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情深而不自知
萧霖烨进门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许沐晴,上上下下将她检查了一遍,哪怕知道她很厉害,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担心,“你没事吧?那群北狄人有没有伤害到你?” 许沐晴摇了摇头,“并没有,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袭击的时候,我已经让侍卫们用毒药放倒了他们。现在那些想要占便宜的北狄人恐怕会像瘟鸡一样躺在地上,任人宰割呢。”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对了你怎么回来了?北狄人不是攻打进城了吗,你不带着人去弄死他们,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啊。” 萧霖烨被她嫌弃了,一阵憋屈,噎了一会才幽幽地说道,“我担心你的性命安全,所以回来看一看的,你没事就好了。” 他太爱她,也太害怕失去她,所以在场面得到控制以后,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许沐晴直接把他往外推,声音还是温柔的,但是却带着急不可耐的催促的味道,“我没事,有那么多会武功的侍女和侍卫保护我,再难也还有密室和密道让我逃脱,你不用担心我,我能够将自己保护得很好真的。 夫君,倒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更需要你和大军们的保护,别让那些北狄人在幽州城内为非作歹,你去主持大局吧。” 萧霖烨根本放不下她,又明白其实她说的话是对的,整个人别提有多么矛盾了。 许沐晴踮起脚尖,在他略微凉薄的唇上落下了浅浅的吻,“我等你处理好一切事情回来,夫君,我爱你,也会一直等着你的。” 这下,萧霖烨终于心满意足了,他深深地看了在战火之中依然冷静的妻子,这时候她看起来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上沾染了一些灰尘,却依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惊心动魄的美。 他终于艰难地挪动了脚步,“你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尽快解决了这群贪婪又凶残的北狄人,随后回来陪你。” 许沐晴想起了苏慕景和刘诗桐,在她的男人离开之前,她再次叫住了他,“对了,你派人去师兄和诗桐居住的院落里看一下,那些北狄人可别袭击了他们。 师兄是个文人医者,他没有武功,他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防身的毒药。 “还有诗桐,她是在深闺里长大的姑娘,哪里见过战火的残酷,皇上,你派人去保护他们。” 萧霖烨把她的交代都放进心里了,“我这就带人过去,你不用太担心。” 穿着银色铠甲,修长玉立的男人带着士兵又离开了,这座精致院落的们再次被人关上了,层层把守,确保并没有人能够闯进来。 此时,苏慕景和刘诗桐居住的院子,外面也有一群北狄人包围着,朱红色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用力地踹着,没有动静,下一刻,有炮火对准了门。 点燃,发射,“轰隆——” 精致的院落瞬间燃烧成了熊熊的火海,有石头和灰尘不停地往下掉。 潮湿又黑暗的密道里,苏慕景护着刘诗桐,带着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狼狈地朝着外面奔逃着,炮火的声音,还有残酷的厮杀声让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下意识地感到害怕。 她一边哭一边跑,动作不带停的。 苏慕景也很害怕,然而听着耳边少女的哭泣声,他心又软了下去,在黑暗之中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又安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你别害怕,那些北狄人不可能作乱太久的,皇上和许将军一定会将北狄人全部都干掉,现在只管从这密道里逃出去,逃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就行了。” 刘诗桐本来很害怕,被苏慕景握着手,她砰砰乱跳的心情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在黑暗之中,只凭着一颗夜明珠微弱的光罩着前行。 她带着泪痕,不确定地问道,“苏慕景,你绝对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我害怕,求你一直带着我,我不想被抛弃在这座充满战火的幽州城里。” 少女瑟瑟发抖,楚楚可怜得就像是麋鹿,苏慕景的心软了下去,患难之中,他竟然觉得刘诗桐还挺可爱的,有一种弱柳扶风的感觉,在这么慌乱的时刻,他竟然有着无限的耐心,认真地跟她保证道,“好,不管什么时候,我绝对不会扔下你的,一定要确保你安全。” 刘诗桐就像是迷路的人找到了指引的方向,她紧紧地跟着苏慕景,走到了密道的尽头,赫然是一座偏僻的古刹的后山不远处。 苏慕景看了看周围,一切都静悄悄的,看起来像是安全了,“走吧,我带你去寺庙里躲避一下,这里比较偏僻,北狄人应该没有这么快过来的。” 