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念之间
让何氏集团倒闭或易主？ 如果是半个小时前有人这样说，何月照一定会嗤之以鼻，转手狠狠地报复回去。 就凭你？ 但是，他现在却在心中认真的思考应对的方案。 自家人知自家事，房地产行业本身就是一个高负债经营的行业。 而他上任手为了做出成绩，疯狂地向银行抵押贷款。 为了提高周转，他除了疯狂买地建楼外，还利用时间差将贷款转贷。 这样做，好处是成绩斐然，坏处就是何氏集团的负债率增到了89%，位列全国同行业第一，目前全靠娱乐公司和贷款利息差支撑着繁花似锦的局面。 贷款生意见不得人，何氏集团摆在桌面上的资金流主要依赖娱乐公司。 也就是说，只要对娱乐公司出手，不仅会导致资金链断裂，甚至断绝了他将贷款收入转为合法收入的可能。 又或者，何氏集团对政策的依赖性太强了，如果…… 不对，楚民安不可能幼稚到因小辈间的矛盾就迁怒何氏集团。 而且，就算楚民安真的想这么干，魔都其他领导也会劝阻他。 何氏集团可是魔都民企的龙头，没有正当理由就动何氏集团会影响到魔都的稳定大局，没人能背得起这个责任！ 何月照的眼睛不由看向小太子。 此时，他正羞涩地站在小美人身侧，看起来很是小心翼翼地在跟美人说着话。 再想到刚刚她轮起酒瓶砸向弟弟时毫不犹豫，以及……何月照的视线落在了堂弟那只变成黑紫色猪蹄的手上。 如此肆无忌惮的下手，要么是小太妹，要么是小公主。 再看小太子的表现，何月照有些绝望。 能让楚家第三代俯首帖耳的，只能是与楚家势力相当家庭的小公主！ 一个神秘的，能令李戈万里投奔的家族，两位政治大佬的子女，这个组合…… 何月照想到这里后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就要摔倒在地，安宁急忙伸手扶住让他坐在了酒桌上面。 而这时，已经洞悉到何月照刚心中所想的安宁笑了起来，加大搜索记忆的同时附在何月照耳边道：“就是面试题而已，你干嘛这么紧张……” 何月照听到这句话，本能的松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他也干过。 比如面试分公司总经理的时候会问，如果让你战胜某某公司你会怎么做？ 何月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要开这种玩笑，很不好！” 谁知，安宁嘴角微微翘起，说了一句令何月照寒彻骨髓的话。 “也就是说何氏集团其实也就是外表光鲜，对吗？那么，只是口头问答就太简单了，索性就让他实际操作一下，你觉得我要给他准备多少资金比较合适呢？” 魔鬼！ 何月照从心中发出一声怒吼，这个英俊无双的男人就是个肆意玩弄他情绪的魔鬼！ 太阳穴传来一道道的刺痛感将何月照从无比的惊恐与愤怒中唤醒。 骄傲，不允许他求饶。 金融公司账面上有一千多亿，我怕什么？ 既然这样了，那就开战吧！ 何月照晃了晃脑袋，竭力站直了身体，毫不退让的盯着安宁的双眼，“只要按商场的游戏规则来，我何氏集团从不畏惧任何挑战！” “哈！” 安宁这时已经从何月照的记忆中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不由放声大笑几声。 高智商、高学历的人要是走了歪路，想抓住他的破绽还真的不容易！ 笑过，安宁垂头看着满脸倔强地何月灿，“你的底气是那家金融公司么，它账户里还有多少现金，你把贷款全部收回要多久，半年，还是一年？” 十亿六千…… 何月照下午刚刚看过账目，脑子里本能的浮现出金融公司账户里的备用金金额。 不对，他怎么知道的？ 何月照顿时五雷轰顶般睁大眼睛看向安宁，张口结舌的道：“你……不可能！何氏只凭自有资金就足以应对任何竞争！” 安宁笑着继续道：“我跟你有缘，说句交浅言深的话你别介意。你还年轻，不能这样知法犯法，建议你带着挪用银行贷款、非法集资和违规放贷的罪证投案自首，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在法庭上作你自首行为的证人！” 说完，安宁非常绅士地将右手放在心口，微微欠了下身体以示歉意。 这不是我刚刚教诲他的那番话么！ 他怎么知道我在搞借贷周转时限？ 我为什么要出现在他面前！ 何月灿听着有些熟悉的说辞，不由彻底绝望，脸上的倔强也瞬间消退换成了哀求。 就在他双腿一软想跪地求饶的时候，安宁却非常嫌弃地摆了摆手，“夜了，给自己留点体面，走吧！” 我不想走！ 何月灿依然执拗地想跪地，却不曾想到安宁此时对他们两兄弟同时释放了惑心术。 何月灿顿时脑子突然一阵迷糊，“是啊，我累了，我要回家休息！” 安宁看着何月照与何月灿两人神色木然地向卡座外走去，皱了下眉头，打出一道治愈术将何月灿的手恢复如常。 苏云顿时有些不乐意的拍了下安宁，“干嘛要治好他？” 安宁笑问，“打完爽吗？” “爽！” 