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无条件的信任
徐尽欢和这块外星来的铁片讨论了一上午...不对，正确来说是像个二愣子似的听着“副官“说了几个小时之后，他便如同演员听从导演安排一般，开始按照通讯录一个接着一个地打电话、说着一句又一句善意的谎言台词，他这一辈子说过的假话都没有今天多。 放下电话之后，徐尽欢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 “叮叮叮叮叮......“ “喀、喀、喀......“ 他转头看去，只见家里的猫兄弟正在外表由麻绳覆盖的三层跳台上磨着四只爪子，插在中柱上的逗猫棒随着它躯体奇特地晃动而发出清脆的铃声。 “你说那个行星什么药剂的玩意儿对其它的动物会不会有影响?“ 徐尽欢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脑海里传来副官那夹带电磁波的类人声音:“行星环境适应药剂有一定的机率会在类似的生物体内产生效用，我比对了你们星球上所有的生物数据后得到的结论是哺乳纲的脊椎动物发生变异的机率最高。“ 徐尽欢脸上不由地浮现出担忧的神情，他又问副官道:“罐头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副官答道:“和人类被药剂影响后的结果一样，自身的生存和猎杀能力得到大幅度地提升，外型有很大的可能发生“返祖化“的现象，丧失所有的智慧、情感和记忆，只剩下杀戮和进食的本能。“ 徐尽欢满脸惆怅地看向猫台上，罐头是徐尽欢被迫退役到此地时所收留的流浪猫，一人一猫在一个下着绵绵细雨的秋天相遇，当时它正坐在窗台上慢慢舔舐着和同类打斗后所留下的伤口，显地孤独而坚强。 罐头看了主人一眼，随即跳下来伸了一个懒腰后朝他走了过来，将自己的躯体贴着主人的小腿交叉行走，随后跳上桌来用头轻轻地拱了下他放在笔记本电脑上的手，舔了二下手背后微微歪着头盯着主人。 徐尽欢轻挠着它颈上柔软的毛皮，轻声地说道:“只要你还认得我，我就不会抛下你...“ 副官不厌其烦地再次提醒:“指挥官，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请尽快将我带到能够接入你们国家机构网路的地点，我需要以此来取得卫星的进阶使用权限以及各种气候数据，透过民用网路内能收集到的信息还是略有不足，而且你也有许多工作要尽快进行!“ 华夏联邦共和国内官方军方警方都有专用的通信和数据网路，和一般老百姓所使用的网路是各自分开的。 “嗯，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徐尽欢开了二个猫罐头放在桌面上后，便换身衣服戴着副官所变成的智能手表出门。 在坐着地铁前往市警总局的路上心情越来越复杂，徐尽欢的脑海里不断地思考着该如何面对接下来所要见的人，无论如何将文字组织成语言他都觉得等下面对那个人时自己一定会开不了口。 “指挥官，你的心律突然加快了不少、血液中的含氧量也在降低，身体不适?“ 副官独特的类女性电磁声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徐尽欢不动声色地左看右看，正想开口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一声通讯软件的提示声，一拿出来就看到新朋友添加他的提示视窗，上面的头像是一款星际背景的即时战略游戏里人类AI的大头照，附加信息栏之中写着“我是副官“四个字。 点击通过后，对方立即发来和刚刚脑海里一模一样的文字信息，徐尽欢愣了一会后马上发了一串信息过去:“我草!你连实名认证的通信号都有啦，怎么搞到的身份证?我没事，只是太久没和她面对面的交谈，有点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副官回传了一信息:“只是在商用服务器内植入一篇类似的代码而已，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从小你们双方家人就一直都有往来，你去当兵她就从军、你成了民警她了进特警，在你退役后的三年里她一直在默默地支持你，你母亲也一直希望你们二人能够成为夫妻，这样的关系应该是无所不谈才对，怎么这三年来都是她单方面和你通信，而你从来不回应?“ 徐尽欢脸色一变，马上仓促地输入一段信息:“靠!你这BT的黑客到底还知道些什么?我还有没有隐私了啊!“ 副官答道:“有关你的所有信息我都放在一个新成立的加密数据库内，包括了从你出生到现在的所有通信记录、经济来往明细、医院治疗存档等等，另外和你有过交集的人我同样也搜集了一样的信息，用来分析你人脉圈的资源是否能支持你度过灾难的前期。“ 徐尽欢带着略为苦涩的神情回覆:“难怪你会叫我开一个民间私人防务承包公司，原来你早就把老子那帮弟兄们的底细摸了个门儿清啊!唉...感情的事情你是不会理解的，程序再怎么牛掰还是个程序，人类啊...是种非常复杂的生物。“ 当夕阳渐渐西下的时候，徐尽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了市警总局大楼。 想起自己刚刚在里面的表现他就懊恼不已，照着副官的计划说出自己前来的目的后就只是默默地听她说着，而自己一路上心里所想的语言一句都说不出口，对于即将到来的灾难徐尽欢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难不成要跟她说我捡到个外星人制造的手机，里面的语音助手说世界末日要来了?这样的话就算人家再怎么把他放在心上估计也只会劝他去医院看一下精神科医生。 就在他自我埋怨的时候，早上联系的战友们陆陆续续地打来电话。 “大哥，你列出来的店铺、工厂、写字楼，我已经联络当地的商务代理全买下来了，等我到金陵就马上都过户给你。没事，就当做是大家合伙一起做生意，那一串数字并不能衡量大伙们出生入死的交情!“ “头儿，我现在刚坐上飞机大约下午五点半到金陵!什么?我的家人?!我又还没结婚哪来的什么家人啊，一直都是一人饱全家饱的嘛，不然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游戏于花丛之间咧，哈哈哈...行了，晚点见面再聊哈!“ “头儿...哦不，老板!我今晚才能金陵，老头子有个老客户买了辆二手车叫我给他看看!放心吧早就说清楚了，晚上再跟你好好地喝一杯!“ “头儿，俺爸妈头一次坐飞机高兴的很，让我谢谢你之外还要我以后好好地配合你的工作...“ 曾经同生共死的战友们一接到他的电话全部应邀而来，这数年来在枪林弹雨之中所建立的情感，让他们无条件地放下手边的一切只为了他那善意的谎言。 挂了电话后，徐尽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副官，下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