可是,没过多久,苏慕景就被打脸了。 有几个狼狈不已的北狄人从山脚下朝着这边逃窜了过来,在他们还没有找到地方安顿下来的时候,这些凶残的,手里还拿着锋利砍刀的北狄人就发现了他们。 就像是狠毒嗜血的恶狼一样,北狄的士兵发疯似地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大声地喊道,“都给我去死,你们全部都去死吧!” 刘诗桐害怕得忍不住躲到了苏慕景的身后。 苏慕景没有武功,好在他来之前拿了一些防身的毒药,是刘诗桐从许沐晴那里拿来的,匆忙离开之前他带上的,这一刻对他来说刚好是派上用场了。 他将那些毒药朝着北狄的士兵撒了出去,下一刻,那些北狄士兵的眼睛和鼻孔里就流出了鲜红的血来,他们痛苦地捂着眼睛,剧烈的疼痛折磨着他们,让他们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打滚着。 刘诗桐吓得掌心和背后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她硬着头皮地说道,“苏慕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些北狄人就放任他们在这里打滚哀嚎吗?万一他们再爬起来去伤害无辜的人怎么办?” 北狄人真的太坏了,让她对那些人没有半分好感,恨不得将他们驱除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苏慕景想了想,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从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砍下来一截婴儿的手臂那么粗的枝干,走到那些满地打滚的北狄人面前,准备将他们全部都敲晕过去。 他是这么想的,也付诸行动了。 可是,就在他敲晕第三个北狄士兵的时候,剩下还清醒着的一个士兵强忍着同意,睁开了那双血淋淋的眼睛,忽然猛地站了起来,锋利的砍刀就要朝着苏慕景的脖子上给砍下去。 刘诗桐吓得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一边扑过去,一边大声地尖叫了起来,“苏慕景,你小心!” 她是个娇贵的,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力气本来就不大,在那把砍刀落下来的前一刻,她硬是用瘦弱的双手将苏慕景给推开,自己却闪躲不及,那把刀偏了一下,落在了她的背上。 剧烈的,锥心刺骨的疼痛席卷过来,她感觉到有温热濡湿的液体从后背渗透了出来。 苏慕景惊怒交加,他抱着半个身体被鲜血染红的刘诗桐,再看手颤抖着,砍刀砰地一声掉在地上的北狄士兵,心里再也没有半分的仁慈。 下一刻,最厉害的剧毒被他从腰间的香囊里掏了出来,对着那群北狄士兵撒过去,见血封喉。 这群北狄士兵被剧毒结束了性命,转瞬之间变成了不会动弹的尸体,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刘诗桐,你怎么样了?”苏慕景抱着身体软绵绵的少女,感受到少女微弱的呼吸洒在他的皮肤上,他心痛如刀割,抱着她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少女的脸色变得苍白,对着他流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来,一边笑眼泪却一边不停地往下掉,“我是不是要死了?苏慕景,如果我死了,请让沐晴姐姐带着我的灵柩回京城去,我不想被埋葬在着寒冷又孤独的幽州城里。” 苏慕景喉间像梗了一根刺一样,他好像被漫天的凉意给覆盖住了,语无伦次地说道,“你绝对不会死的,我是大夫,绝对不会让你死的。你不是说很喜欢我吗,那就一直喜欢下去,我绝对不允许你在这里死掉,刘诗桐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不然他一定会愧疚一辈子,也会辜负她的情意一辈子。 刘诗桐眼皮沉沉的,她觉得好累,好疼好冷,声音越加地虚弱了下去,“我好困,要睡觉了。” 苏慕景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颤抖地说道,“你别睡,刘诗桐,这里不是温暖的家里,你不要睡过去。” 然而少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的眉宇之间却有着强烈的不舍,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给我帮忙。”苏慕景第一次感到那么的惊慌失措,他严厉地对刘诗桐的两个丫鬟喊道。 丫鬟们含着泪冲上来了,帮助苏慕景扶着刘诗桐,另一个丫鬟则是拿着火把照亮,好让苏慕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伤口。 苏慕景按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要那么紧张,不要慌乱出错,这才拿出了一颗护住心脉的丹药来塞到刘诗桐的嘴里,让她服了下去。 随后,他指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了她的伤处,动作有条不紊地帮她清理伤口,止血。 刘诗桐的伤口处一片紫黑,赫然是北狄人的刀刃上抹了毒药,想要瞬间毙命。 年轻俊逸却又医术很厉害的男人蹙着眉,再次颤抖着手拿出了另外的一颗解毒丹喂她服了下去,看到她的脸色没有那么苍白,更加没有透露出强烈的死亡之气了,心底的恐惧和害怕才消散了一些。 