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纸飞机
饭菜很是可口，佳隆却没了享受美食的心思，盘中的牛排都没怎么动，扎啤杯中的啤酒还泛着新鲜的白色泡沫。 露露对此有所察觉，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佳隆说道： “怎么了，阿隆？没有胃口？” 佳隆摇了摇头，说道： “啊，没什么。” 佳隆说话的声音极小，似乎在担心惊扰到身后座位的那两位低语者。 看来露露并没有听到身后两位男子的对话，佳隆索性装作狼吞虎咽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面前的牛排。 此时佳隆的心里乱糟糟的，对话当中所提到的“卷毛”指的是大叔么？他当时可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个男人提到的“B城”！ 佳隆想起了大叔那羊毛卷的头发，不禁浑身战栗。 大叔曾经不会真的是个嗜血杀人狂吧？ 在他心中，大叔那慈祥的面庞之上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 但是佳隆转念一想，初见之时，大叔为了给他治疗伤口，手中端着那瓶绿色的药剂振振有词地说着他的药剂是多么多么好用。露露当时不耐烦地说道： “大叔，你的药剂好用么？上回弄出来的那个把头发变黑的草药可一点没有效果，反而头发变成羊毛卷了！” 由于佳隆当时对于露露和大叔没有产生完全的信任感，所以时刻保持着神经紧绷。他清楚地记得当初二人的对话。这么说来大叔的头发是用过药剂之后才变成羊毛卷的，应该是这样的！ “喂！阿隆，到底怎么啦！” 露露轻轻敲了敲盘子，打断了佳隆的思绪。 “欧欧，没事！对了，露露！大叔的头发一直是那样么？一直是羊毛卷的样子？” 佳隆小心地低声问道，生怕除了露露之外有其他人听到。 “啊？哈哈！羊毛卷？哈哈哈！” 露露听后开心地笑了起来，佳隆急忙凑上前去，很紧张地问道： “露露，是么？一直是么？” 露露平复下来，说道： “原先大叔的头发是直发，自从他用过那瓶该死的药剂，才变得越来越弯！大叔总是弄那些奇怪的东西。” 佳隆的心中好似有一颗大石头瞬间落下一般，他长舒一口气，轻松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露露很是疑惑地说： “怎么啦？什么好啊？阿隆你今天真是奇怪！” “嘿嘿，没事啦！” 说罢，佳隆端起刀叉，噼里啪啦地清扫着面前的食物，大口大口喝着浓醇的啤酒。 露露皱着眉，嘟嘟着嘴，很是诧异地望着佳隆。 佳隆心想，世界上哪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啊！头发自来卷的人多得是，而且大叔也不像是那种会杀人的人啊！大叔在印象里总是那种笨笨的样子，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他不会干出那种事情的。何况，即使他真的是那种杀人狂魔，怎么敢安心地待在B城，警察早就将他绳之以法了。嗨，自己就别神经兮兮的啦！ “阿隆，吃好了么？可要吃饱肚子欧！” 露露用纸巾擦拭着嘴角问道。 佳隆将扎啤酒杯中的黑啤大口大口喝掉后答道： “吃好啦！这里的饭菜真好吃！” 随即，佳隆没控制住，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 露露听后咯咯笑了起来。 佳隆发现，自己在露露面前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可能是接触时间渐渐增加的缘故，此时的佳隆愈发能够放得开自己。 “老板！买单！” 露露高高举起右手高喊道。 “来啦！小姐！” 紧接着，那个络腮胡子老头的声音在佳隆的身后传来。 佳隆惊异地回过头去，只见带着白色围裙的络腮胡子老头，在餐桌的座位上站起身来，笑脸相迎准备走到他们身旁。怪不得那二人的低语声中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原来那个络腮胡子老头也参与其中。佳隆心想。 与络腮胡子老头相对的座位上，坐着一位背靠着佳隆的男人。那男人穿着一身棕色皮制风衣愈发地突显身材的魁梧，脑袋上顶着圆边的牛仔帽，佳隆看不到那人的面部，只见屡屡青烟顺着他的帽檐向上盘旋。 佳隆看到那男人熄灭了烟头后准备起身，便慌忙地转过头来。 “这么炎热的天还有穿长款风衣的人，真是奇怪！” 佳隆轻声嘟囔着，只见露露将钱箱盖子张开一个小口，她的小手在箱子中翻来翻去。 随即，露露掏出一把绿油油的美元放在了桌子上，看起来大概有十张左右的样子。 露露俏皮地说道： “老板，这些够吧！” 