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什么变了
这一夜，外面还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只是沧浪被某种神秘力量保护着，没让他醒来看热闹。 除了狼灭，应该是没谁了！ 若是沧浪知道，肯定要和它念叨两句：看热闹，又不会死人。 当然，这句话有时候也并不灵验。 靠近是非之地，必染是非！ 沧浪从床上爬起来，往卫生间走去。 简单洗漱之后，他忽然想起昨晚自己好像和人签了合约。 他将那张A4纸拿了出来，仔细地看着，一边看一边读。 “双方约定，在除灵禁地开启后，联手打败禁地的所有敌人。宝物归沧浪，腥红者拥有禁地一百年的使用权！” 沧浪捏着合同，心里美滋滋。 “一百年的使用权有啥用？还不如金钱和宝物来得实惠！” 他又去冰箱取出橙子，准备榨点橙汁儿。 据说，有些爱养生的城里人，喜欢把新鲜水果榨成汁，美美地喝上一大杯。 而手机专家们，却发文告诫广大读者，榨汁破坏水果的表皮，容易造成营养大量流失。 所以，水果洗干净，连皮吃，才是最有营养的。 沧浪当时看到这里时，忍不住疯狂吐槽：好不容易从农村来到城市，吃水果的科学方法却从城市回到了农村。 就像很多城里人，明明经济条件也不好，却非想着买别墅或者盖庭院。 而那些住惯了农村大庭院的人们，又渴望能够住进城里的单元房。 不管什么时候，矛盾或者悖论，都一直存在。 想要处理好这些矛盾，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难题，他一个低级除灵人，可想不出决断的好注意。 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解决以上这些问题。 既然无力解决，那便假装看不到吧。 他捏了捏合同，又重头到尾仔细看了三遍，才将其折成5公分长、一公分宽的纸条，放进钱包的夹层。 钱包也被他塞进蓝色双肩包的内衬里，拉链反复拉了五下，确定已经拉紧。 他背起双肩包，喝完杯子里最后一滴橙汁，回头看了眼富丽堂皇的套房，走了出去。 “如此奢靡又危险的地方，希望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 沧浪在酒店门口的公交站，花了两块钱和一个小时，回到了学校。 深灰色的石头大门上，赫然刻着“德市大学”四个字，颜色赤红就像燃烧的火焰，将学校的青春气息烘托得十分热烈。 他紧了紧自己的背包，准备进去，却看到门卫室又探出一颗脑袋。 “喂，同学！快放假了，你还要去学校？” 这是一个上了年纪，两鬓斑白如雪的老大爷。 保守估计应该有五十多岁了，那豁掉的门牙，让他的问候声，都漏了不少的风。 沧浪皱着眉头，才将对方的话听清楚。 “哦，李大爷，是您啊！” 守门的安保名叫李志超，老伴前几年因病去世。 唯一的女儿也远嫁他乡，几年都不回来一次。 按照工龄计算，他本来已经达到了退休标准，可以在家安享晚年了。 只是，独自守着乡下的老屋，那种日子不是他想过的。 于是，他又回到了德大，争取了一个门卫的工作。 他一个人，每天24小时守着学校，如果有事，还要找人替他守着。 平时这里也没什么大事，除了开门、关门，就是收收包裹而已。 偶尔有些去外面网吧通宵的同学早晨回来，还没等他们开口，李大爷便主动给他们开了门。 有时候距离上百米时，他就早早地把开了大门。 有人曾笑着问他：“好日子不过，您跑来学校受罪，图个啥？” 李大爷笑了笑，摸了摸短而疏的胡须，说道：“我怕你们遇到危险啊！” “有啥危险？” “好多好多危险。比如没带校园卡，没带手机，没带钱，没带男朋友……哈哈~” 那位问他的同学还没听出话里的意思，李大爷自己却先笑了起来。 直到他的笑声爽朗如同大鼓轰鸣，那位同学才明白！ 嘴里嘟囔几句听不清的话，快步走了。 那位同学，是位女同学。 送她到学校后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黑胖的脖子上挂了根小指粗细的大金链子，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件平平无奇的小事，很快就在学生中间传开了。 是李大爷自己没事的时候，大嘴巴说出去的。 当然，他并没有说出那位女同学的名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人生追求，他并没有评论这种生活态度是对还是错，只是温文尔雅地劝说大家：来上学，要注意安全。 沧浪也经常很晚才回学校，这个后门，他走过很多次。 李大爷和他已经成了十分相熟的人，只是每次给他开门，两人并没有聊太多话。 说熟悉，也不过是互相认得一些，也是可能认识而已。 只是今天，李大爷说话的兴致好像挺高，已经说了好几句没有主题的话了，居然还没有中断的打算。 沧浪只好主动提了出来。 “李大爷，马上要过年了，您多保重身体啊！我先进去了。” 他作势要走，李大爷也并没有拦住他，只是语调十分轻微地说道：“年轻人，不要太执着于俗世！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 已经一条腿跨进大门的沧浪，忽然顿住了脚步。 他抬起头，脸上充满了诧异。 这老头难道会看面相？否则，怎么会突然说出如此古怪的话？ 沧浪走向门卫室，认真地看着李大爷。 他眼中的金光一闪而逝，却将近距离的李大爷体内的灵力光团，看得十分清楚。 5级守护者！ “大爷，您！”沧浪想说您是不是还有隐藏身份。 可是他又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异能。 “谢谢大爷！下次我尽量早点回来！” “对！这才是好学生，进去吧~” 李大爷爽快地打开了电动大门，让沧浪进来。 沧浪独自在校园内走着，越走越快，最后竟然变成了狂奔。 他就像一条被踩到尾巴的流浪猫，所有人看上去都像是敌人一样。 哪怕那人，只是一位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 跑回宿舍的沧浪，甩掉鞋子，爬上了床。 他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黑暗中那双异常明亮的大眼睛，不停眨巴，释放出许多复杂的情绪。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复杂！德大也越来越神秘！” “不对，不是世界变了！是你变了！”另外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海唱反调。 “我没变！是物价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