他从自己的内袍上割下两大片白色的布料,再帮她清理好了伤口,止住了血以后,有在伤口处涂抹上了止血的膏药,还有能够促进伤口愈合的金疮药。 随后他心无杂念,手指灵活迅速地翻飞着,帮她用白色的布条将伤口给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已经忙得满头大汗。 两个丫鬟泪眼婆娑地问道,“神医,我家小姐她会有性命危险吗?” 那么狰狞的刀口,看起来触目惊心,她们这两个丫鬟看到了都心生恐惧,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她们小姐究竟有怎样的勇气直接就扑上去,把苏神医给推开了? 难道小姐就那么爱这个男人吗,哪怕为了这个男人付出性命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苏慕景心口好像被一种强烈的酸涩之意给包围住了,又酸又胀,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这位少女一直以来都是热烈而大胆的,她说爱他,想要嫁给他,一直以来都热烈而坦荡,不会过分纠缠,也不会做出惹他反感生气的事情来。 她只是隔几天就会出现在他的身边,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她的感情。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为了他奋不顾身,连她的性命都能够豁出去。 这样的刘诗桐,他究竟要怎样才能偿还她对他这么大的恩情? 他温和带着暖意的目光落在了刘诗桐的身上,久久没有移开,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她一定能够醒过来,绝对不会有性命危险,我也一定会治好她的伤,不让她留下任何的伤痕。” 丫鬟忍不住在旁边哭了起来,“我们小姐的伤口那么深,她以后要怎么找好人家嫁人?原本是白玉无瑕的,要是留下疤痕了怎么办,小姐她怎么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啊。” 苏慕景看着昏迷在他怀里的少女,有些话都快要冲口而出了,又硬生生地被他咽了下去,并没有再说出来了。 现在刘诗桐失血过多,重伤昏迷,不管他对这些丫鬟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要将她带到古刹的禅房里去安定下来,等待着救援。 “先带她安顿下来吧,在这荒郊野外的也不是办法啊。” 苏慕景将她抱了起来,他这才发现她瘦得厉害,身体很轻,就像是小猫一样,恐怕都没有八十斤,就连他这个不曾习武的男人,也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抱着,一点都不觉得费力。 他们还没有往前走几步,又是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传了过来,黑暗之中,苏慕景带着丫鬟和小厮躲在了不远处被灌木丛包围着的大石头后面,仔细地勘察着情况。 火把的亮光,让苏慕景看清楚了来的这群人并不是北狄人,而是梁国的士兵,他立刻让身边的小厮冲了出去,拦住了那些人的去路。 “请停一下,苏慕景大夫遇到困难了,请几位官爷过来帮忙一下。” 小厮一边拦着一边大声地喊着,这段时日的接触下来,幽州边境的士兵就没有不认识苏慕景的,他是皇后娘娘的师兄,在治疗皇上的伤势时耗费了不少心血,还是许将军很敬重的客人。 于是,有士兵过来帮忙,将重伤昏迷不醒的刘诗桐一起给抱上了马背,往城里的方向返回去。 苏慕景心情沉重,一直紧紧地盯着面露痛苦的刘诗桐,担心,愧疚,难过等情绪交缠着。 他们居住的院子是没有办法继续住下去了,被炮火轰倒的那一刻,墙早就坍塌了,就算偶尔有哪个房间是完好的,肯定也被那群贪婪又野蛮的北狄人将生活物品掠夺一空。 所以回到城里以后,他只能把苏慕景安顿在了许沐晴和萧霖烨所居住的那座院子,找了一间比较干净又宽敞的房间住了下来。 许沐晴看到衣服上沾满了鲜血,陷入了昏迷中的刘诗桐,忍不住吓了一跳,担忧不已地问道,“诗桐她则是怎么了,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苏慕景心情沉痛,又带着强烈的不舍,“幽州城内应该有北狄的奸细和探子,即将我们所居住的地方泄露出去了,我们被北狄人用炮火给袭击了。情急之中我带着她一起从密道中逃离。 谁能想到,到了人烟稀少的后山的时候,还是运气很不好的碰到了北狄的人,我用毒药放倒了他们,谨慎之下还是被北狄人寻找到了孔子。她为了救我,硬生生地受了北狄人的砍刀。” 说完,苏慕景都忍不住狠狠地抽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是我害了她,原本她可以活得好好的,却舍身将我从死神的手里给救了回来。” “师兄,你就别内疚了,这件事情又不是你愿意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北狄人造下的捏。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诗桐的伤稳定下来。” 许沐晴一边安慰苏慕景,一边检查刘诗桐的伤口,那刀口足有半厘米那么深,她看了都觉得疼,更别提刘诗桐这个遭遇袭击的人了。 “她的情况不太好,我必须再深度把她的伤口处理一下,不然只怕她熬不过这一次。”她抬头对着苏慕景说道。 “师妹,那诗桐就拜托你了,事情紧急,在野外的时候我也不过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该敷的药,该服下哪有解药,你都给她用上,只要她快点好起来。” 