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 夫唱妇随

    不管朝局怎么纷扰，今天到底是朱栩大婚。

    朱栩走了一圈，在乾清宫待了一阵子，还是转向坤宁宫。

    在朱栩悄然到坤宁宫的门口，就看到张筠，李解语，海兰珠三人在那热切的讨论女红，看上去关系已经很亲密。

    朱慈烨，朱淑娴两个小家伙的摇篮也在边上，张筠说的多，听的少，李解语一直含笑相和，海兰珠就更小心翼翼，挺着大肚子陪着。

    朱栩暗自点头，笑着大步迈入。

    “皇上驾到。”

    曹化淳跟在朱栩身侧，会意的高声道。

    张筠，李解语，海兰珠三人看着朱栩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站在一起，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朱栩笑着走过来，拿下披肩给海兰珠披上，道：“都免礼，坐下吧。”

    海兰珠看着朱栩双眼发红，连忙谢恩，被朱栩揽着走进东暖阁。

    朱栩在暖阁的软塌上坐下，斜倚着墙壁，看着跟进来的三个女人，笑着道“都坐吧，不要拘礼了，皇后，来，坐朕边上。”

    张筠抿着嘴，俏脸羞涩一闪，应声坐到朱栩边上。

    朱栩对这三个女人的心思各异，都是因为各种原因牵扯到一起，说起感情来也是复杂，看着李解语扶着海兰珠坐下，朱栩笑着道“解语，将两个小家伙抱过来，朕这一天到晚的忙，虽然就是几步路，可这三五天才能见一次。”

    李解语面对一个不知深浅的皇后还是很拘谨，听着朱栩的话，慌忙将朱慈烨，朱淑娴抱到软塌上，谨慎的放在朱栩身边。

    “来，给父皇看看。”朱栩抱过朱慈烨放在胸口，笑呵呵的说道。

    小家伙或许是认生，趴在朱栩胸口，一直不敢转头去看张筠。

    倒是淑娴，现在已经能翻身，趴在暖烘烘的软塌上，大眼睛扑闪，直直的看着张筠。

    朱栩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家伙翻身，讶异的看向李解语道：“什么时候能翻身的，朕怎么不知道？”

    李解语站在软塌下，拘谨的笑道“就是前两天的事情，臣妾看皇上太忙，就没有打扰。”

    朱栩拿着点了点她，佯怒的道“这样的高兴事怎么能瞒着朕，朕要罚你。”

    李解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俏脸微变，不等说话，朱栩就转向张筠道：“皇后，给李才人升品，你怎么看？”

    张筠与朱栩倒是有些男女之间的心意想通，看了眼李解语，微笑着脆声道“李姐姐育有皇长子，长公主，晋位为嫔，理所应当。”

    朱栩颌首，又看向李解语道：“当初你说喜欢鱼藻二字，朕看还是不好，还是改回来吧，凤藻宫。”

    李解语完全没有料到，朱栩绕了一圈，居然是要给她晋位，俏脸微惊的跪地道：“臣妾谢皇上，谢皇后娘娘恩典。”

    张筠瞟了眼朱栩，上前扶起李解语，道“都是姐姐应得的，快起来。”

    李解语又谢恩，这次是面上激动，双眼微红的起身。

    张筠让李解语坐回去，又转向朱栩，请示道：“皇上，海姐姐就快要分娩了，这位分是现在晋还是等日后？”

    朱栩也瞥了眼张筠，果断朗声道“不用等了，就晋为贵人吧，慢慢来吧，不能让外面的大人们找朕麻烦。”

    海兰珠脸色先惊后喜，艰难的下地要行礼谢恩。

    朱栩摆了摆手，道：“不用行礼了，好生照顾自己，有什么问题，直管与朕，与皇后说，就这几个人，不能亏待，慢待了……”

    朱栩经常夜宿在乾清宫，隔三差五去鱼藻宫，也就是李解语那，再隔三差五才会去海兰珠那，一个月就是一两次。海兰珠心里有很多委屈，这一刻却都化为激动，抓着朱栩给的披风，听着朱栩要给她升品，看着朱栩的眸光，都是柔情。

    李解语虽然更为从容一点，心里更是兴奋，幸福，低着头，抿着嘴，眼神如波的看着朱栩。

    朱栩与张筠悄悄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会意一笑。

    李解语到底聪明，很快会意过来，起身道：“皇上，娘娘，臣妾宫里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皇上与娘娘，臣妾告退。”

    李解语说的这么明显，海兰珠立即会意，道：“是，臣妾也告退。”

    “我送你们。”张筠连忙站起来，送李解语与海兰珠出去。

    朱栩将两个小家伙都抱到胸前，笑着逗弄道：“晚上想吃什么，父皇给你们去弄，来，说句话听听……”

    小家伙咿咿呀呀，不会说话，只会挥舞着小手，开心的笑。

    没多久，张筠就回来了，看着朱栩，嘴角忍不住的笑意。

    朱栩抱着慈烨举上举下，道：“配合的不错。”