安宁笑着揉了揉苏云的头顶，“爽完后就要销毁痕迹，免得人家第二天醒来找你麻烦。” 苏云眨眨眼，就在安宁感到一丝不妙的时候，苏云柔柔地在他肩头抚了几下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老头子，你很有经验嘛！” 这是什么脑回路？ 安宁毫不迟疑的在苏云脸上亲了一口，悄悄地且非常无辜的反问苏云。 “每次亲热完你就懒得动，都是我帮你清洗干净的啊！我就总结出来这个经验，不对么？” 两人单独相处地时候，释放天性的苏云可以用百无禁忌来形容。 但现在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最近地楚国栋不过两步之距。 即使苏云明白楚国栋不可能听到安宁的话，但她依然忍不住感到一阵羞涩，随之而来的就是情动。 轻啐一口，苏云眼波荡漾着在安宁身上蹭了一下，“好无聊，我们回去吧！” 安宁眼睛扫过05、07两个卡座，见木鱼正一脸难堪的站在05卡门口，他身后是3名提着酒篮的服务生，每个酒篮内放着三瓶金装的香槟酒。 看样子木鱼正努力说服那几位收下香槟酒，但卡座里的人却坚持不能。 原来有纪律！ 安宁恍然，知道这件事办错了便走了过去。 木鱼见安宁出面后顿时变得可怜巴巴，苦笑着指了下同伴手中的酒，“先生，您看这事儿……” 安宁刚刚安排木鱼送酒的时候特意交代过。 既然开门做生意就别担心来什么客人，只要是真酒该收多少就多少。 所以，九瓶黑桃a黄金版，每瓶8800元抹去零头合计79000元，木鱼不想丢掉这一单。 安宁看了一眼卡内，笑着问木鱼，“酒能带走吧？” 别人不能你能！ 木鱼谄笑着点了点头。 “酒送到我那边！” 安宁神识扫过吧台上的餐饮牌后就报出了一连串的小吃给木鱼。 “油泼扯面每人一碗，香脆披萨、麻辣牛肉、干辣子鸡翅两个卡座各2份，皇家圣蓝每人两瓶。另07、05台的钱退给他们，转到我这边结账。” 安宁拿出手机扫码付过钱就走进了卡座内，客客气气地打了个罗圈揖。 “各位辛苦了，酒的事情是我办错了！” 卡座内的人相视几眼，一名微胖中年男人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安宁已经指着空无一物的小吃碟，自顾地说了下去。 “酒呢，我就收回去。不过我点了些吃的，另外两个卡座的费用店里会退给你们，这事儿我已经跟楚民安楚先生讲过，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问问你们大领导，好像我跟楚先生通电话的时候他也在。” 得，连老一抖搬出来了，还能说什么呢？ 中年人一脸无奈的看过同僚后笑着走到安宁身前，伸出双手握住安宁主动伸出的手晃了几下，“谢谢！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安宁松开手，笑道：“队长大人，跟我去趟07吧，你不发话，我担心他们连面都不吃。” “好，请！” 两人去到07卡，安宁照样客气的寒暄几句就回到卡座，收好所有的酒就带着苏云、楚国栋走出卡座。 在经过05卡的时候，安宁冲着里面笑了一下就扬长而去。 一名队员扯着嗓子问队长，“队长，要不要跟着？” “说什么……”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使队长听不清队员的话，他就下意识的喊了回去，随后就愣住了。 刚刚，保护目标明明是正常说话啊，我怎么能听得那么清楚？ 奇怪！ 队长摇了摇头，坐回了位置上招了招手，等队员的脑袋靠近用确保所有人能听到的声音，算是安排工作也算是给所有人做了解释。 “头说了，目标离开夜店就完成任务。待会吃过东西就各自回家休息，我回厅里做任务汇报。” 因为有楚国栋跟着，安宁与苏云并没有瞬移而是安步当车走回酒店。 让jessinca给楚国栋开了间大床房，回到套房后两人就在宽大的沙发、一览黄浦江夜景的飘窗、浴缸各处展开了激烈的互动…… 云雨几番，两人终于躺回了松软的大床上。 苏云慵懒地靠在安宁健壮的怀中，想到安宁突然改变作风变得有些咄咄逼人的样子，就有些好奇地问安宁。 “你今天的做法好奇怪，不大符合你的性子，为什么？” 正处于贤者时间的安宁抚摸着苏云光溜溜地脊背，懒懒地道：“他想抢我的女人啊，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苏云开心地翻身趴在了安宁身上，奖励了一个缠绵之极的热吻后方才笑道：“教训一个人而已，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安宁笑眯眯地幻出一副中国地图。 地图上有四十九个红色的圆点，主要分布在华北、华东、西南和华南，东北和西北非常少，统共只有3个红点。 苏云没看懂，“这是什么？” “你不是喜欢温泉吗？