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七章 女大王和小白花
没想到,听了这位“小公公”的话,女人那好不容易才憋回去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而且这一次来势汹汹,竟是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周彤翻个白眼,她后悔了。 活了两辈子,无论前世在死士营,还是这一世跟在云七身边,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助人乃快乐之本”,“予人玫瑰,手有余香”,诸如此类。 周彤自恃也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行侠仗义的人。 就连当年在榆林,她流血流汗救下宜宁郡主,也是因为她提前收下秦王的报酬。 她唯一一件不遗余力帮助过的人,后来成了她一母同胞的孪生弟弟。 而现在,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就是周彤所做唯二助人之事。 只是助人,却无快乐可言。 女人抽抽泣泣:“我不想死,可我活不了啦,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陛下怕是更要嫌弃我啦。” 她那如瀑般的秀发被大火烧去一半,眉毛也被烤成焦黄了,她这副样子,以后还如何见人啊。 “呜呜呜,我索性死了算了,活着也没脸见人了。” 周彤再也忍不住,大步走过来,一把撩起焦美人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袍子。 “啊,你要做什么,不得无礼,我是皇帝的女人……”焦美人吓得花容失色,捂住胸口。 周彤动作麻利地在她的袍子上撕下一块,顺手塞进她的嘴巴。 这世界终于安静了。 看着焦美人因为惊惧而瞪大的眼睛,周彤没好气地说道:“你的皇帝不需要女人,你就是个多余的。” 闻言,焦美人不可置信地摇头,使劲摇头,她不信宫人们私底下的那些传言,这世上怎会有不需要女人的男人呢,她不信! 周彤懒得再理会这个愚蠢的女人,她在思索如何出宫。 原本,她可以跟着内官监的人一起出宫,在去廊下家的路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掉。 可是她一时兴起,想去看看秦王出生时的宫殿为何会走水,又听说焦美人在里面,她想起焦胜奇的侄女好像就是什么美人,便把焦美人救了出来。 现在她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了。 她自己出宫都有困难,何况还要带上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呢。 周彤叹了口气,如果她能把焦美人带出去,一定要找焦胜奇狠狠敲上一笔金子,是金子,而不是银子。 焦胜奇统领洛阳卫,应该很有钱,虽然武将们用钱的地方多了一些,但是也没见哪个武将是穷光蛋的。 小七一下子拿出三万两银子的聘礼,这会儿一定没什么钱了,从焦胜奇手里要来的金子,拿来给小七贴补家用也好啊。 那就要一千两黄金吧,相当于一万两银子。 周彤想到这里,再看焦美人的目光终于温和起来了。 见焦美人彻底安静了,周彤走过去,朝着焦美人就是一脚。 她这一脚其实只是虚晃一招,压根没有碰到焦美人,她又不傻,把焦美人踢死了,一千两黄金就没有了。 可是焦美人却吓得噗通一声,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 焦美人嘴里塞着破布,不能出声,周彤走过去,把脚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焦美人吓得差点晕死过去,这人是要踩死她吗?她已经听到自己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看着脚下那个几乎已经吓死的女人,周彤蹙眉,她简直要以为自己功力大增,轻轻一放就把把人踩死了。 “你听着,我不是什么小公公,我姓江,我家的人肉包子,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我最喜欢吃的就是你这样又白又嫩的小娘子。” 焦美人一听,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周彤又后悔了,她没想要把人吓死啊。 无奈,她只好把焦美人的人中掐得又红又肿,焦美人终于悠悠醒转。 周彤取出焦美人嘴里的破布,焦美人立刻哭求:“小公公,不,小大侠,求求你不要吃我,我的肉烤焦了,已经不好吃了。” “想让我不要吃你,那你就告诉我,淑宁宫的大火是谁放的,我猜你一定知道。” 周彤并不是要诈她,而是当时周彤冲进淑宁宫时,她听到焦美人杀猪似的在喊,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求求你不要杀了我。 “我……我不知道……”焦美人蜷缩在地上,畏惧地不住摇头。 “你不知道?那你对于我而言就没有用处了,我还是吃了你吧。”说着,周彤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朝着焦美人的脖子笔划过来。 “不,不,我说,我全都说,不要杀我,不要吃我,不要……” 想想那一千两金子,周彤终于忍住把这女人的舌头割下来的念头,她把那柄小刀紧紧贴在焦美人的脸上,冷冷地说道:“快说,若是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肉削下来涮火锅。” 焦美人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说出了来龙去脉。 四天前,她看到定嫔身边的宫女福儿领着一名内侍进来,那内侍在定嫔屋里待了好一会儿。 焦美人初时并没有在意,那内侍虽然不是淑宁宫的人,但是想来应是其他宫里的,定嫔位份高,又有宗室营的关系,十有八、九,是哪个宫的主子,打发内侍过来给定嫔传话的。 德妃就常常让内侍来淑宁宫,替她传话,或者送东西。 那时天空里已经飘起了雪花,焦美人并不知道,接下来的三天里这雪会一直下,她看到院子里那株梅树的树枝上已经落满了积雪,就来了兴趣,带着贴身宫女,想去收点雪进来煮茶。 没想到,这次出门收雪,就惹来了祸事。 院子里是青石板路,下了雪就打滑,她险些滑倒,一个踉跄,正好撞上了刚刚从里面出来的那名内侍。 福儿带着内侍出来,焦美人撞在内侍身上,内侍后退两步,虽然没有被撞倒,但是头上的帽子却掉落在地。 焦美人看到了什么呢,她看到了一颗光溜溜的脑袋! 那脑袋上泛着青光,不是那种寸草不生的,而是剃出来的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