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十章 龙门之秘
许易知晓那光亮所在,应该便是界点了。 这一路行来,他分明感觉到周遭的灵气发生着显著的变化,越靠近光亮之处,灵气越是浓郁。 又朝前飞腾二十余里,那灼目的光亮已化作一道巨型光门,许易忽然定住身形。 前飚的无名氏亦停下来,传心念问何故。 许易道:“前辈似乎忘了一桩事。” 无名氏念头一转,笑道:“你是说那抵御终极天神殿的狂暴灵气的秘法吧。” 许易点头:“正是。” 无名氏笑道:“你还真应了那句‘空拥仙山求圣门’,你已修得玄霆淬体诀第三层大圆满,开辟初道龙门,成就雷意浸身,哪里还用惧怕什么狂暴灵力。” “似老夫这般肉身安置于异墙封禁的洞府之中,历六百载而不朽,你以为靠的是什么?那终极天神殿中的灵气,即便强过我洞府所处的排异之所,定也强得有限。” “以你目下的修为,在终极天神殿中,无需坚持六百年,区区三五天总该不会有问题。至于神魂问题,更无需多虑,你只需将残存的雷霆真意封死灵台,足能保神魂安然无恙。” 许易沉思片刻,再度致谢。 当下,便由无名氏领头,两人相继闪入巨亮光门中。 才扑入光门,狂暴的灵气便不住从周身毛孔血窍中,狂涌而入。 许易默运玄功,雷霆真意遍布四肢百骸,又分出一部分封堵灵台,果如无名氏所言,那狂暴灵气竟伤不得他分毫。 许易静下心来,打量整个灵气空间,目力所及,不再是一片茫茫浩白。 苍褐的巨岩,稀疏却参天的巨大无名古木,间或穿杂着一些可怖的怪模怪样的足迹印痕,一眼望去,便忍不住心悸。 所过之处,皆一片死寂,毫无生命的迹象。 偶见一棵色彩斑斓的伞状巨木,上面结着数个金灿灿生就玄光的果子,许易心神激荡,下意识地便朝那边飞扑去。 才扑出数十丈,身形陡然定住,回头朝无名氏看来,尴尬一笑,道:“晚辈唐突,让前辈见笑了。” 无名氏盯着许易,微微一笑,并不搭话,心头却起了嘀咕:“这小子心思实在太过细腻,见微知著,狡诈如狐,麻烦了。” 无名氏不言语,许易亦不相问,神念缓缓朝那边探去,才触碰,那金灿灿的果子包括那伞状的色彩斑斓巨木,都如烟泡般破碎了。 许易暗道果然,那些眼中所见,不过是泡影。 难怪无名氏不为所动。 一口气向南遁出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忽的,心头一阵悸动,一道巨大的影子不由自主地在心头显现。 不多时,一座状若葫芦,上抵天穹,下穿幽冥的无量圣山,投射在许易心海之中,沛沛苍苍,横无际涯。 那山体不断扩大,许易心头震动愈烈,那沧古的意志,压得他心头烦闷至极,忽的,哇呀一下,喷出一口血来,心头的憋闷陡松,那座圣山印记,陡然在心海中淡去。 移目看去,无名氏的面色也苍白至极,毫无血色。 便在这时,眼前光景又是一换。 来不及细观,周身骨骼发出咯吱暴响,却是狂暴又超过界点十倍的灵气,在拼命挤压着肉身,以至于骨骼承受不住,发出了细微的寸移。 许易暗自乍舌,他如今的这具肉身,便是两柄万斤巨锤夹攻对轰,也绝难伤其分毫。 而此间的灵气,竟能让他强大肉身无法承受,骨骼发生寸移,其暴烈凶狠,简直难以想象。 这还是此间灵气历经千秋万载,衰弱了不知多少倍的情况下。 他简直无法想象悠悠万古之前,到底是何等样的神通大能,能生于斯长于斯。 无名氏似乎察出了许易的惊异,笑道:“无须惊诧,能生长于斯的,必定有你我的祖先。其实,待你三道龙门打通,你也未必便输给这些前辈先贤。” 许易惊道,“你的意思是,生长于斯的先贤,都打通了三道龙门。” 无名氏故作高深道,“这些先贤,哪里用打通三道龙门,他们根本就不受龙门约束。想必你也听过,洪荒时期,人族初诞,那时的人族即便未有修行,便能拥有强横肉身。” “赤手空拳屠熊搏虎,也非不能,如此,才能在猛兽遍地,天灾不断的洪荒,披荆斩棘,一路传承血脉。再到后来,才有那高明之士,开创功法,衍生了传至如今的崔璨修炼世界。” 许易的确听过人族诞于洪荒的传说,也想过当初的人族,恐怕一出生,便有了不起的威能,否则,根本不能在洪荒延续,却未想过,到底是何原因。 现在无名氏提起,他略加思索,问道,“前辈的意思,我等今人与洪荒古人的不同之处,便在于那三道龙门?” 无名氏点头道,“三道龙门,必定是我等与显现的不同之处,但也必定是唯一的不同之处。总之,你只需知道,一旦三道龙门开启,便能锻出至强肉身,绝非虚妄。” “关于那三道龙门,如何成了人族的修行壁障,亦有一段传说。传说是在第一次人妖两族大战之后,人族大败,便被妖族种下了这三道龙门的禁术,故而才有了咱们当今人族的肉身孱弱绝伦,远远无法与妖族相抗衡。” “传言不知真假,但却映照了龙门重要的事实。世上多有炼体神功,但极少有能打通三道龙门之功效者,某纵横数百年,除了这玄霆淬体诀,也再无听说其他玄功有此之妙。” “小子,你也是机缘极佳,若非遇上我来,你今生恐怕也难知晓这龙门之秘。不过你既遇上我,打通三道龙门不过是时间问题。” 许易抱拳致谢,压下探究龙门的心思,却玩味起了无名氏的目的。 这无名氏好端端怎生又将话题,拉扯到这三道龙门上? 稍加深思,便即回过味来:看来自己的不信任,给了这无名氏莫大压力,使此人时时刻刻都不忘要加重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