗憾的眼神,这么半天下来,你也没想着带我师兄去医馆检查一下,还怪我多想咯?” 许沐晴毒舌起来,谁也不是她的对手,苏慕凉被她气得差点吐血,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她掐死。 “你血口喷人,大哥,你别被这个女人挑拨离间,我们兄弟的感情不是她能破坏的,对不对?” 她听到这番话,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可没有看出来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兄弟情的? “这位公子,现在你是不是应该给我道歉了?” 懒得再跟苏慕凉废话,许沐晴咄咄逼人地问道,大有他不道歉,她绝对不会让他离开的意思。 年轻又骄傲的男人紧闭着嘴,就是不愿意道歉的样子。 一道清冷又高贵的声音忽然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马儿差点撞到人,的确是应该道歉的。还有,当街纵马决不允许,苏公子,你真的做错了。” 许沐晴听到这个声音,立刻知道是谁过来了,她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漂亮得像是黑曜石的眼睛里流露出了连她也不知道的强烈的喜悦来。 是一身蓝色华服的萧霖烨带着几个随从走到前面来了,他直接来到许沐晴的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了?没事吧?” “就是之前手上的伤再次牵扯到裂开了,有点疼,没事了。”许沐晴小声地说道,她也不知道为何,在萧霖烨过来的时候,她竟然安心了许多。 苏慕凉没想到眼前的少女竟然跟太子殿下都认识,好像还很熟悉的样子,吓得腿都软了,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来,他刚想要下跪,对面的男人立刻阻止了。 “公子,还是跟这位姑娘道歉吧,梁国的律法规定,除非是禁卫军有紧急任务,才能在集市骑快马,并且要先将周围的商贩和行人都给清散,而不是像公子你这样无法无天的。” 萧霖烨跟他说话的时候,眼底覆盖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苏慕凉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皇宫里仅次于皇上的尊贵主子说话了,他哪里还蛮横得起来,哪怕心里不愿意,也被强硬地按着低下了头。 “对不起,姑娘,马儿冲撞了你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苏慕凉将那块银子捡起来,恭敬地递到了她的面前,“这是在下赔偿给你看大夫的银子,请你收下。” “你还要给我师兄道歉哦,马蹄差点踩到了我师兄呢。” 许沐晴就是不想让眼前的男人那么好过,凭什么自己差点粉身碎骨却要那么大度地放过? 哪怕那个人是她师兄的弟弟,看在谁的面子上这种事情在她这里是行不通的。 “大哥,对不起啊,今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的过错。”苏慕凉艰难地道歉,心里已经将许沐晴恨死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真的是太讨厌了。 “同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 “大哥说的是,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当街纵马了。” 歉也道了,银子也赔了,许沐晴教训了害她受伤的人,不想再看到苏慕凉因为怨恨而强忍着的脸,对周围的人群温柔地说道,“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这位公子把你的马儿拉好了,要真的是疯马以后还是别拉出来了吧,挺吓人的。” 苏慕凉牵着马儿离开了。 “师兄,对不住啊,虽然那位公子是你的弟弟,但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请你原谅我。”她小声地在苏慕景的旁边说道。 “没关系,这位是我的庶弟,从小跟着我爹在西南边陲长大,我和他之间并没有多少深厚的感情,他冲撞了你,跟你道歉是应该的。” 定国公府里的一些事情他又不便和师妹说,事实上这位庶弟之所以这么嚣张,大部分原因是那位孟姨娘会吹枕旁风,也让他爹对娘越来越冷淡,对他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师妹,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一会还要回去和爹解释这件事情。” 省得那位孟姨娘知道她儿子受委屈,又要掀起一场风波。 萧霖烨看到许沐晴和苏慕景在一起,觉得刺眼得很,心里也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很是不舒服。 “沐晴,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要请我喝杯茶啊?” 他毫不客气地对不远处长得精致又漂亮的姑娘说道,直接把她从苏慕景的身边给拉了过来,看到她血迹已经干涸的伤口,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快找个医馆先把伤口包扎起来,然后你请我喝茶啊。” 许沐晴谄媚地说道,“多谢黄公子替我解围,你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肯定会好人有好报的,我看好你哦。” 萧霖烨心里无奈,这丫头溜须拍马的功力真厉害,脸皮也是真的厚啊。 “师兄,你要是不着急着回府里去,那就一起去喝茶吧,我请你,给你压压惊。” 萧霖烨脸黑了,真想掐死许沐晴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他想和她单独喝茶,又把苏慕景拉过来算怎么回事? 苏慕景何其聪明和敏感的一个人,他察觉到了萧霖烨对师妹那种不同寻常的心思,顿时有些尴尬,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师妹,先去医馆包扎伤口吧,等你处理好伤口以后,你再和殿下去喝茶,我在茶馆外面等你。” 年轻又尊贵的太子心中警铃大作,眼前这位长得好看得过分,从骨子里散发出温和近人气质的男人,难道对许沐晴也有着别样的心思? 许沐晴立刻朝着不远处的医馆走去,让大夫拿了一些纱布,她将金疮药洒在伤口上,用纱布包扎好,终于让手上那道伤口不那么恐怖了。 “苏神医,沐晴她交给孤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萧霖烨觉得苏慕景在身边很碍眼,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忍不住开口让他先回去。 “殿下,我答应了师父,要把师妹安然无恙地送回家,我不能食言。你和师妹喝你们的茶,多久都没关系,我不会催你们的,我就在茶馆门口等着。” 这人还真不矜持,难道他没看出来他想要和眼前的姑娘单独地说一些话吗? 萧霖烨幽幽地看向貌美如花,气质高贵的少女,似乎在说,“你看吧,这件事情怎么办吧?究竟要怎么解决?” 许沐晴收到那道责备的目光,顿时觉得压力很大,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说道,“师兄,一会殿下送我回去就好了,你先回去吧,回头我会跟师父好好解释的。” 苏慕景想到她刚才奋不顾身地将他推开,徒留她置身在危险之中,心里有一缕异样的情绪划过,既温暖又甜蜜,还有一丝丝的愉悦。 他长到二十几岁,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这样全心全意地替他着想过,哪怕是他的母亲,也没有把他看得这样重要。 有些陌生的情愫在心底发芽,很快就长成了大树,枝繁叶茂,让他这一刻忽然清晰地知道了自己想要怎样的感情。 许沐晴的眼睛里有着强烈的祈求,很是为难的样子,苏慕景哪里忍心让她难做,虽然舍不得就这么跟她分开,还是顺着她的心意了。 “那就麻烦殿下送师妹回去了,还请殿下务必要把她送到家。”苏慕景郑重其事地把许沐晴托付给萧霖烨。 “那是自然。”年轻尊贵的太子都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师妹,伤口一定要记得按时上药,也别碰水。” 许沐晴忙不迭地点头,“我会注意的,师兄你回去吧。” 她感觉到太子殿下好像有点生气了,催促着苏慕景离开。 好不容易那位白衣飘飘,跟谪仙一样的苏神医终于走了,萧霖烨脸色终于没有像之前那么冷淡了。 “别看了,请孤喝茶去,我要喝最好的茶。” 许沐晴赔着笑脸,小声地说道,“没问题,我请你,殿下请跟我来。” 你是爷你说了算还不行吗? 她选了一家环境看起来很高雅幽静,隐私性很好的茶馆,带着萧霖烨走了进去。 茗香阁是京城的达官显贵很爱来的茶馆,除了一楼大堂,二楼和三楼都是装潢得清新典雅的雅间,方便贵人们谈话不被旁边的人听了去。 许沐晴跟掌柜的要了一间雅间,和萧霖烨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茶香冉冉,澄澈剔透,还冒着热气的茶由茶馆的侍女倒好了摆在了尊贵的客人面前。 萧霖烨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冷声说道,“都退下去,门关上。” 雅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她和他两个人,气氛安静得尴尬。 俊逸清贵的男人脸上布满了寒霜,修长白皙而指节分明的手好看得很,然而他一言不发,更是让许沐晴如坐针毡。 “太子殿下,这里的茶很不错的,你喝点茶解解渴?” 她笑得脸都快要僵硬了,谄媚狗腿得连她都忍不住在心里鄙视自己。 