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土木堡之变（11）
原先还在抵御瓦刺军的明军将士，见王振已死，也不顾背后的瓦刺敌军，纷纷提刀聚到王振身前，一人一刀，直将王振砍成了稀巴烂。 也先坐在战马上，饶有兴致的看着窝里反的这一幕。 他注意到，大明皇帝只淡淡扫了一眼那个头颅，既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有趣。” 也先一挥手，瓦刺军快速撤离战场。 一排排羽兵，由后至前，箭稚弓弩向上对准了墩台。 也先右手向下一压，排排羽箭从四面八方飞向聚拢的明军残部。 帖木儿道：“皇帝，活，换钱。” 也先眉头一挑，哈哈大笑一阵子道：“若他死不了，才是长生天的指引。” 也先想看看，大明皇帝是故作沉稳，还是当真不怕死。 羽箭漫天齐飞，亲征军和锦衣卫也越来越少。 袁彬挡在朱祁镇身前，挥舞绣春刀砍去一支又一支利箭。 朱祁镇看着袁彬，突然觉得这人好痴。 “袁彬，你走吧，不必管朕。” “以你的本事，是能离开这里的。你没有必要陪着朕一起死。” 袁彬紧咬牙关，一双吊梢眼追索往来的利箭，无暇分身看朱祁镇如今的表情。 “卑职宁可战死。” 听着袁彬用寻常语气说出这句宁愿战死的话，朱祁镇哈哈大笑好一阵子，摇了摇头，带着一身疲惫怆然道：“袁彬，是朕错了。” “不过，朕身为大明皇帝，宁死，也绝不投降！！” 袁彬浑身一震，心里一怔分了神，一支羽箭直扑朱祁镇而来。 朱祁镇身板直挺，衣服一丝不乱，双眼猩红，从容笑看那支明晃晃的尖头箭稚逼近自己。 袁彬朝右一扑一挡，原本应该插进朱祁镇心脏的箭头，狠狠扎进了袁彬心口。 袁彬睁着眼睛，缓缓向后倒下。 朱祁镇偏头看了看王振张大嘴的头颅，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袁彬，终于是嚎啕大哭出了声。 “把他带到朕的身后，让太医瞧瞧。”朱祁镇摸了摸袁彬乱糟糟的头发，对着太监们吩咐道。 挤在皇帝周遭的太监，没有一个人敢告诉朱祁镇，随行太医早已死在了厮杀中。 但他们……更不想让皇帝伤心。 几个小太监对视一眼，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袁彬拖拽离朱祁镇，围到中央，低声呜咽抽泣着。 “袁彬大人！” “醒一醒！” “大人寻常待我们极好，咱们救一救他吧。” “说得轻巧，咱们都要死了，如何救？” “应该……先把羽箭拔出来？” “反正都活不了，要不咱家试试？” “你来！” “还是你来！” 迷蒙中，袁彬听到一群人叽叽喳喳，好像在讨论怎么救他。 声音还有些娘们儿唧唧的，声调像极了泰国芭提雅游轮上的变性人。 不对…… 他被人用刀捅死了，紧跟着又复活当了三秒的永乐大帝朱棣，紧跟着又换了个新身份。 那些人好像说……咱家？ 这特么，是太监的自称吧？？？！！！ 胸口一阵剧痛袭来，袁彬倏然睁开了双眼。 一个小太监手中握着带血的箭头，哭成了一个泪人，见他醒了又哭又惊又笑。 袁彬动了动脖子，看着围在身前或白净瘦弱，或白净肥胖的…….太监们，裆下一冷，心凉到了棺材底。 他还没有……传宗接代啊啊啊啊啊。 说起心，袁彬看了看自己胸口不断往上滋的血柱。 袁彬张了张嘴，心里想的是问眼前这位小兄弟贵庚，嘴里出来的是：“拔出来，干什么？” 小太监看了看袁彬，看了看手中的箭稚，以为袁彬是让他把箭放回去的意思，向下一扎，稳稳扎进了冒血的心口。 疼疼疼疼......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小太监见袁彬脸色发白，白净的小手又伸到箭稚跟前，小心试探道：“大人，还是拔出来吗？” 甘霖娘！ 拔个甘霖娘的妈毛线！ 袁彬脑子里，响起了冰冰的声音：“主人，不可以说脏话哦。经过检测，主人以前从不说脏话的呢。” 袁彬心道：“我特么以前也没被捅过三次心脏！” “不对，四次！！” 看着小太监在危险边缘反复试探的手，袁彬绽出一脸和煦的笑：“就这样，挺好的。” 袁彬音色浑厚，寻常又不喜颜于色，小太监吓得一激灵，往后缩了缩。 围在身旁的太监，也都神色怪异。 袁彬笑的愈发和煦，带着春风一般的笑容扫向众人。 小太监发怵：“大人……你以前……从不笑的。” 袁彬收了笑，忍着心中无数个妈卖批……心道：“冰冰靓妹，这是哪里？” 冰冰：“主人，这里是平原。” 平原...... 好特么清楚明白精准的地标...... 袁彬放眼望了望，绝望道：“不是山丘，不是盆地，不是高原，还真是……平原呢。” 冰冰：“主人简直学贯古今冰雪聪明哦！没错，就是平原！” 袁彬哭了。 不知道是他傻吊，还是这个系统傻吊。 他想回家，想回去躺在二十一世纪的棺材里。 第三条腿也没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冰冰：“主人，您的第三条腿还健在哦！还比以往更壮硕了呢！” 袁彬：“……” 袁彬：“能不能不要读心，死人也有隐私权！” 不对…… 什么？！ 子孙根还健在？！！ 袁彬哭了，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袁彬颤抖着手，缓缓摸向自己裆部。 长吐一口气，袁彬摸到了一份温暖，一份安心，一份壮硕，一份活下去的勇气。 袁彬含着热泪，抬头看见绚丽斑斓的暮色下，乱箭齐飞。 袁彬心道：“靓妹冰，是不是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完成？” 冰冰：“主人真是学贯古今冰雪聪明！没错，主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保护朱祁镇安全回到北京！” 袁彬看了看愈发渐小的包围圈和不断倒下的士兵，觉得系统任务难度系数直达天梯。 冰冰：“主人，只要您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并获得新身份哦！” 袁彬眼前一亮，扑腾站起身。 袁彬觉得，浑身都是力量！ 伟大的***能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为工农阶级带来曙光！靠的是什么！是必胜的信念！袁彬掰断心口的利箭，只留了箭头。 他发现，不但第三条腿比以往更壮硕，连身体也比以往壮硕了不少！利箭居然能被他轻易掰断！ 一支利箭飞到袁彬身前，吧嗒一声自动断成了两截。 袁彬走到皇帝身前，绕着皇帝转了三圈，自上而下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