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7章 底线
要说昨天被丢下海里的人中间，有谁是最冤枉的，想来那一定是鱼蛋仔的兄弟铁蛋。 李明海是因为手下的人在外面发现，铁蛋跟丁凡坐在茶馆里面聊了很长时间，所以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两个人兴许以前就是有过联系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而后将人抓回去对他进行殴打审问，就是想要知道他在茶馆里面，究竟跟丁凡说了些什么。 可事实上，他是到了茶馆之后，才知道在茶馆里面等他的人竟然是丁凡的。 人都到了，丁凡自然是不会让他走了，两个壮硕的大汉往门前一站，将整个包间的门都挡住了，铁蛋一个瘦小的小伙子，想要从房间里面离开，自然是不可能的，只能乖乖的坐在桌子边上，一言不发的等着。 偏偏从他进门开始，丁凡就一言不发的坐在一边喝茶，一泡茶吃完之后，笑呵呵的叫他可以直接去海关那边办手续了，徐朗公司里的车子和船只都可以转让给他。 铁蛋简直是一脸的雾水从包间里面出来的，也不知道丁凡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可等他拿到了所有设备的清单之后，出门就被李明海的人抓了，这一刻他终于算是明白了。 自己这是被人设计了，这所谓的清单，根本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因为他今天见到了丁凡，这件事一定被人知道了，而且一定会被传到了李明海的耳朵里面去。 李明浩这个人本性就十分多疑，一旦听说了这件事，鱼蛋仔今天一定活不了，那么手上的这张设备清单就算是带回去了，谁能拿着东西到海关来收购这些设备呀！ 说白了，由始至终，海关那边就没有想过将东西给他，只是给了他一张打印单，现在也落在李明海的手上，转眼就变成了一张鱼蛋仔的催命符啊！ 铁蛋被带回去之后，李明海的手下就开始对他用了各种手段，就是想知道，当时在茶馆里面，丁凡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李明海也想知道这一点，毕竟自己第一局已经输了，如果不能扳回一局，手下的这些人恐怕就按不住了，随时都有可能会反水。 他需要一个借口，能够一次性将鱼蛋仔除掉，还要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可铁蛋就倒霉了，当时在茶楼的时候，丁凡是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有说过，他到是想开口问问的，只是那两个老外站在他的身边，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面一按，他就在也说不话来了，一句话都不敢问，就好像傻子一样，坐在椅子上面，一动都不敢动的等着。 可这话他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那！ 这一下午的时间，铁蛋被这些人打昏过去不知道多少次，最后连打他的人都没有力气了，这件事才算是到此结束了，不过当天晚上他跟鱼蛋仔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中间鱼蛋仔跟李明海之间发生了一些争执，说了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听见，只是知道在最后的一刻，他被人直接丢进了海里，浑身上下被冰冷的海水包裹着，身上渐渐的没有了力气。 听着丁凡好像讲故事一样将这件事轻松的说出来之后，石虎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计划只是在他打了电话之后，临时想出来的。 石虎头上的冷汗都留下来了，自从他打听到了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丁凡，可中间也就是不到半小时的时间。 就是这短短的时间中，丁凡就已经将后面的一连串计划都准备出来了。 难道说这些计划都是之前就已经想好的？ 当然这都不是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毕竟以前也跟丁凡有过一段时间的合作，对于他的能力还是有所了解的。 可这一次两人见面之后，石虎真的感觉丁凡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跟之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要不是这张脸没有什么变化，他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至少以前的丁凡做出来的计划，从来不会置人于死地，做事还是会有留有一定余地，可这一次的计划执行中，石虎亲眼目睹了七个人被丢下海去，亲眼看着他们被漆黑的海水所吞噬，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回到家里之后，他一直都在做梦，梦中的鱼蛋仔和那几个被他交出去的人，满脸惨白的爬到他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在这样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这个案子完成，可能案子还没有完成，自己就要当先坚持不下去了。 “阎哥，我一直都记得，当初你带我们的时候，跟我们说的话，可最近我有点……心里感到十分迷茫！” “我有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尤其是昨天晚上，看到那几个人死在海里，我知道可能我不应该可怜他们这些人，但是心里还是很难受。” 看着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了，石虎也不在隐藏心里的话了，干脆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可他这话说的实在有点吞吞吐吐的，到最后他自己都有点说不下去了。 好在丁凡已经听明白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在他的脸上看了一眼，转而看向了天边的夕阳。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你的身份有忘记吗？” 丁凡问出来的这两句话，搞的石虎一头的雾水。 自己是谁，身份是什么，这一点他从来不会忘记。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句话说他加入特情的那一天开始，丁凡叫他们所有人都记在心里的。 虽然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我是警察，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丁凡听了，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掏出香烟点了一根从嘴里缓缓吐出淡蓝色的烟雾。 “看看天边的太阳，你能认出他吗？” “清晨，最早出现在天际的朝阳，午后照射在头顶最毒辣的烈日，还有黄昏，即将沉没在地平线下的，依旧在挣扎着散发出每一丝光芒的夕阳。” “从始至终，他的身份都没有变过，他依旧是太阳，只是因为他所在的角度不同，给人的感觉也就有所区别，可太阳的工作，就是给人带来光明，这份工作，他没有一分一秒忘记过，直到他落在地平面之下的一刻，他都会将最后的一缕光辉留在这片大地上。” “我们也一样，只是我们的工作性质有所不同，可根本上都是一样的，我们身上都穿着那身神圣的警服，所代表的就是我们的国家，身为特情很多时候心中总会有所迷茫，就好像早上破晓而出的朝阳，光芒还很微弱，甚至有的地方都看不到这一点光，可不会有人说你不存在，而我现在就好像午后的烈日，手段确实爆裂，可有的时候，这些猖狂的犯罪分子，需要我们给他一点震慑。” 听了丁凡的一席话之后，石虎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好像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总之这会儿，他的心中很乱，有太多的东西，叫他想不明白了。 刚刚这段话，他需要记在脑子里面，回去好好的思索一下，兴许有一天他会想明白其中道理。 “我，明白了，我是警察，执法过程中，就算有不得已，也要尽量合乎法律，昨天那几个因为我而死的人，我会承担责任。” “在这一次任务结束之后，我会在报告中将所有的责任，承担下来！” 丁凡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将手上的香烟用力的摔在了地上，挥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石虎的脸上。 “你让我太失望了，如果你认定了那几个人都是被我害死的，你就应该将我在这一次任务中做出的违规，尽数上报，而不是将这些事情都一个人扛下来。” “我们是警察，有的时候用点手段也是迫不得已，可不管是什么时候，这些手段都要尽量将伤亡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因为我们是执法者，而不是破坏者！” 一语话毕，伸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照片出来丢在石虎的面前。 照片上的几个人，分别就是昨天晚上被李明海丢下海里被活活淹死的几个人。 这其中就包括了鱼蛋仔和铁蛋两个人，还有另外被石虎送到李明海手上的五个人。 这几个人可是昨天死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真想不到，这些人现在竟然都没有死，而是落在了丁凡的手上。 “阎哥……他们……” 石虎现在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全了，看着手上的照片，终于明白为什么丁凡能心狠手辣的将铁蛋推到死路上了。 “不只是他们几个，徐朗现在也在我的手上。” 丁凡瞪了石虎一眼，劈手抢过他手上的照片，用打火机将照片直接点燃了，眼看着照片烧成了灰烬，才继续说道： “李明海这个人疑心重，不让这些人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留下这些人作为今后抓他的人证再适合不过了，这一场游戏我已经赢了一半了，现在差的就是你这边的物证了。” 看到这几个人都没死，石虎心中一直提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去了。 之前他差点都打算辞职了，这种心里的矛盾实在叫人太难受，每一秒都在备受煎熬。 现在他终于放心了，丁凡依旧还是当初的那个老大哥，虽然手段看起来比当初更加很辣不少，可他心中的底线，从来没有变过。 “阎哥，我求求你，下次在有这种事情，能不能麻烦你，提前跟我说一声！” 丁凡也知道，这一次自己确实有点冒险，这个计划执行中关键就在石虎的身上。 万一他心里扛不住，很有可能就此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