我让胡欢查过，国内著名温泉的黄金地段基本上都有主了……” 安宁指着红点笑道：“不得不佩服何家的当家人，他是国内最早经营度假村尤其是温泉度假村的人，这些红点代表何氏集团旗下的度假村，其中三十六个大型温泉度假村，黄金位置、超大面积……” “真的？老公真好……么哒！” 苏云看不懂地图，但不妨碍她开心，不是为了别的，就为了爱人已经为了她的梦想开始了行动。 被苏云柔软滑腻的肌肤这么一摩擦，安宁感觉体内活力又回来了便加快了语速。 “这些年他家一心搞房地产，度假村的资金全部被抽走以至于多年没有修缮，现在能正常营业的只有十家，其他的已经处于半停业状态好几年了，我们正好接受过来重新修建。” 安宁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贷款买地、贷款建房，之后售楼款还没将贷款还清，何月照已经又贷款买下了更多的地去建更多的楼以及拿到更多的贷款…… 如果何月照没有记错，他一年半的时间将何氏集团的负债率从50%提升到了89%。 虽然复合增长率很漂亮，但何氏集团已经濒临资不抵债。 银行也不傻，关注到这个情况后，从今年起就对何氏集团采取了谨慎放贷措施。 在贷款难度增加后，何月照就将主意打在了金融杠杆的头上。 他给存款人的利率等同于银行贷款利率，何月照这样做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周转。 吸纳的存款或用来下一个房地产项目的开发或用来归还到期的银行贷款，然后就可以继续从银行获取新的贷款，不至于因违约和无抵押项目而被银行降低授信等级或停止贷款甚至催还贷款。 为了抵充由此产生的金融成本，他借贷出去的利率只能按国家规定利率最顶格执行。 看起来没有犯规但为了获取等多的利息收入，他就挪用地产项目的贷款放贷。 他在踩钢丝绳行走在万丈深渊上，唯一的安全绳就系在建好的房子能迅速地以高溢价销售出去这个并不保险的假设上。 可以这样说，为了做出一份漂亮地成绩单，何月照已经将整个何氏集团压上了赌桌。 这个时候如果及时制止，虽然何氏集团会痛不欲生，但还能做到断臂求生，那些被套进圈子里的人也不至于血本无归。 剩下地，就看何元方、何元文这两位怎样抉择了！ 安宁想到这里，将一切杂念放下，双手按在苏云的胯骨上，双眼已有火苗在跳动。 “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修炼时间，我们先热个身吧！” 不要……啊…… 热烈鼓掌！ 沐浴、修炼！ 早上八点，当安宁神清气爽、苏云咬牙切齿、楚国栋一脸茫然地在套房享用早餐的时候，何月照刚从噩梦中醒来。 床的另一半是冷的、床单是平整的，他的妻子又一次彻夜未归。 我勾引人家的老婆，人家勾引我老婆，看老天饶过谁？ 何月照自嘲地笑了一下后突然一激灵，先是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确定不是做梦，就发了疯般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父亲何元方的电话。 因为，这个时候他想起昨天在夜店里发生的一切。 要坏事了！ 一个半小时后，何月照两兄弟各自搀扶着白发苍苍的父亲走进了丽卡斯尔顿酒店，早就等在的大堂地jessica将一封信札递给了何元方。 何元方看后长叹一声，“走吧，去文华东方！” 而这时，文华东方酒店总统套房的客厅内，安宁正在接待几位客人。 楚民安一早就接到安宁的电话，然后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安宁在电话中将何氏集团违规操作的事情对他和盘托出。 事关魔都超大型企业存亡以及经济环境稳定，楚民安也不敢怠慢，放下电话就带着政府的几位主要领导赶到了文华东方。 苏云照例打过招呼后就回避到卧室。 她一早就让玲儿、珮儿送了几套楚国栋的衣服过来，此时三个女人躲在卧室内嘀嘀咕咕地不知在商量什么事情。 摘下了耳钉，换上一身和合体地黑色小西装的楚国栋一本正经的站在安宁身侧，俨然是一个刚入职场的小助理。 虽然没有他的座位，但因为安宁特意让他留在身边旁听这场非正式会议，让他有了被认可的激动之外，还有一种我长大了的感觉。 楚民安偶尔会关注儿子的表现。 发现半个小时的会谈过程，生性好动的儿子居然始终稳稳地站在原地，脸上居然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这才一个晚上啊！ 这个发现令楚民安在无比的激动之余，也不由地开始自我怀疑。 我真的不是个好父亲？ 我不是个好父亲啊！ 车上，何元方老泪纵横的将一直捏在手中的信札递给了弟弟何元文。 看到这封信，想来已获悉事情真相。 悬崖勒马大义灭亲还是执迷不悟负隅顽抗？ 生或死，就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