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北冥有鱼
洪荒大地上，一场物竞天择的酷烈进化，如火如荼进行着。 而李重霄转身来到了北冥海。 北冥海位于洪荒极北，还要在北极天柱更北边儿，常年是漆黑长夜，没有阳光照耀，水深而黑，冰寒刺骨，无穷无际。 李重霄踩在一块浮冰上，腰间挂着一只云纹密布的小钟，手里抓着一只碧玉葫芦，嘴唇轻吐一缕气息，顿时身前浮现一圈光晕，照亮周围数万里的海面。 其实李重霄来过一次北冥海，当初是为了找鲲鹏这个洪荒著名人物，可惜找了一圈，当时北冥海屁也没有，连一片海藻都找不到，更别说鲲鹏了。 他再次莅临北冥海，却是为了一种生物。 鲲。 一种体大如山，鲸吞万里的鱼。 李重霄是真没想到，原来鲲鹏居然不是先天种，而是后天种。 毕竟鲲鹏在神话里的名气可不低，紫霄宫中客，与圣人，妖皇争霸的大能，更是创出妖文，被天地万灵奉为妖师。 原本李重霄是以为这鲲鹏也是一位旁系盘二代，合着转了一圈，是后天进化来的生物。 李重霄看着深藏在海底数十万里之下的大鲲，一时间有点犯难。 鲲鹏是后天种。 所以这鲲也是一个种族，光他所在的这片海域，几百万海里之内就藏着好几条鲲，更别说整个偌大的北冥海，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鲲，到底哪个是鲲鹏呢？ 难道要这万千大鲲去竞争，最后能飞天的那个就是鲲鹏？ 《庄子逍遥游》开篇讲：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神话传说里，鲲鹏也是能化身大鹏的，而且速度三界第一。 没理由，鲲鹏不会飞。 李重霄想着，一掌击出，无穷元气震荡，北冥海面疯狂颤动。 噗噗噗！ 一条又一条大鲲跃出海面，仰天长鸣。 深邃且穿透力极强的长鸣声，在海天之间回荡。 “这么多？” 密密麻麻的，李重霄粗看一眼，起码有几十万条。 李重霄眼角微微抽了抽，又是一掌横空击出，放出一丝肉身之力，顿时整个北冥海如同沸腾了一般，巨浪滔天，一道道水龙冲天而起，所有的大鲲都被送上了天。 “不管了，谁能飞，谁就是鲲鹏。” 李重霄看着那些在天上挣扎的大鲲，“我说他是，他就是，不是也是。” 不过，很快，李重霄就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这些大鲲没一个能飞，全部又都落回了海里，深潜到海底不敢露面。 “也是，按照生物进化历程，除了那些天生种和先天种，哪有一蹴而就的后天种。” “可能又要慢慢等了吧。” 李重霄摇摇头，叹息。 鲲鹏，能找到固然是好。 找不到其实也无妨。 洪荒不是缺了一个鲲鹏就组不成洪荒。 六维洪荒，绝非缺了谁就不能转了，包括天道鸿钧。 况且。 以李重霄的位格，辈分，体量，他说谁是鲲鹏，那它就是鲲鹏，哪怕它是只狗。 李重霄转身，准备离去，突然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 定睛一看，竟是一条鱼落在浮冰上。 不对，是一条鲲。 李重霄看着这只长着绿豆眼睛，头大身短尾巴短的丑鲲，再对比那些庞大到几千里几万里体型的大鲲，不禁吐槽道：“怎么会有你这么小的鲲。” 丑鲲一张嘴，露出满口破破烂烂的牙齿，显然还在换牙期，然后露出一副‘我，超凶’的表情……应该是这个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李重霄看着这只鲲感觉有点滑稽。 物种进化路上，出一两个奇葩也不稀奇。 但是严重不符合生物进化规律，那就有点意思。 丑鲲一边张开大嘴向李重霄示威，一边两只绿豆眼挤在一起，看向李重霄手里的酒葫芦疯狂暗示。 “有点意思，还是只有灵智的鲲。” “你想要这个？”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碧玉葫芦。 丑鲲听不懂李重霄的意思，只是一味恐吓李重霄，同时一双绿豆眼发直地看着碧玉葫芦。它从小就跟别的鲲不一样，其他鲲哪怕生下来体型也有几十里，哺食其他鱼虾根本不是问题。 而它不一样。 它生下来就巴掌大小。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巴掌大小。 让它去捕猎那些鱼虾？拜托，大部分鱼虾的体积都比它大，不吃它就算好的了。所以它每天基本都是饱一顿饿一顿，有好几次差点饿死了，还是捕食软体生物还活下来。直到后来它学会了恐吓。 长大嘴，做出恐怖的表情，就会吓住一些呆傻的鱼虾，任它食用，甚至一些大体型生物都会被它吓住，予取予求。虽然它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并不妨碍它凭借这一招，纵横北冥海。 如今，它遇到了一个长相奇怪的生物，这个生物是个陆行种，不过看上去威胁度十分低，但他手里的碧绿色的葫芦却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它隐隐有种感觉，如果能得到那个葫芦里的东西，它将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它极力张大嘴，满口烂牙漏风，随着密密麻麻的鱼须飘动，一蹦一蹦地跳向李重霄，同时两只绿豆眼如同玻璃珠子一般飞快转起来。 明显就是‘我要，快给我’的意思。 “抢劫抢到我头上来了。” 李重霄感觉到有些有趣。 从鸿蒙到现在，他就被抢劫过一次，就是当初混沌中的火焰魔神，后来那憨货被他钓起来当鱼饵，倒也成就了一番造化。 现在竟然又被抢劫了一次。 李重霄轻笑一声，葫芦中飞出一道水线，落入丑鲲的腹内。 “这造化，就怕你消受不起。” 李重霄这灵果酒，是百味混沌灵果所酿，里面的道与理交织，仙人喝一口都要入灭，更别说这平平无奇的后天凡种。 不消一时三刻，可能整个北冥海都要跟着这只鲲来一次洪荒大爆炸。 过了一会儿。 丑鲲绿豆眼儿一阵迷离，再次看向李重霄。 李重霄愣住了，“这是另有机缘啊。” “居然能承受住我这灵酒，不错，也算你有点运道。” 李重霄认真打量了丑鲲一眼，发现这鱼腹之内竟是个无穷黑洞，灵果酒进入这黑洞之中，竟然也被磨成了无穷灵粹，一点点反馈给鱼身，也不知这丑鲲年幼的时候到底吃过什么东西，才有这般造化。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你的名字，就叫鲲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