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讲道混沌（上）
于混沌来说，盘古是个特殊的存在。 他在混沌青莲的旧躯上生出新我，代表混沌运转的新生，无形变为有形的二数阴阳之妙。 他与所有混沌魔神都不同，他是唯一一个非混沌道文孕育的混沌魔神。 李重霄双目紫气浩浩荡荡，席卷混沌万万里，凡道之内巨细皆明。 盘古所挥动的每一下力量，都是本身所具有的力量，是混沌的力量。 他的身躯完全由混沌之气构成，混沌有多少玄奥，他便是多少的变化，他与李重霄一般无二，都经历过由虚到实的迁跃过程，不过一个是在鸿蒙中，一个是在混沌之中，这也就造成了盘古无敌混沌的实力。 这些窃取二级权柄的混沌魔神，不可能是二级权柄本身的对手。 盘古每一斧头劈下去，都蕴含无穷混沌变化，无论对面的力量多巧妙，变化多端，面对这近乎本源的攻击，也是无力回天。幸好混沌魔神由混沌道文孕育，具有一部分不灭特性。 不然就这一斧子，混沌魔神全都要被劈死。 “贼子休得嚣张！你黑暗爷爷来也！” 只见混沌间响起一道惊雷般的巨吼，一道黑暗天幕遮住了上下四方，一支白玉杆子伸了出来，十色宝光无声流转，一百多根细线微微飘荡，荡开无穷混沌之气，洞开混沌虚空，不断在虚空如穿针引线般穿进穿出，细细密密地织就成一张规则大网。 正是爱说骚话的黑暗魔神。 他握着白玉杆子，满脸老子最吊的表情。 光明魔神和火焰魔神则以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白玉杆子被李重霄使用了数百量劫，沾染了一丝李重霄的特性，其本身也是混沌顶级材料，若是放到后世足以炼制先天至宝级的重宝，自然神妙非凡。 这些年来，黑暗魔神凭借白玉杆子，没少狐假虎威，逮着谁都要说上两句骚话，四处收小弟。如今他的小弟们被打了，他自然要出手。 而且听说他的铁杆小弟，雷霆魔神，居然被这扛斧子的丑货劈成了两半。 嚣张，太嚣张！ 老子都没这么吊炸天！ 你还要一个打十个？ 满足你。 黑暗魔神登高一呼，几万混沌魔神一拥而上。 结果噼里啪啦，几万混沌魔神愣是被吊着锤。 每一个能撑过一斧子的。 没办法，老大哥黑暗魔神只能亲自上场，这怪物这么吊，我上了要是被锤了不是很丢脸？于是黑暗魔神和光明魔神一合计，欣欣然地拿上了白玉杆子。 执掌白玉杆这些年，他自然是十足体验到了白玉杆子的伟力，当年他就是被这玩意儿钓上来的，迄今为止，还没有碰到任何生灵能躲过这白玉杆子的束缚。 “来的好！” 白玉杆那浩荡的威势让盘古喜笑颜开，双眸燃烧着熊熊战意，强健的大腿跺在混沌虚空上，周遭的混沌魔神全部被荡漾的混沌洪潮震开，双手持住斧柄，自上而下用力劈出一击。 轰！ 混沌破碎，虚空湮灭。 强劲的斧风吹得混沌魔神东倒西歪，仅仅利刃附带的劲气都要比混沌罡风还要强劲，滚滚混沌之气里一道斧形黑洞以不可阻挡之势劈在那白玉规则大网上。 刹那间，绚烂的神光绽放，理与法在某种的状态下交织消融。 无穷变化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二数阴阳之妙，尽显无疑。 黑暗魔神大惊。 所有魔神都大惊失色。 这白玉杆子，谁都知道，可是那个存在所持有的宝物。 竟然被这个怪物挡下来了？ 祂竟然能挡下这白玉杆子！ 盘古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之声，一块块肌肉鼓起，每一块肌体都在颤栗，他的双手缓慢而艰难地向下压去。 “爽！” 他实在爽到了极点。 自出生他以来，还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拼到这种程度，能让他拼尽全力出手。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令他不禁想要大吼出声。 他感觉到每一寸肌体都在撕裂，那是一种强大恐怖的力量在与自己角力，似乎还留了几分力，而自己已经用尽全力。 “啊！” 盘古双手陡然一震，浑身爆发出混沌色气焰，无穷理法化作养料在燃烧，他鼻腔吸入大量大量的混沌之气，那些混沌之气在燃烧，变成他的力量加持在石斧上。 他的身躯涨大，从十几丈迅速涨到数百丈，与一些体型矮小的混沌魔神也差不多，但是力量却是成千上万倍的增长，好似这一片混沌都被他调动起来，与其身躯发生了某种莫名的共鸣。 “给我开！” 石斧锋刃上闪过无穷玄奥，规则被具现出来，种种玄妙变换无序，又归一为混沌，最纯粹暴虐的混沌，那混沌色的巨斧并一整片混沌轰然压下。 黑暗魔神一张黑脸，吓得都白了几分。 火焰魔神更是怂成了一团。 这等无量伟力！ 几近可以倾覆混沌。 强大的混沌魔神都可以感觉出来，那是一种二数阴阳妙到极致的力量，哪怕他们具有一些不灭特性，这一斧下也绝对会陨落。 “有趣。” “也算是一生二做到了极致，这样的力量居然也是生而成就。” “造化神奇。” 李重霄见状微微一笑。 白玉青葱的手指虚点而出。 一圈水波似的光晕亮起。 在盘古石斧下节节败退的白玉大网，在这一指虚点的作用下瞬间就具有了不可思量的伟力。 神光全部熄灭。 理与法寂灭。 光，色，全部消失。 连暴动混沌都消失不见。 包括盘古的力。 这就是概念。 概念‘灭’。 概念之下，全部都要寂灭。 这是高于一切的权柄。 是追根究底，构成一切的本质。 所谓的‘灭’，就是真正意义上从混沌中消失。 盘古被吓得不敢动弹。 他的石斧都被‘灭了’一小个缺口。 这种力量根本无法抵挡。 他只是战斗狂，不是傻子。 “到此为止吧。” 李重霄清澈的声音传遍每一个生灵的脑海。 所有混沌魔神拜服。 盘古目光灼灼地看过来，只见一个站在莲台之上，紫气缭绕，月白色道袍，与他长得形似的道人，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你，是谁？” 李重霄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捏了一个指印，莲台飞到冥冥之中的上方。 “本座闭关，著有《混沌简史》一书，如今功行圆满，欲讲道混沌，有缘者皆可来听。”李重霄的声音慢慢扩散出去。 并不响亮，相反有些清澈温和，不因距离而变大变小，而是一直常定，没人知道这道声音会传多远，也没人关注这个问题。 所有混沌魔神，包括盘古，都目光炽热地看向莲台上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