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军师
送走了赵无量和方掌事,许易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宵夜。 晏姿上前正要收走餐盘,许易叫住她,“小晏,你如今的修为才到气海中期吧,此地灵气浓郁,最适合修行,近期无事,你就在后山选一间洞府闭关修行吧,修行要的一应物什,我会让赵无量备齐了送你。” 说着递过一枚须弥戒,“里面有些灵石,和一件颇为得用的宝贝,外加一些修炼心得,你先拿着,争取在一年之内,突破入凝液境。” 内里那件颇为得用的宝贝,正是在大越所得的那枚铁精,既然金色铁精融合不了,拿给晏姿使用,却是正好。 晏姿接过须弥戒,心中又是失落,又是感动。 感动处,自不必提失落的却是专注于修行,恐怕就不能再长随公子左右了。 “好生修炼,别罔顾了你这绝佳天赋。”许易颇为看好许易的天赋,当初他让晏姿和袁青花一并修行,结果袁青花无法坚持,晏姿成功取得突破。 仔细想来,人的命运,就差在那一线,那一个时刻。 如果当初袁青花坚持下去了,恐怕随同许易一并来这中玄大陆的,也不止晏姿一人了。 晏姿回顾旧事,顿时起了奋争之心,她很清楚公子前途无量,修行一日千里,虽然公子自己不说,她也不愿永远成为公子的累赘。 她更担心,光阴摧折,物换沧桑,有朝一日,连成为公子累赘的资格,也失去了。 念头到此,晏姿定下心来,当即向许易告别,自入洞府闭关去了。 晏姿既去,许易依旧在明厅安坐不动,果然,不消片刻,方掌事再度跨进门来,却是来问许易,老前辈的下落,说老前辈要的材料,准备得差不多了。 许易这才记起来,自己假托老前辈之名,要方掌事代为筹谋炼制火系符纸的材料。 许易有些挠头,他有心和方掌事道出实情,却又怕平生波折,毕竟当初他未入阴尊境,便能炼符之事,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秘密,能不漏,还是不漏的好。 可若不明说,总不能老在老方面前演双面人。 思忖片刻,许易还是决议拖一拖,毕竟眼下的麻烦就够多了,“老前辈最近也没消息给我,你先把材料给我吧,回头去找赵八两开支。” 方掌事应下,说道,“我还有一事,就怕说出来,掌门嫌我多嘴。” 许易指着方掌事道,“你老方也和我玩这套,可别忘了,眼下你老方可是我门中的副军师,何为军师,门内大小事务,皆有筹划参赞之责。” 方掌事笑道,“若不是门内事物,在下方不方便提?” 许易眸子陡然一亮,抓住方掌事手臂,“好你个老方,看来我这个副军师,还真是封对人了。” 他何等聪慧,眼下他除了这冷阳峰的事,便是官场中事,显然,方掌事指向的正是后者。 方掌事道,“不敢不敢,方某只是觉得名爵获取不易,应当珍惜。不知此次掌门入清吏司,到底谋得了怎样的官职。” 许易道,“掌纪司第一都都使。” 方掌事微微皱眉,“怎会只是区区都使,莫非赵副司座,冯都使,这么快就下了绊子?” 方掌事有如此敏锐,许易心中越发满意,证明方掌事不是瞎参谋,确有实才。 许易道,“这是可以预料的,老方何有教我?” 方掌事道,“掌门既然已经领受了职务,窃以为就不要在职事上,再下功夫,必定无功不说,反种下是非的根苗。” 许易点点头,“此是正理。” 他虽不精通官场倾轧,但世上的事,总脱不出“世道人心”四字。 许易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 方掌事道,“方某请为掌门试言掌纪司之事。” 许易大喜,“某得老方你,如鱼得水。” 方掌事也不谦虚,直上正题,“掌纪司,虽与清吏司,计户司,虎牙卫,并列三司一卫,但论权重,实际,掌纪司第一。究其根源,还在事权上,当今天下,吏治败坏,若掌纪司有心振作,淮西大小官吏,无不慑服其威。” “实际上,正因吏治败坏,掌纪司权重,各方势力,都有意搀和其中,以至于掌纪司内部,派系林立,纵横交错,人人想揽权,互相掣肘,掌纪司之权,反倒中道。” “当今掌纪司正司座,乃是八大长老之一的柳长老,亲自兼领。然柳长老长年钻研大道,心思根本不在掌纪司内。故而,掌纪司重权,落入三位副司座手中。” “第一副司座韩学道,名门出身,实力雄厚。柳长老不视事,掌纪司以他为尊。但其人在掌纪司时间太短,年岁又轻,威望,实力都不足以压服其他两位司座,也只能说掌纪司数分天下,他占其一。” “其余两位副司座,关宗元,仝破天,自也是背景深厚之人,前者掌控掌纪司内部人事任免,后者,把控掌纪司财务大权,韩学道虽以第一副司座,统领全司之重权,许多时候,也深深受此二人掣肘。” “三位司座之下,便是六科主事。四科五科六科主事各自负责财务,人事,后勤,其余一二三科主事,掌控的便是掌纪司的九都,是真正权倾一时的实力派。当然,并非说其余四五六三科便不重要,但其设置到底是对掌纪司内部,威难外延。” “掌门所掌握的第一都,便分属掌纪司一科名下,据我所知,一到三都都使,皆分任一科副主事。不知掌门今次除了领受掌纪司第一都使之职外,有没有兼任第一科副主事。” “并没有!”许易紧皱眉头。 “那问题麻烦了,弄不好便要在这上面出幺蛾子。” 方掌事紧皱眉头。 许易道,“弄清了症结就成,我心中大概有谱了。你接着讲。“ 方掌事道,“下面就说说事权,掌门所在的第一都,全称应该是督察风宪第一都,负责的是整顿风纪,说穿了,便是官场上那点赃事,大概齐都归此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