络腮胡子老头的目光扫过露露脚下的箱子，又看了看桌面上堆在一起的美元，转而微笑着说： “欧，小姐！这太多了！” “哈哈，够用就行！你们不是还有小费的规矩么？剩下的就当做小费吧！” 佳隆一时间感到露露真是个不在乎物质的女孩，好似她的心中对于钱财来说根本没有概念。不过话说过来，对于露露这种拥有超强法力的女孩来说，挣钱未免也太过于容易了。 佳隆注意到，在露露说话时，络腮胡子老头的眼睛很是复杂地左右打量着他们。这眼神让佳隆感到很是不舒服。 佳隆随即起身说道： “咱们走吧，露露！” “恩恩，好的！” 露露愉快地答道，转过头又对着络腮胡子老头说道： “谢谢啦！老板叔叔！” 络腮胡子老头并没有言语，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待佳隆拖着钱箱，随露露走出酒馆，他抬起头望着这家酒馆写着“猎人酒吧”四个字的招牌抱怨道： “这家酒馆怎么都是怪人！” 露露凑到一旁说道： “有么？我怎么没看到啊？” “那个络腮胡子老头，还有刚刚我身后的那位穿皮风衣的人。” 佳隆搓了搓头发说道。 “那个老板人还挺不错的啊！我感觉他很温柔的。” 露露则反过来说。 佳隆叹了口气，决定不再争论下去，转移话题说道： “我们该回去了吧？露露。” “对了，阿隆。我刚刚看到旁边有一家男装店，你该买件衣服了。” 佳隆闻了闻身上那件布满污渍还极不合身的衣服，一股酸臭的味道窜入鼻孔。佳隆一时间脸皮发热，尴尬地挠了挠头。 话说着，二人来到了一家很是奢华的男装店门口。晶莹剔透的玻璃橱柜内，一件件附有艺术气息的时装穿着在假人模特的身上，看起来很是高大上的样子。这种店是佳隆这类工薪阶层不曾光临的，他小声地说道： “露露，这家是不是有点太贵啦！要不换一家吧，穿这么好的衣服在我身上真的白瞎了。” 露露则皱着眉头说道： “我感觉这家很适合你的！再说咱们不是有钱么！” 说着露露指了指佳隆脚边的大箱子。 见露露很是执拗的样子，佳隆只得顺从地点了点头。 进入店门，服务员热情地迎接了两位年轻人。佳隆望着琳琅满目的货品，内心暗叹道： “有钱真是好啊！” 佳隆本身对于穿着并不是特别考究，但碍于上班时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索性也买过几套价格不菲的套装。话说回来，自己的那些衣物还放置在那间出租屋内，下个月房租到期后不知房东会如何处置他的东西。也许，那个黄脸婆房东发现自己不辞而别，还扔下一屋子东西，定会咒骂他祖宗十八代吧。 此时，露露好似比佳隆还要兴奋地，在店里四处逛着。 不一会，露露举着三件衬衫以及两条裤子来到佳隆面前。她开心地问道： “你怎么没试一试啊！我按着我的喜好，给你选出了这几样，你先试试！” 佳隆匆忙接过露露手中的衣物，幸福地点着头向试衣间走去。 佳隆依次将衣物穿在身上，望着镜子中衣着时尚的自己，感叹道：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打扮一下就是不一样！” 当他走出试衣间的那一刻，露露开心地拍着手说道： “真是太棒了！阿隆！真帅气！” 佳隆的心里乐开了花，露露的赞美真得比拥有多么名贵的衣服更让他欣慰。 服务员很是温和地凑在佳隆身旁说道： “先生，不知尺码是否合身，我们这里也可以为您量身定制的！” “欧，不用啦，挺合身的。这样就好！谢谢！我身上的这一身就直接穿走啦！” 服务员客气得令佳隆心里发毛，他急忙向服务员鞠了一个深深的躬。 “谢谢啦！麻烦问下，你们这里有大一点的包装纸么？最好是正方形的！” 露露踱步到服务员身前欢快地问道。 服务员紧忙应道： “好的，小姐！我去给您找一找！” “嘿嘿！谢谢！” “露露，还用包装纸干嘛啊？” 佳隆提起手中的五件已经被购物袋装置好的衣物问道。 露露故作神秘的说道： “先别问，一会你就知道啦！” 购物完毕后，二人踱步在大街上，佳隆拖着钱箱、拎着购物袋有些疲惫的问道： “露露，我们这是要去哪？”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佳隆心里有了些小忐忑。他似乎在害怕露露回答他“咱们回船上”这类的答复，他真的想让自己和露露独处的时间定格下来，因为此时此刻的空气中好似都充斥着满满的幸福。 佳隆抬头望了望，不远的前方，铁索大桥之上，点点的成排灯光如同闪动的星辰般，在夜空中灵性地勾勒出大桥那伟岸的轮廓。 露露此时将大幅的包装纸平铺在地面上，她蹲在一旁，认真地折叠了起来。 佳隆一头雾水，好奇地坐在露露身旁，望着露露那双灵巧的小手。 不一会，露露三下五除二地将白色包装纸折叠成一架一米多长的纸飞机，聚在佳隆面前开心地说道： “阿隆，我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你绝对没有见过！” 海风袭来，拨乱了露露的秀发。佳隆望着她那动人的双眼，有些出神……