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中
“老师，您是方瑾吗？就是七年前那个以一己之力对抗三阶黄河巨鳄的方瑾殿下吗？” 看着面前的家长一个个离开，方瑾颇有些无奈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方瑾愣了一下，看向了门口。 便看到一个脸色有些泛红，有些瘦弱的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怯生生的站在门口，瞪着大眼睛，眼睛里满是激动，小心翼翼的望着方瑾。 方瑾自嘲着笑了一声：“我还能被称为殿下吗？” 随后平静了一下情绪，看着门口的小女孩道：“我是方瑾，不过已经不是殿下了。” “真的是方瑾殿下吗？”小女孩惊喜的问道。 “是！”方瑾点头道。 “妈妈，妈妈，快来，我的班主任是方瑾殿下！”小女孩欢呼雀跃的对着门口不远处喊道。 “方瑾殿下？”不一会儿，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看起来家境还不错的贵妇走进了教室。 “真的是方瑾殿下！”贵妇看见方瑾的那一刻，脸上甚是惊喜，踩着小碎步，快速走到了方瑾的面前：“您还记得我吗？” “你……”方瑾有些不好意思的苦着脸，晃了晃头。 “七年前，黄河区，您救下来的那对母女！那个时候晓晓才一岁！”贵妇用双手大概比划了一下长度，“我可是天天跟晓晓说要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呢！” “陶女士？”方瑾不确定的问道。 “对对对，没想到您还记得我！”贵妇赶紧笑着点头道：“当初您救下我们母女，一直没来得及谢谢您，等晓晓父亲到了的时候，您又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如今竟然在这里看见您了，实在是太有缘了！” “你客气了，当初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方瑾摇了摇头道。 “这可怎么行，救命之恩大于天，如果不是您，我和晓晓恐怕早已经死于巨鳄之口，请您无论如何都要给我这个机会报答您。”贵妇恳请道。 “真的不用了……” 方瑾好说歹说，才将贵妇的念头打消，不过在知道方瑾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后，贵妇二话不说就让女儿报了名。 但因为陈贤所做所言，导致一年二班最后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几个学生，其他的学生都被家长强制转班，离开了一年二班。 一年二班也成为了大夏中学历史上第一个还未开学，学生就少了十之八九的班级。 剩下的几个学生也是因为家里条件相比其他人来说，要差上许多，家里无力支持他们转班，只能被迫留下来。 所幸的是，方瑾是和大夏中学签了合同的正式员工，没有正当理由，是无法开除方瑾的，不然的话，方瑾很可能成为因家长投诉，有史以来第一个任职最短，也是被投诉而开除的老师。 只是看着名单上寥寥无几的报道学生的名字，方瑾心里也有了一种预感，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老师估计干不了几天。 学生太少，便无法开班，很多课程以及设备都需要一定人数才能去申请，自己这个班级人数过少的话，不仅那些教学设备无法申请，很可能连课程都开不了。 第一天报道，方瑾很难受。 从大夏中学回去的路上，他情绪有些低落，天空灰蒙蒙的，像要下雨的样子，这让原本心情就不怎么的他，更显得低沉。 雨滴从天空坠落，击打在每一个行人的身上，雨水浸湿了他的衣裳，有些凉意，却比不上心头的苦意。 行人匆匆寻找着避雨的地方。 而方瑾则是抬头看了看天空，那灰色的乌云仿佛在嘲笑他一般，闪过一道闪电。 “贼老天，你玩我是吧！有本事你玩死我啊！” “我方瑾曾经没有妥协过，现在也不会妥协，将来更不会妥协！”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他日卧龙终得水，倒海翻江逆乾坤！” 方瑾臃肿的身材，艰难的举起自己的手，高指着天空的乌云怒声道，如同发疯一般张牙舞爪，引得他人纷纷瞩目。 “老子……” “轰！” 刚想要爆一声粗口。 天空一道雷电劈在了不远处的雷电吸收器上。 “老子得回家吃饭了……” 雷声轰隆隆的震耳直响，方瑾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赶紧低着头朝前走去。 雨淋湿了全身，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 又在身上擦了擦自己的手，此时的他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口，神后有着一条雨水脚印。 想要打开门，在这一刻，却又呆在了那里，眼睛微微闭了起来。 纵使能找千言万语为理由，也无法改变自己是个废物的事实……可是自己无能为力啊！哪怕……有一丝希望也好啊！ “咔嚓！” 门从里面被打开。 “偶爸，你待在外面干虾米？肿么还不进来？”方兮兮有些疑惑的看着门口的方瑾。 “没，没事，偶爸想等身上的水干一下！”方瑾慌乱着找了个借口，随后走进了家中。 “去洗个热水澡吧，小心感冒！”一旁的方父嘱咐道，随后语气有些奇怪道：“这九月的天，说变就变，早上都还好好的，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要下雨啊！” “唔，可能是庆祝偶爸第一天上班吧！”方兮兮一幅笑嘻嘻的样子说道。 “对，咱兮兮宝贝说的对，可能是庆祝你爸第一天上班！”方父点头道。 “我去洗澡了！”方瑾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走上了二楼，顺便在自己的衣柜里取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走进了浴室之中。 热水淋在身上，那一刻，让方瑾清醒了许多。 看着洗漱台镜子里那肥胖的自己，他死死的捏住了自己的拳头，没有谁比他更嫌弃这一副臃肿的身材了，就好像白条猪一样，肚子上那可怕的妊娠纹，让他无比的厌恶。 手指插进了黑发之中，方瑾死咬着自己的牙齿，虽然他在教室里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或许看起来很平静，但是陈贤的那些话，以及那些家长的议论声，却好似针一样，扎进他的心。 “如果，如果我能像在那个梦里一样，该多好……”方瑾的声音略带着有些嘶哑，眼角不知何时，悄然流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