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文钱童叟无欺
“用全身家当换几句蛊惑之言，值得么？”李长安耳边，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位小公子，毁人财路可是谋财害命之举！”执旗老道双目圆瞪气的直捋下巴处那稀松的几根胡子，似是感觉这到手的五文钱要飞了一样。 李长安顺着声音的源头转身看去，是一个少年郎模样，白白净净，唇红齿白，修长身形衬着一身素色袍服，倒是有几分秀气。 “钱是他人身上物，想必公子早已经看到了，何来值不值得？”李长安回应着少年郎话的同时，把五文钱放到了算命先生的布袋兜中。 看着钱已经入袋，老道一反之前吹胡子瞪眼的形象，转眼变的老练深沉，倒是有点算命半仙的韵味了。 “公子算命还是看相？” “若是都算该如何？”李长安问道。 听闻此言，老道脸上笑出了褶子，在宽大的道袍下伸直手臂，张开手道：“再加五文，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少年李长安转过头道：“相遇即是缘，能否借我五文钱。” 秀气少年愣了愣，才发觉过来李长安是在跟他说话。 “初见就借钱，你以为你是谁！”少年郎挺起胸脯，眸间分明。 “开个玩笑。”李长安回过神，笑了笑。 李长安是不信命的，同时也不相信算命先生，只不过，那几句长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五文钱，也算不得什么。 李长安没多想，开口说道：“先生能否算一算，我的命运？” 算命先生闻言，闭目塞听，手中指尖点动，随着时间流逝，脸上表情阴晴变幻，终了，明眸指停。 盯着李长安，缓缓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就在这般场景下，算命老道神情淡定，绕过李长安，继续谋财算命。 “甚是顺心。”白净少年笑了笑，转身便走。 “小兄弟留步。”李长安在身后叫道：“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少年止步，扭头说道。 李长安前行几步，与少年贴身而立，趁着少年突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道：“你若是变回女儿身，可比现在这副模样好看多了。” 说完，不理少年突然羞红的面容，李长安迈步而去。 “喂！”少年郎不再遮掩，声音妙曼婉婉：“你叫什么名字。” “李长安。” 看着少年那道粗布烂衣模样缓缓融入人群，人人嫌弃躲避的模样，白白净净的少年郎心中似乎有点触动，如鱼刺在喉。 日上三竿，距离过去的小插曲已经不少时间了，李长安依旧在大街上游荡，手中攥着算命剩下的一文钱，有些惆怅。 “娘亲！方才我去隔壁王伯伯家吃包子，他人老糊涂算错了账，多给了我一两银子。” “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能再说王伯伯坏话了。唉，要是饿了，就去他那里吃点饭菜，他不会问你要钱的。” 修行之初，李长安便能够夜视远听，而迈入通窍境后，更甚从前。 李长安询声望去，一处街边摊位中，颇有些姿色的白胖妇女，拿过了自家孩子手中的银两，放至袖中，一只手抚摸着孩子的头发，双眼迷离，思绪远飘。 在妇女注视的不远处，有一家小酒馆，人头攒动，看上去生意还不错。 李长安驻足，沉吟了一会。酒馆中可是探听消息的好地方，反正暂时也没有去处，不如去吃些饭菜碰碰运气。 临近一看，倒也热闹，看着门内食客笑谈风月，大快朵颐的样子，李长安也有些饿了。 待来到门前，李长安脚刚抬起欲要踏进门内，一道比他略高点的身影扑面而来，站立身前。 一人门外，一人门内。 “去去去，小本经营，要饭去别家，你要是进了这堂，掌柜的会扣我工钱。”店小二大声呵斥，引来了不少食客的目光，不过大多数是看热闹一般，毕竟门口少年衣衫破烂，不像是来正经吃东西的。 李长安站定身形，长长吸了口气，不卑不亢道：“我是来吃些饭菜的，不是叫花子，银两自然有，难不成你还怕我一个柔弱少年吃霸王餐不成？” “那也不成！本店有规定，衣衫不整者不允许入内，要不你先去买身衣裳？”店小二站在门口，堵着李长安的路，漫不经心戏谑道，引起一片哄笑。 “行了，快点赶走，别耽误生意！”柜台处，一位男子眉间微皱，两手把着算盘，头都不抬的用命令的口气对着小二喝道。 “好嘞，掌柜的！”店小二点头哈腰，满脸菊花笑。 “哦呵，你小子够厉害啊，推都推不动。”店小二卯足了劲，双手对着李长安的双肩推去，半响过后，李长安双眸平静，盯着店小二。 店小二满头大汗，用肩上的毛巾不停的擦着虚汗。 店里一些看热闹的食客笑声渐小，店小二可是个成年人，力气自然不会小，可却推不动一个少年，甚至少年一脸平静，纹丝未动。 对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一个个低头吃菜，蒙头不语。 好似感受到了店内突然宁静的气氛，掌柜的抬起头，一脸不耐烦的道：“怎么还没赶走。” “哦，打扰了，王掌柜的，我这就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姓王？”男子表面上一脸惊讶，实则内心窃喜，没想到自己也是这条街出名的人物了。 李长安眼中闪过狡黠之色，开口道：“我本着好心之意，想要与掌柜的畅谈一两纹银的风月之事，没想到被拒之门外，那我只好在街头巷尾替掌柜的免费宣传了。” 说完，李长安挥了挥手，转身就走，丝毫不理掌柜越发黝黑的脸色。 “拜拜了您呐！”店小二一看李长安主动要走，长出了一口气，挥手相送。 “且慢！”众人愕然间，只见掌柜的大喝了一声，从柜台处匆忙跑出来，截住了李长安的去路。 “这位小兄弟，我一见你就感觉你不一般呐，气宇轩昂，赏老哥个脸，给你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如何？”掌柜的笑眯眯的揽着李长安的肩膀，亲密的好似老相识一般。 “可我这穿着难登你这大雅之堂，还是算了吧。”李长安笑着推脱。 “小兄弟这是哪里的话。”掌柜的脸上笑嘻嘻，内心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