    张筠走过来，眼角眉梢都是甜蜜，有些羞涩的道：“李姐姐，海姐姐回去之后，肯定会看出来。”

    “咱们夫唱妇随的这么明显，”

    朱栩一只腿圈着淑娴，道：“看出来也正常，经过今天这么一遭，宫里应该不会有什么波澜，朕也不用担心你了……”

    确实，朱栩与张筠两人，一唱一和的给李解语，海兰珠施恩，或许现在未必反应过来，过一阵子肯定会醒悟。但这种事情，就是明白了，作用才更大。

    张筠坐到朱栩边上，将朱淑娴抱过来，放在怀里，目光看着朱栩，红着俏脸，低声道：“皇上，要不今天晚上你去李姐姐那吧……”

    朱栩手一顿，差点将慈烨摔下来，张筠吓了一跳，慌忙抱过去，嗔了朱栩一眼，道：“皇上，孩子还是交给我吧，臣妾待会儿送去鱼藻宫。”

    朱栩对于女人的心思有些摸不透，拿不准，不过今晚肯定是不能去的鱼藻宫的，礼制就不允许。

    “皇上，皇后娘娘，海娘娘……要生了……”突然间，一个内监急匆匆跑进来，急声道。

    朱栩与张筠都是一怔，接着两人就飞快出了坤宁宫，朱栩大声道：“送来坤宁宫，所有准备的人都来，快！”

    张筠同时急声道：“传产婆，女太医，热水，毛巾，快！”

    坤宁宫瞬间乱了起来，人影幢幢。

    海兰珠惨叫着被抬回来，送入一个房间内。

    李解语急是手无足措，在朱栩边上道“皇上，海姐姐可能过于激动，动了胎气……”

    朱栩按了按她的手，看着门房，里面海兰珠的惨叫声，语气急促的道：“没事，快九个月了，不要紧，不要担心……”

    张筠也拉着李解语的手，听着里面的惨叫声，心惊肉跳，脸色都有些发白。

    没多久，女太医，产婆快速冲了进去，海兰珠的惨叫声越发的凄厉，仿佛痛彻心扉。

    “怎么样，怎么样……”

    不一会儿，老太妃与张太后等人也来了，都面带急色，焦虑不安。

    景正皇帝陛下的的子嗣太过单薄，不管海兰珠是什么身份，这都是皇家血脉，谁也不敢大意。

    朱栩当即安抚几人，带着坐在亭子里，听着海兰珠的凄厉叫喊，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太后等人倒是没有多想，海兰珠确实到日子了，一面焦急等着，一面还好生安慰朱栩。

    一分一秒，朱栩是度日如年，猛的他站起来，急声道“不行，朕进去看看！”

    张太后一把拉住，道：“不行，你不能进去！”

    老太妃也知道朱栩不喜欢这些规矩，拉住朱栩的手，很是苦口婆心的道“皇帝，男人进去不吉利，快坐下，咱们问问产婆……”

    张筠走过来，轻声道“皇上，不要着急，没事的，生孩子都这样。”

    朱栩看了看几人，深吸一口气，脸色僵硬的坐下来。

    之前李解语生孩子他没赶上，不知道辛苦，这一次，算是结结实实体悟到了。就这个喊叫声，不知道受了多大的痛苦。

    坤宁宫几乎将整个后宫的人都聚集来了，都在为海兰珠忙活。

    已经小半个时辰，海兰珠的声音有些虚弱，可还是没有生出来，一群人越发的焦躁。

    李解语看着朱栩的脸色，倒了杯茶，递给他，轻声道：“皇上，喝杯茶吧。”

    朱栩看了她一眼，接过茶杯，送到嘴边又放了回去。心里焦躁不安，一点其余的心思都没有。

    老太妃跟着紧张，到底更为淡定一些，看着朱栩道“皇上，出去走走吧，有我们看着就行……”

    朱栩哪里走得了，心里不安，看着不远处大门进进出出，以及海兰珠的惨叫声，眉头一直紧拧。

    不远处一个内监急步走近，在曹化淳耳边低语几句，悄然退了出去。

    曹化淳转头看向朱栩，默然一会儿，来到朱栩身后，低声道：“皇上，巴达礼求见。”

    这个时候朱栩哪有心思见人，听到‘求见’二字本能就要拒绝，手刚挥起突然又道“你说谁？”

    “顺义王，科尔沁大汗，巴达礼，海娘娘的堂兄。”曹化淳低声道。

    朱栩眯了眯眼，强行运转僵硬的大脑，沉着一口气，道“传，带他来这里。”

    “是。”曹化淳应声，悄步退去。

    刘太妃，张太后等人见朱栩这个时候还要处理政务，暗暗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小永宁站在朱栩边上，一直看着朱栩，不时还低声安慰一两句。

    没多久，瘦高的巴达礼就进了坤宁宫，路上他已经知道海兰珠正在分娩，神情激动又忐忑，脚步不自禁的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