苏慕景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哽咽了起来,“我去给她煎药,将她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但愿刘诗桐没有事,不然她一定会变成宁国侯府的罪人,这个后果他承受不起。 “一切交给我,师兄你先去煎药吧,主要是退热的,她后半夜肯定会发起高热,药方不用我开了吧?” 许沐晴询问道,他摇了摇头,“就按照寻常退热的方子吧,我先去厨房了。” 苏慕景离开以后,她开始动作麻利又迅速地处理起伤口来,腐烂掉的肌肤被她挖掉,止血,消毒,敷上了最好的金疮药。 “去拿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再准备热水热毛巾。” 许沐晴回头对站在床前等待着她发号施令的丫鬟说道。 两个丫鬟不敢有丝毫的耽误,一个去拿崭新又干净的衣衫,另一个直接去打了热水过来,还准备了两条干净的毛巾。 许沐晴亲自给她将血迹汗水,还有满身的尘土污渍给擦掉,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又给她再次喂下了一颗解毒丹,以压制北狄人的剧毒。 做完这一切以后,她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好照顾你们小姐,后半夜的时候可能会发热,到时候让苏神医拿退热的药喂她喝下去。” 许沐晴交代完,这才离开了。 苏慕景准备好了药材,专程在门口等着她,在看到她出来的时候,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上去,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慌乱,“诗桐她的伤势没有问题,没有性命危险对不对?” 许沐晴略带八卦地看了面前清逸俊美的男人一眼,“师兄是关心则乱吗?诗桐她的伤看起来虽然很恐怖,也的确很疼,不过却没有伤到要害之处,失血过多的情况也控制住了,是不会性命垂危的。” 果然越是在乎,就越是害怕失去,她不信师兄不明白刘诗桐的伤情。 苏慕景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自然,言不由衷地解释道,“那不是北狄人的刀刃上有毒,诗桐她身体又那么娇弱,我担心她承受不住。按理说,我处理得也很快,应该不会有危险。但事情落在她的身上,我就是担心害怕。” 对上师妹揶揄的眼神,他脸上微微一热,越是解释就越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虚,“她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我不想让她遇到任何危险。” 苏慕景点头,一脸正经地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和顾虑。诗桐她虽然看着娇弱,却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姑娘,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她能挨得过去。不过后半夜她肯定会发高热,伤口处理得再好,也是会发炎的。 这个夜晚,就麻烦师兄寸步不离地守着诗桐了,等到她的热退了以后,再养几天,伤口结痂掉了,就好了,保证活蹦乱跳的,不会影响到她的生活。” 许沐晴看到师兄那么在意刘诗桐的样子,她心里也不由得感到欣慰。 想必再过不久,她就能喝到师兄和诗桐的喜酒了呢。 毕竟她现在已经看到师兄红鸾星动了,这一趟诗桐来幽州还是值得的,毕竟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得到她想要的了。 在她要离开之前,苏慕景又厚颜问道,“师妹,你手上有没有那个玉露生肌膏,能够修复疤痕,不让肌肤上留下任何痕迹的。” 刘诗桐是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是再身上留下那么长的一道疤痕,她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伤心难过。 熬制玉露生肌膏需要的药材是那么的珍贵,他虽然会制作,但是工序繁琐,他又不是那么地在乎容貌,所以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那些事情上。 许沐晴笑得更加愉悦,“我那里恰巧有两瓶新的,还没有拆过封的,一会就让人送过来。诗桐身上绝对不会留下疤痕的,这点师兄可以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慕景脸上更是窜起了一股热气,他想要对许沐晴解释些什么,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不管说什么话,都是欲盖弥彰,他别扭得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诗桐是个很好的姑娘,她善良,热情,大方,我都喜欢她,她得到师兄的喜欢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谁都喜欢美好的事物,我都明白的。” 