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屏障
卢子方被城卫军带走了，天元城的规矩虽然不多，但每一条都是底线，在天元城之外或是生死擂台之上杀人，没人会多说什么，但在城里面搞谋杀，就算是作为天元宗的外门弟子，卢子方也没有被赦免的资格，在这方面，姜成能够察觉到城主府对天元宗其实抱着某种敌意或者是对立的姿态。 丹院在天元城的各项生意也因此事遭受了不小的打击，与之相对应的，却是数术院的名声在天元城彻底传开了，霍威等人整天忙的不可开交，而且很少有人问津的数术院最近却陆续有不少弟子开始申请加入，可惜，入院需要答对姜成出的十道题，都是外院弟子就能学到的东西，属于基础数术运算，但能答对的，却是寥寥无几。 霍威等人其实也想将门槛放低一些，毕竟让数术院跟其他学院一样，成为天元宗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白芷柔的心愿，如今有人愿意来，先收了再说，就算没有数术的天赋，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总可以吧。 姜成原本是不想管这些事情的，不过既然想把数术院做大，初期招的人以后都可能是核心或是精英弟子，自然不能草率。 别看霍威这些人呆头呆脑，但在数术方面的天赋却不差，毕竟在数术院最困难的时候还愿意加入，那绝对是真爱，事实上，这些人能够很快理解姜成的人体数术并拿到实践中来赚取灵石已经足以说明这一点，这些人成为日后的精英是没问题的，但现在慕名而来的人，目的本就不纯，连基本功都没准备好就想加入就有些太草率了。 如今的数术院虽然还是诸院之中垫底的存在，但逼格却要先竖立起来，宁缺毋滥。 当然，姜成定的只是一个框架，剩下的事情，还是要靠霍威他们执行，数术院的事情，姜成很少会去插手，在解决了一些问题之后，姜成的日子再次回归平淡，继续挖掘自己的人体极限。 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每天给自己送食物的不再是傀儡，换成了岳珊。 “师姐，其实送饭的事情不用你亲自来的，让傀儡来就可以。”再一次接过岳珊送来的食盒，看着里面明显精心准备过的食物，姜成苦笑着看向岳珊。 他又不是白痴，那天的事情之后，姜成明显能感觉到这位小师姐的心意，虽然有些老套而且狗血，但英雄救美这种事，对女人的杀伤力还是恐怖的。 只是这份情谊，姜成真不想接受，岳珊并非通过外院进来的，而是从天元城直接招募的据有潜力的弟子，年纪其实比姜成还要小一些，过了年也才十三岁，虽然出落得亭亭玉立，但……如果按照心理年龄来算的话，姜成足够给她当爹了，实在没心情跟一个小丫头谈恋爱。 如果要选择的话，姜成更喜欢白芷柔这种成熟女性。 “我喜欢，如何？”白芷柔有些不满的扁了扁嘴巴，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坐在姜成身边，顾左右而言他：“听说白师姐快回来了，三个月的任务，不知道获得的奖励有多丰厚？” 外门弟子，每年都是必须完成宗门布置的任务，不过这些任务一般都不会太难，只是比较繁琐而已。 “按照外门弟子的水平来说，任务不会有太多危险性，相应的奖励也不会太好，否则师姐建立数术院十年，数术院也不会是现在这副穷酸样。”姜成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师姐，心中想着是不是把话给挑明白的好，这样下去，对谁都没好处，但岳珊显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那可未必，上次白师姐去外院执教三年，回来每年宗门拨下的灵石都翻了一倍。”岳珊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姜成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解决完手中的食物之后，站起身来：“不说这些，我该修炼了。” “左右无事，正好我也很好奇师弟每天究竟在修炼什么？”这一次，岳珊却没有离开，而是抱着腿坐在一旁的青石上。 对于姜成在修炼什么，数术院的弟子忙碌之余其实也挺好奇的，毕竟姜成能够帮别人突破到凝气境，自己要突破应该并不难，但入宗门都已经四个多月了，姜成的修为依旧停留在淬体境。 大家能够感受到最近姜成气血越发旺盛，站在那里就像个小太阳一般，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旺盛的精力，但气血再浑厚，也依旧是淬体境而已，这显然有些不正常，不过大家也听白芷柔说过，姜成的根骨并不好，所以这突破淬体境异常的困难。 姜成也没赶人，径直走到一旁，开始修炼自己的淬体之术。 撕裂的痛楚不断地刺激着姜成的心神，但却明显比刚开始的时候弱了不少，经过连续两个月的锤炼，姜成对于痛苦的承受能力，早已超出了正常人能够想象的范畴，如今的痛楚，对他而言，就如同隔靴搔痒一般。 岳珊本是找个借口留下，但当看到姜成艰难的练了几招之后顿时生出一股浑身难受的感觉。 自从姜成将人体数术传给他们之后，他们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精研人体数术，加上这段时间帮人突破，如今姜成修炼，她不自觉的就在心中以人体数术来衡量姜成的动作，结果越看越不对，越看心中越烦闷，姜成的每一个动作，几乎都是跟人体数术反着来的，人体数术的宗旨是人与天地和谐，从而顺应天地，感应气感，但姜成仿佛生怕跟天地契合一般，每一个动作都极不协调，那感觉，就像跟天地对着干一样，让人只是看着就很难受。 岳珊一直等到姜成打完一趟拳之后，终于忍不住道：“师弟，你这拳法是不是弄错了，怎么感觉……” “人体数术的进阶版，挖掘淬体境的极限潜能！”姜成努力让自己气息调匀，他感觉到体内出现的变量在消失，自己似乎触摸到一层屏障，只差一步，便能突破这个屏障，只是不知道这个屏障之后，会是怎样一番天地？ 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之后，姜成继续打拳，这一次，他的动作更慢，但每一个动作，原本已经淡去的剧痛感再次涌来，这一次，已经不是肌肉撕裂那么简单，而是体内的细胞都在发生某种剧烈的蜕变，纷纷炸裂、重组。 那剧烈的痛楚越发强烈，原本还算轻松的姜成，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本能在阻止他继续练下去，但姜成却知道自己不能停，一旦停下来，那原本松动的屏障会更加坚固，下一次再想突破就更难了。 带着一股新的渴望，姜成钢牙紧咬，努力让自己的动作不出现丝毫的偏差，原本一刻钟便能打完一趟的拳，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却还不到三分之一。 “小师弟，快停下来！”岳珊感觉有些不妙，随着姜成的动作继续，她感觉姜成不像是人，而是一头随时欲择人而噬的凶兽一般。 “别过来！”姜成没有回头，甚至动作都没有改变一丝，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让想要上前帮忙的岳珊本能的生出一股畏惧，一双妙目看着姜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呆在了原地，面对这种情况，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快到了！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经将暗，动作也完成了一半，姜成狰狞的脸上闪过一抹喜意，一丝丝黑油油的污渍开始不断从他的肌肤渗出，排往体外，一股难闻的恶臭开始向四周弥漫。 “这是……”不知所措的岳珊看着这一幕，一双美目瞪的浑圆，几乎是脱口道：“易筋洗髓！？” 也在这时，姜成最后一个动作终于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