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仗势欺人

    进入玲珑庄，楚玉也没有过分的逗留，将纸条交给掌柜的，自己便要了一杯热茶，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小二忙碌。

    那掌柜的并没有因为她是一个小丫鬟就如何的怠慢，但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总觉得有些眼熟，尤其是对方时不时射过来的眼神，那眼神……

    掌柜的心思一动，但面上却是十分的镇定，端着果盘笑呵呵地走上前，“下人们已经去准备那些首饰了，还望这位小姐不要着急。”说完，已经走到楚玉的身前，将手中的果盘放在她的身前，顺势轻语，“请大小姐安。”

    楚玉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地动了动，看向掌柜的眼眸中多了一丝赞许的笑意。

    不愧是掌柜啊，见过那么多的人，却依然能够从她的眼神中断定她的身份，也算是了不得。

    “掌柜的，我这一路走来身子有些不舒服，可否借用一下茅房？”

    掌柜想也没想，便点头应道：“自然可以，出了门左转直走十米左右，再右转……”

    楚玉没有要求掌柜的什么，而是很认真地听他说完之后自己去了后院。她知道，跟踪她的人自然会跟到这里来，但玲珑庄是楚家很重要的产业，自从她重生之后，更是将这些当成了一个据点，因此，这里除了以往的守卫之外，其实还多了许多的暗卫。那些人只能在稍远的地方看着她，却是不能真正地进入这里。

    掌柜的若有所思地望着楚玉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却还是算准了时间，派人去府衙同知顾长卿。

    不多时，楚玉带着打包好的首饰欲要离开，掌柜的笑呵呵地问道：“这位姑娘可是给韩家办差？”

    楚玉面露异样，却骄傲地扬着小下巴说道：“正是。我就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兰香。”

    掌柜立刻恭敬地拱手说道：“原来是大小姐身边的人，我家大小姐与韩家大小姐的关系十分要好，今日外面又下着雨呢，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备马车送姑娘回去。”

    楚玉也没客气，端的是大府丫鬟的骄纵跋扈，眼睛都要飞到天上去了，“去吧，算你们还有点眼色。”

    一旁的小二自然是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见她不过就是个丫鬟，却如此的跋扈，脸上带了一丝的温怒，作势就要上前理论，被一旁的掌柜急忙的拦住，低声道：“到底是韩小姐的丫鬟，不能惹。”

    掌柜的在楚玉做了一辈子，对自家主子小姐们的脾气秉性是十分了解的。这位大小姐和那位顾大人前些日子才将人家韩督军折腾的丢了官位，如今却又跑到人家府上做丫鬟，还易了容，明显就是有猫腻。再加之，大小姐如此张扬，怕就是想给那位韩小姐招黑呢吧。

    他心里想通了这一点，对待楚玉的刁钻时，更加的恭谨小心，若有人表示不满，掌柜的就只是一句话，“人家是韩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咱们得罪不起。”

    果然，此时外面虽然下着雨，但此事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临州城内迅速传开，韩家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不满自家老爷官职被贬，遣了骄纵的小丫鬟去楚家闹事，害得年过半百的掌柜处处赔小心。

    韩之语得知此事时，只觉得心里一痛，差点气死过去。

    芍药在一旁低声劝着，“大小姐，您先消消气，奴婢觉得兰香年纪小，突然间升了二等丫鬟可能有些……有些得意，才会做出这些事来。”

    关于玲珑庄里发生的事情，兰香回来之后并没有说什么，芍药问过她这一路都发生了什么，她说都很正常，还表现得十分的谦卑。但是门房却说，兰香是坐着楚家的马车回来的，而且车夫对她十分的恭敬，她看起来也是趾高气昂的，在面对门房时再也不是从前的小心谨慎，而是拿鼻孔看人，还指责他们没眼力见，看着她拿了这么多的东西也不知道上前帮忙。

    芍药只觉得脑仁疼，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兰香竟是这种一朝得势就张扬跋扈的人呢。

    “你把那个兰香拉到院子里好好地教训一下，先别管她到底是谁，今日必须狠狠地罚。居然敢打着我的旗号出去嚣张，现在那些贵妇小姐们还指不定怎么想我呢。”

    芍药有些苦闷，忍不住劝道：“大小姐，兰香也是年纪小才这样，加之她才刚刚成为二等丫鬟，小姐若是因为外面那些事就当众罚她，是不是太掉脸面了？更何况，兰香就算是闹也是去的楚家闹，还不是想给大小姐出出气，您又何苦罚她呢。”

    韩之语是气急了，她现在在韬光养晦，不想因为一个小丫鬟坏了自己的计划，可是芍药说的也在理。

    她之前那般盯着兰香，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无非就是开始学会仗势欺人了，其他的倒真是没什么。反倒是盯着楚家那边的眼线说，楚玉与顾长卿发生了争执，导致彼此大打出手，混乱之中楚玉的额头撞向了桌角，此事引得楚家老夫人大怒，甚至要将顾家兄妹赶出去，幸好荣亲王和世子从中说和，这才作罢。

    “小姐，奴婢倒是觉得兰香还不错。咱们府里这段时间受了不少的委屈，何不借着兰香的莽撞出出气呢。”芍药对兰香的印象一直很好，可以说是特别的好。对方会来事，也算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

    “此事你去处理吧。”韩之语不想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挥挥手示意芍药可以出去了。

    芍药才一出门，就看到回廊角处的兰香正在吃瓜子，身边围了几个末等的小丫鬟正对她恭维着，见此情景，芍药也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是否看走了眼，竟然选了这么一个沉不住气的小丫头。

    “兰香。”芍药有些温怒地唤了一声。

    楚玉一听有人唤她，立刻转身，看到是芍药，急忙上前，笑嘻嘻地说道：“芍药姐姐，有什么吩咐？”

    “你才升为二等丫头没多久，就敢在外面仗势欺人，对内还如此嚣张跋扈，你当真以为小姐不会再把你贬为末等丫鬟甚至赶出去吗？”

    楚玉扁着嘴，眼圈泛着红，更咽地说道：“姐姐有所不知，我欺负的人都曾经是欺负过我的人，当日见我年纪小没能耐，就可劲的欺负我。如今我成了二等丫鬟，虽然没有多大的能耐，可他们若是不惹到我头上，我也不会怎样。”

    芍药叹了一口气，这府中的下人惯会看人眼色，恃强凌弱也是在所难免。

    “罢了，你以后言行要多加注意。”芍药也是可怜兰香，便也不再管她了。

    楚玉摸了摸刚刚挤出来的眼泪，见芍药走了，这才重新又恢复了笑脸，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情，看在旁人的眼中，她还是那个身受大丫鬟喜欢和小姐宠爱的丫头，更是不敢对她如何有怨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