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性
“现在的我，还是原来的我吗......” 李冲一个人躲在厨房里，自问自答着。 手持菜刀的他，再次觉得眼前的菜刀还不如自己的牙齿锋利。 “最初感受到自己有所变化，是三天前做菜时，我居然对用刀剁下鱼头切片感到愉悦，见到腥红血液时比高潮还要爽。 就像感染了毒/品，一发不可收拾，从拜托小琴每天买新鲜鱼类回家煮饭，到昨天第一次‘品尝’到货真价实的人血，我已经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冲动了......” 厨房里的李冲眼睛鲜红，他那锋利且细密的牙齿再次出现，随着手里菜刀一下、又一下地落在鱼头处，嘴角也开始一点点流涎。 位于客厅里的小琴转头，看向爱人那专心做菜的背影，心里被柔和填满， “我的未来...希望能够一直和冲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眼前电视机开始插播新闻，将她的注意力再次吸引过去。 “本台消息：今日我市某KTV发生一起恶性谋杀事件，凶手作案手法残忍，期间更是直接与警方展开周旋，凶手样貌无法从监控彻底确认，与警察对峙时也因脸部鲜血遮挡缘故，无法彻底认清相貌，故怀疑这是一起蓄意谋杀事件。 警方已成立专案组，专门配备警力开展全市通缉，另将警察肉眼确认到的嫌疑人外形公告，请有相关线索的市民及时与警方联络，另有悬赏。 外形如下：性别男，身高180......” 未待新闻播报完毕，李冲便切换回了动物世界。 “嗯哼！人家看得好好的，你怎么就换台了啦~” 摸了摸小琴脑袋，“那么恐怖的事情不要看了，晚上做噩梦咯，准备吃饭吧，今晚吃生鱼片。” 两人打好饭，在一张很小的桌子面对面坐着，女孩贴心地先为男孩夹了一块肉，然后又给自己夹了条青菜，‘呼哧呼哧’开始吃了起来，今天巡查了一天，可把自己累坏了。 看着眼前的女孩，只有在她面前，李冲才能勉强找回以前做人的感觉...... 小琴与自己生活轨迹基本雷同，中专毕业后出来打拼，从雨天会漏水的地下室、到随时可能被赶出来的老旧合租房，再到现在的单间民宿。 这一切太不容易，自己在遇到小琴前生活始终是一片灰色。 是小琴给自己生活带来一抹彩色，交往过程说不上一帆风顺， 彼此有过很多次争吵，每个月工资也仅够生活开销，会因为不舍得、没敢花多钱看3D电影而垂头丧气，也会因第一次同居而从梦中笑醒，今后也期待着一起奋斗、攒钱、买房、结婚、生小孩、一起老去。 腥红的眼珠似乎也有点褪色了...... “我明天不用上班，冲，你陪我出去逛逛街吧~不买东西的那种。” 李冲心里一酸，“逛街不买东西哪还算逛街呀，明天随你买买买，前阵子被工厂克扣的工资已经还回来了，有钱任性~~” “哇~太好了！对了，我跟你说哦，今天我遇到一个很奇怪的人，居然要靠吃树皮还是啥过日子，要不然...... 总之，最后我们领导对我大加赞扬，还准备给我发2000大洋奖金呢~ 嘻嘻，我腻不腻害呀~” “哇好厉害哟，真不愧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以后有钱了......” ...... 某地下实验室。 几个身着白色手术服，脸戴口罩的人正围着一具已被解剖的尸体，展开激烈讨论。 邵星那磁性声音不耐烦响起：“感染后的变异人尸体，我已经给你们取到了，解剖后的分析结果，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请问什么样的答复你才会满意？现在一切不都明摆着吗？” 率先回复的是李院士，他摘下了口罩，深吸了一口因血液蒸发而充满铁锈味的空气， “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变异，有没有办法恢复正常？” “邵星啊邵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楞，人类是由猿猴进化而来，你能够让一个人恢复回猿猴吗？” 老者的话仿佛一下子抽干邵星的气力，“不该这样的，当初就不应该顶着上级压力，擅自同意你们开展‘造物主密码’计划，现在引发全球性的灾难......” 老者骤然抬起头，眼神压抑着愤怒与嘲弄：“灾难？！对于您来说，完全没受到感染、进化，造物主没有开启你身体里的密码，你也彻彻底底错过这一场盛宴，在您眼里确实是一场灾难。” 意味深长，且总感觉立场有所错乱，但邵星只当老者是研究到疯魔了。 “我会正式向上级报告所有内容，也不可能担下本该属于你们的过错，咱们准备牢房里见面吧，希望你们在监狱里也有心情继续开展这见鬼的研究。” 不理会正在发抖的几个人，邵星再一次摔门而出。 “呵呵...哈哈哈...” 病态的笑声充斥整个实验室， “终于不用忍耐冲动了，身体已经忍到极限，开始发抖了！” 一一取下口罩，带着黑瞳隐形眼镜的他们畸形地笑着， 慢慢走向解剖台，吸/毒般深吸着尸体的血腥味道， 老者张开嘴巴，原有的老年人牙齿完全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内里牙齿越来越长、越长越尖锐，对准尸体脑袋狠狠咬下，咀嚼着同时，看向其他人， “受感染的同类更有利于我们的进化，既然决定食用了，就要一渣不剩，避免被别人发现，明白了吗？” “哈哈，当然没问题！这里不比南极，少一两个人或尸体，要隐藏太简单了~” “愚蠢的邵星，到现在还有种耀武扬威，如果不是为了这里的研究成果，早就把他吃干抹净了。” “不知道他那磁性嗓音的哀嚎声是怎么样的，光想象就让我愉悦啊~” ...... 血腥盛宴不仅发生在此处，全世界各地开始接连不断发生人口失踪案件， 国家也尚未作出官方应答， 不明真相的群众只觉得最近犯罪新闻多了，动物伤人事件也多了，新鲜肉类贵了， 又是新一轮净网活动，自己生活品质受到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