男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阴测测地开口了,“许沐晴,几日不见你倒是愈加地能耐和出息了啊,连失控的马将你踩踏得粉身碎骨都不怕了,苏慕景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他一个男人竟然还要你去保护?” 许沐晴立刻正襟危坐,认真地解释道,“太子殿下,你误会了,我那是情急之下的反应,我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当时在做什么,这可能就是医者父母心在作怪吧。” 她扯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很牵强的理由。 萧霖烨却对这个说辞很不满意,“狗屁的医者父母心,你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明白吗?你那么爱惜自己的性命,哪里会是随便看到谁遇到危险都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相救的人?” “你跟你师兄说话那么温柔,还拒绝了睿王的爱慕,难不成是对你师兄芳心暗许?” 许沐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急切地否认,“怎么可能?我就没想过短时间之内要嫁人,我只是不想看到师兄遇到危险。” “你们师兄妹感情可真好。”萧霖烨心里愈加酸溜溜了,怎么没看到她对他这么上心过。 每次他来找她,都是想要帮她做事情,这女人真的挺会利用她的。 许沐晴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转瞬即逝,快得她根本抓不住。 她继续谄媚不要脸地拍马屁,“我师兄再重要哪里有太子殿下重要啊,我今天之所以出现在药铺门口,是为了殿下您啊。” 这句话让萧霖烨的心里稍微舒坦了一些,嘴角翘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脸上却仍然带着狐疑。 “哦,你是为了孤什么呢?” 他眯着眼睛,有危险的光芒迸射了出来,大有她如果欺骗他,他绝对不会跟她客气一样。 “殿下体内的胎毒,我忽然想到了一种能够缓解的办法,所以我就去药铺买需要的药材啊,我打算煎好药拿去给殿下喝的。在臣女的心里,太子比我师兄更重要,真的。” 她仰头看着萧霖烨,目光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最后那句话取悦到了眼前这位骄傲又清冷的太子,“算你还有点良心。” “殿下,你喝茶。” 男人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又看了一眼她包着纱布的像熊掌一样的手,声音里多了一丝关切,“手还疼吗?” 许沐晴如实地回答道,“现在不怎么疼了,刚摔倒的时候疼得我都以为手要断掉了,太危险了。” 没想到萧霖烨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泼冷水,“疼死你活该,谁让你逞能的。他苏慕景一个大男人遇到危险还需要你保护啊,许沐晴你以为自己多厉害?” 明媚又漂亮的少女忍不住撅着嘴巴,幽怨地看着他,大爷,能不能别往我的心口上扎刀子啊,难受得很呢。 心里委屈不高兴,许沐晴却不敢将萧霖烨这位尊贵的爷给得罪了,只能口不对心地说道,“我知道错了,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除了太子殿下,我不会再奋不顾身地护着任何一个男人,我发誓。” “孤也不需要你挡在身前,不过你有这个心孤很欣慰。” 他总算没有白对她好,这臭丫头知恩图报,很不错的。 两人坐下来喝了一杯茶,许沐晴说道,“殿下,天色不早了,臣女要回家了,省得爹娘担心。” 萧霖烨还想再跟她待一会,“稍微等会,还有件事情想问你,睿王那里,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他对你知难而退的?” 前几天父皇还言之凿凿地要给萧霖策和许沐晴赐婚,怎么几天过去了,反而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这丫头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的吗? 许沐晴笑容里面瞬间多了一丝轻蔑,“我和睿王殿下相克啊,他娶了我会死的,他当然就不敢娶我了,就这么简单。” 重活一世真的挺好的,很多曾经不知道的事情,现在都知道了。 萧霖烨看她笃定的样子,愈加觉得她像是一团迷,“孤怎么觉得你像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你身上也藏了太多的秘密了吧。” 许沐晴神色坦然地说道,“那倒没有,我不是会看相吗,和睿王殿下配不配,自然就算出来了。殿下,我真的要回家了。” 萧霖烨站起来,“那就走吧,孤送你回家去。对了,孤给你派两个身手厉害的侍女贴身保护你怎么样?你那两个贴身丫鬟遇到事情只会哭和尖叫,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