许沐晴认真地看着苏慕景,“更何况师兄对我有那样的情愫,可能不过是弄不清楚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不管是师父,还是我,都希望师兄能够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她走了以后,苏慕景一边去煎药,心情五味杂陈,他想到刘诗桐满身是血地倒在他的怀里的时候,看到她惨白的脸,看到她眼睛里闪闪的泪光,他心不受控制地揪疼了一下。 厨房里,炉子底下的火燃烧着,浓郁的药味散开,苏慕景的思绪从最初的慌乱过后,渐渐地变得冷静了下来。 他不得不承认,或许他对师妹的那种爱意,在这段时间和刘诗桐的相处的时候,他已经渐渐放下了那段单方面的恋情,早就被活泼明媚的刘诗桐所吸引,她在他的心里也渐渐有了分量,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 煎好了药,他苏慕景将药炉端到房间里,让丫鬟准备了温酒的小炉子,放在上面煨着,让药一直保持着温度。 刘诗桐虚弱地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着,细细密密的汗水从她的额头上渗透了出来,还有她的全身。 明明幽州气候还是很寒冷,她却出了一身的汗,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原本惨白的脸在这一刻也烧得通红,她面露痛苦,像是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惊恐不已地喊道,“苏慕景,快点躲开啊,他们会杀了你的,快躲开——” 最后的快躲开三个字,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出来的,眼泪更是将她的枕头都浸湿了。 两个贴身丫鬟不停地用湿毛巾帮她擦脸擦手,将汗水给她擦掉。 刘诗桐烧得更加厉害了,不停地说着胡话,还发出了痛苦又不舍的呜咽声。 “苏神医,小姐她现在发高热很厉害,这下要怎么办?”两个侍女也是充满了担忧,急得都要六神无主了。 苏慕景将浓郁的药汁从碗里倒了出来,用勺子搅动着,还亲自试了一下温度,随后他坐在床沿边上,耐心地,极致温柔地将所有的药都喂到了刘诗桐的嘴里。 “没事了,我没有死,那群北狄人已经被我全部都毒死了,诗桐,你不要害怕,快点退了热,也快点醒过来,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 昏迷之中的姑娘慌乱之中握住了了男人略微冰凉却又指节分明的手,哭得更凶了,“苏慕景,你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在我的面前眼睁睁地死去,求你了,一定不要死。” 苏慕景看她哭得像个泪人一样,心里那种熟悉的酸涩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他用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的声音说道,“那些都是做梦,梦都是假的,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会死。 诗桐,你快点醒过来,等到热退了以后,再调养一段时间,身体就能够恢复了。” 他轻柔地拍着刘诗桐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她哭得累了,还是喝了药的缘故,渐渐地,刘诗桐终于不再哭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苏慕景耐心地,不厌其烦地接手了丫鬟的活,用毛巾蘸了温水拧干,一遍遍地帮她擦掉额头上和脖子上的汗水,还有她的手上,让她维持着干净清爽。 折腾了直到天快亮以后,刘诗桐的烧总算是退了。 苏慕景的眼底已经布满了血丝,他给昏睡的少女把了脉,在确定她的脉象又变得强劲有力起来以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服了解毒丹,她好像脸色看起来红润了一些,气息也变得均匀了一些,昭示着她的身体又渐渐地恢复了,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两个侍女看到自家小姐总算是消停了下来,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说道,“苏神医,不然你回去休息吧,小姐这里让奴婢们守着就好了。” 退了热,身体就没有大碍了,那她们照顾小姐也是没有问题的,不用担心小姐会有性命危险了。 苏慕景专注的目光落在刘诗桐的脸上,睡着的她看起来很乖巧,五官精致,像是个易碎的瓷娃娃,却也美丽率真得很,让他控制不住地感到怜惜。 “没事,我就在这里守着她,直到她醒过来。你们要是困就退下去吧。” 然而两个侍女都不敢轻举妄动,她们哪里敢让小姐和苏神医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 哪怕之前清理伤口的时候,情急之下苏神医顾不得男女大防,但是现在不是有条件了嘛,有些事情总是要避讳的。 又过了两个多时辰,刘诗桐忽然咳嗽了两声,随即睁开了双眼,然而她的脸上依然是一片茫然,有些想不起之前发生的那些危险的事情的样子。 苏慕景对着她露出了宠溺的笑容来,站在床边充满关心地问道,“你醒来了,感觉到身上好受一些了没有,还疼吗?” 刘诗桐第一次被心悦的男人用这么温柔宠溺的语气说话,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置身梦里,她不确定地眨了眨眼睛,声音干枯沙哑,“这是哪里,我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